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竟是以昏過去收尾！
    水輕漠醒來的時候，整人倏地縮進被窩裏，覺得把自己這輩子加上輩子的臉都丟光了。自己已經兩天水米未盡了，暈過去應該是正常的，不過正好趕上那個時刻真是尷尬的很。
    “阿輕，出來喝粥。”楚琉塵的聲音隔著被窩傳進來。
    “等等。”水輕漠隔著被窩說話，比起楚琉塵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的。
    水輕漠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自己已經被打理好了，身上像是被擦洗過，也換了裏衣。楚琉塵更是一身清爽的起身吩咐小廝送來早點。水輕漠在被窩裏模擬了一下，一副淡定的鑽出被窩起身穿衣，簡單的洗漱後坐到了桌前，剛好接過楚琉塵遞過的粥。
    隻是清淡的白粥，熬得稠密，口感正好。
    水輕漠拿著湯匙又勺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問道：“竹言之來了麼？”魯城已經有糧熬粥，水輕漠猜是竹言之來了。
    “恩，老六也來了。”楚琉塵說著往水輕漠碗裏夾了一塊核桃酥，“你餓了吧。”
    水輕漠的淡定土崩瓦解，頭一寸寸的垂下去。
    水輕漠剛起來沒有挽發，垂下頭青絲擋著臉，楚琉塵看不出來她是不是紅了臉，看著水輕漠頭低垂的姿勢嘴角輕揚：“我找老六有事，不舒服的話再去休息一下。”
    水輕漠的頭更低了，楚琉塵揚著嘴角起身出門去。
    楚泫塵是下午來的，水輕漠正在院裏曬太陽，楚泫塵閑散靠在水輕漠身前的柳樹上，手指挑著酒壺上係的紅繩問道：“喝麼？”
    水輕漠眯著眼打量眼前的閑人：“沒事做麼？”
    楚泫塵自己拔開酒塞，一瞬間酒香四溢，楚泫塵笑著：“當然有事，我推你入四哥的世界的。”
    ……
    楚泫塵在傍晚時分離去，踏出院子的時候恰好與回來的楚琉塵擦肩而過，楚泫塵聽到耳邊劃過楚琉塵低低的聲音：“有勞。”
    他笑著回應：“不謝。”
    楚琉塵踏進院子時，水輕漠垂著頭窩在藤椅裏。楚琉塵在藤椅前站定，水輕漠仰起臉眉眼彎彎的伸出雙手，突然小女兒心性地要他抱。楚琉塵彎下身抱起她往屋裏去，水輕漠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問：“今晚沒有宴席麼，楚璃塵來了。”
    “沒有。戰事當前，不宜擺宴。”
    “那就好，竹丫頭說，今天晚上有翡翠鳳眼餃。”
    一晚上水輕漠的興致好像都很高，一反常態嘰嘰喳喳的，吃完了餃子後還嚷著要喝酒。一個人拿來杯子後剛要滿上，楚琉塵卻喚住了她：“阿輕，我明日要出戰，不宜飲酒。”
    倒酒的手頓了頓就收了回來，水輕漠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我發現還是香影熟悉我，我想她了。”
    楚琉塵心裏一顫，她是在暗示她會隨他回京。楚琉塵半斂眼簾說道：“謀害你娘的人是左相夫人。”
    水輕漠定定的看著他，嘴角淺淺的彎著：“我知道，我要回去收拾她的。”
    “阿輕，我會護你周全。”楚琉塵承諾她。水輕漠湊過去抱著他，一寸寸收緊，她聽的到他的心跳，水輕漠想起下午楚泫塵無意流露出來的痛苦就無比的心疼自己懷裏的男人，那麼疼，卻還藏的那麼深。
    ***
    前塵難回首，下午楚泫塵說了第一句話卻不知道這麼接下去，沉默了良久才開口，眸中沉著厚重的傷。
    “四嫂，知道為什麼父皇對你特殊？父皇年輕時在宮外遇見過一個女子，那女子是他一生的摯愛。可惜，那女子愛的不是他。父皇強行召女子入宮，處死女子心儀的男子，女子入宮時已經身懷有孕，產下一子後就殉情了。父皇養大了她的孩子，就是楚慕塵。父皇這一生妃子無數，除了已逝的婧皇後，所有的妃子有的是眉眼與那女子相似，有的是身形相似。我的母妃本是一名普通的宮女，聽說是回話時說了句那女子說過的話。寶妃則是與那女子有七分相似，四哥繼承了寶妃的相貌比起寶妃還要勝似那女子，而楚璃塵五官卻是十足的像父皇。四嫂，而你是神似那女子。”
    “寶妃與其他的嬪妃不一樣，她要的不是榮華富貴，她要的父皇的心。所以這樣的她，活得更是累。她恨那女子，因為相似的臉，四哥便做了那女子的替身。後來偶然在清虛池沐浴看見過，四哥那時七歲，被太後接去已經一年，身上仍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何聆的事，四哥也是身不由己。但是鮮契王子早就暗示要何聆，四哥雖不愛何聆，但也把她當妹妹愛護。那時，楚璃塵向滿朝大臣施壓，不許任何人上折提出送何聆和親。這樣早就觸怒父皇，和親之事事關重大，楚璃塵如此下去不僅自己受害，邊疆也頻頻受迫。四哥有什麼選擇，身為無奈之人隻好做無奈之舉。”
    “四嫂，但是你不一樣。四哥此番前來，帶的全是近身親信，他駁了皇令而來。那一天，我就相信，要是有那麼一天，四哥連神佛都為你也可屠盡。”
    ***
    水輕漠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可以撫平懷裏男人這麼多年的傷，她隻好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怎麼辦，楚琉塵，她離不開你了。
    楚琉塵第二日要領兵出戰，清晨，水輕漠早早起來幫他穿上戰甲。水輕漠的手一直在抖，他武藝不精僅僅隻能保身而已，現下還負傷，此番楚璃塵指明要他領兵，分明報複。
    “楚璃塵是父皇指定的將軍，軍令如山。”楚琉塵看得出她的擔心，他猶豫了半響又開口：“阿輕，要是……”
    水輕漠把戰盔遞給他，接過他的話：“要是你死了，我記著你一輩子。”
    “不是應該隨我去死麼？”楚琉塵低低的反問。
    水輕漠垂著頭，語氣也是低低的：“楚琉塵，我不是這樣的女人。”她想要活下去的，她的愛不是可以同生共死的。
    “阿輕，還好你是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