夜裏，我站在天台上抽煙，風很冷。
    施原找到我，問：“那個女人是誰？”
    “哪個女人？”
    “那個跟你爭吵——”說著，他看到了我手腕處的淤血，皺起了眉，接著說：“還打了你的女人。”
    我吐了一口煙，說：“是我媽。”
    “後媽？”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親的。”
    他不理解地問：“親媽會把你打成這樣嗎？”
    “你不明白，”我疲憊地說：“這就是我們相愛的方式。越是喜歡的東西，就越要親手毀掉，否則，她一定會反過來毀了你。”
    “比如呢？”
    比如初戀……
    “沒有比如，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如果你理解不了，隻能說明你是一個低等生物，你的腦容量不夠。”
    “這個世界上有能理解你的人嗎？你那個剛剛去世的男朋友，他能理解你嗎？”
    我警覺地看著他，問：“你調查過我？”
    “沒有，隻是想更了解你。”
    “我開始討厭你了。”
    “對我而言，你討厭我和不喜歡我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我不在乎。我想讓你喜歡我。”
    “如果我喜歡你，我就會毀掉你，像毀掉他一樣。”
    “我會改變你的，把你變成像我一樣的低等生物，忘記那些事情。你不想試一下嗎？”
    “二十，不是一個開始的數字。”
    “什麼？”
    二十歲，並不是一切的開始，而是一切的結束。愛，隻有唯一的表達方式，那就是恨。
    “我不想淪落到被你毀掉。”說完，我轉身離開。
    他突然拉住了我，把我拉到他身邊，俯身吻了我的唇。我沒有掙脫，隻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他停下了，低聲說：“跟我在一起吧？離開你媽媽，離開現在的生活——”
    我推開他，離開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