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心深深 第一章 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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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東郊,左相別院。
某個破敗的院子裏一個身量不足十歲的小姑娘,一身碎花素裙躺在藤椅上,腳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蹬著地,眼睛因為陽光的照拂舒服的眯著。
“小姐,喝藥了。”一個著粉色粗布裙做丫鬟打扮的小丫頭端著瓷碗立在一旁,碗裏是滿滿的濃稠藥汁。
像是合眼因在黑暗裏待了許久,素裙的小姑娘抬手擋在眼前遮去太陽的強光,好一會兒才支起身子向身旁小丫鬟手裏的瓷碗投去目光。不過那小姑娘隻是看著,毫無動手去接的意味。
那小丫鬟倒是利落,直接將藥碗塞入小姑娘手裏,嘴裏還催促著:“小姐,大夫吩咐了,你得喝藥這傷寒病才會好,良藥苦口。”
這藥是不是良藥,小姑娘不知道,這苦口倒看來是一定的。小姑娘隻是端著瓷碗,濃鬱的藥味嗆入鼻中已是讓她皺起了眉頭。她將瓷碗放到嘴畔,並不入口,抬眼卻問眼前的小丫鬟道:“香影,今天初幾了?”
“五月初十了,小姐你倒是快些喝吧。”小丫鬟回著嘴也不落下催促。
五月初十嗬,一打眼她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天有餘了。是了,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者說不是這個時代的魂。現在是慕鴻朝升明年五月初十,而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突發驚變來到了這個並不存在與史籍之上的朝代。她本該被宿舍裏那些習慣頤指氣使的大小姐指使著跑腿,而不是在這裏做一個左相的落魄小姐——水輕漠。可惜,世事如此,她也隻得任命做這個水輕漠,這樣的變化也並不全是難處,比如她多出了個慈愛的母親——期若月。
這個水輕漠捧著瓷碗想了半分,皺著的眉也舒展了不少,繼續問著身旁的小丫鬟:“娘呢?”
小丫鬟看她許久不喝藥著急了起來:“夫人身子又不大好,嬌荷姑姑叫著小八去城裏找大夫呢。”
這下水輕漠到變得幹脆了,捏著鼻子將藥汁盡數倒入腹中,跳下躺椅喚著小丫頭就往前走:“香影,我們去看娘。”
她的這個娘身子弱,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病西施。當初她來到這個時代一睜眼看見的就是這個期若月,那一張絕色傾國臉到比起這個處處與她生活的現代世界不同的布置更加震懾她。
這個別院並不大,費不了多少時間水輕漠就來到了期若月的臥房。
“娘,你的身子怎麼又不好了?”水輕漠有些急,期若月比起大病初愈的她身子還要來的弱,她來這時代不過十天,這個娘躺在床上就有七天。
那個孱弱的身形從床上支起身子,掏出手絹抬手擦去水輕漠額上的細汗:“不過是老毛病,倒是你別跑的急。”
水輕漠坐在床邊,望著近在眼前那眉如春山聚,眼如秋水橫,櫻桃小嘴,肌膚勝雪的大美人隻好點頭稱是。
“今個的藥喝了麼?”“喝了來的,一口藥味呢。”
水輕漠倒並不是偏好女色,隻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這位美人性子極好,作為母親對她更是慈愛親和。她本來對於親情就是渴望的,難免對於這位慈母親產生好感。
“漠兒……”
“什麼?”水輕漠抬頭正迎上期若月欲言又止的臉,一臉收不住的無奈清愁,像是猜到了什麼,水輕漠剛剛開口就收住了嘴不再詢問。
“漠兒,你,想不想去南邊住一段時間?”
水輕漠不知道期若月是用什麼表情在說,她低著頭隻是聽到了期若月略微顫抖的聲音。其實她知道期若月的意思,雖然她還不明白這個期若月明明是左相的正妻,即使已經落魄到搬來別院,可是那個側房還是囂張的三天兩頭的派人來這邊鬧事。前幾日也正是因為那側房派來的嬤嬤把這個身體的原主推下池塘,才有了她穿越這一說。期若月是害怕她繼續遭到迫害,可是她實在不想離開,對於親情溫暖,她十分渴望,才得到不願失去。
期若月看著趴在她身邊不願抬頭回答的女兒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漠兒,去把你嬌荷姑姑喚來吧,我有些事和她交待……那事,那事我們改天再說,娘這也都是為了你,你別怨娘。”
水輕漠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出門去找嬌荷,這嬌荷說來還是期若月的陪嫁丫頭,待在期若月身邊有些年頭了很是忠心,香影說這些年別院的事情都是她在打點。水輕漠想著,期若月估計是要和她商量把自己送走的事情。
期若月口裏說著改天再談,這一改天就到了幾日之後,那時候馬車和行李都已經打點好了,期若月喚水輕漠去她的房裏給她做了很多新衣,衣角平整針線密實,都是期若月撐著病弱的身子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水輕漠雖然渴望親情但也不是任性之人,她明白她們母女的處境,她離開正好減輕期若月的負擔。
臨了她沒等期若月開口,就輕輕的抱了一下期若月,搶先開口:“女兒在外會時時小心,娘也要保重自己。”
這一下,期若月沒有忍住淚水,攬著水輕漠,口中還低低的說著“對不住”,莫大的苦衷沒有辦法對即將分離的女兒說出口,唯有眼淚和歉意作別。
京都那天的月亮很大,水輕漠還是第一次被母親抱緊懷裏。
從期若月的房間裏出來已經是很遲了,月亮都移到的中天,院子裏撒了一地的月華,水輕漠立在庭中,微冷。她抱著臂站了會,明天就將要離去,今天就讓她好好懷念一下吧。她本來就是那種隨遇而安的人,這一次的離開她並沒有做多大的掙紮,其實想來她上半輩子,或者說上一世做過的出格事也不過兩件。一是被父母拋棄以後鎮定的找到了孤兒院,第二就是不慎穿越再世為人。
現下,也讓她繼續秉持著隨遇而安的人生信條,她隻願這一生安穩些,不會有太大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