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定江山 第063章 鳳舞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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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陳鳳啟和幾個隊長低聲觀察地形,分析形勢,商量好了該先從哪兒下手,該如何撤退,該如何前後呼應……
終於,隋軍的士兵們慢慢各歸各營,江邊終於靜下來了。
隻有幾隊士兵在巡邏。
再過了半個時辰,小山那邊隱隱約約地傳來鑼鼓聲,馬嘶聲,牛叫聲,吵鬧聲……動靜不是很大,可是足夠引起那些守夜士兵們的注意。隋軍反應很快,馬上就派了幾隊人過去查看。
機會來了!
陳鳳啟帶領勇士們,在黑夜中無聲無息地迅速向江邊摸去。
陳鳳啟帶一百個身手最好的負責把在岸邊巡邏的隋軍幹掉,其餘四百名就負責煽風點火,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必須到達目的地!
正在岸邊巡邏的隋兵的注意力都被山那邊傳來的動靜所吸引,他們忍不住用目光追隨那幾隊前去查看的同袍——哪兒到底發生什麼事?
趁這當兒,陳鳳啟率領的義軍已悄然來到他們的附近,各人盯住自己鎖定的目標,以餓鷹撲兔之勢迅速利索地把隋兵擊斃,後麵跟上的人拖屍到暗處,快速脫下他們身上的盔甲,套到自己身上,然後列隊回到船隊邊緣,佯裝巡視。
義軍假扮隋兵一路四散開,輕而易舉地就來到船邊,找到預定目標,動手放火!
時值冬季,風高物燥,火勢蔓延得極快,風助火勢,轉眼間熊熊烈火隨風吞噬了大片大片的木船。隋兵們自睡夢中驚醒,已經身陷火海,亂成一鍋粥。反應快的忙著跳水逃生;反應慢的混混沌沌,尚摸不著北;也有士兵發現了正在興高采烈放火的“自己人”,忙呼喚同袍一起去截殺,慌亂中分不清敵我,混戰起來;還有人忙著吹響號角,給附近的駐軍示警救援……
那三艘載著千餘名年輕婦女和兒童的船在幾百名精兵護送下,在黑暗中已經等了半夜,此刻看到城外水域火光衝天,知道時機已到,帶隊頭領高智慧一聲令下,三艘大船揚起風帆,駛出江心,順流而下。
正在江麵下遊巡邏的隋軍戰船見自家的船隊起火,無不大驚失色,第一反應就是往回折返,企圖回去救火救人。義軍的船乘此空隙,加大力度穿越隋軍的封鎖線,劃破千層浪,輕快地向下遊而去……
駐守在附近的隋軍聽到號角看到火光,即時全體緊急調集,奔到江邊。
隋朝軍來到岸邊,一時間隻見大火不見敵人,不知發生什麼事情,隻好先七手八腳地先救火再說。救火時才驚覺有一小撮人在趁亂放火,長官們便忙著喝令剿殺縱火者。
陳鳳啟眼見隋兵越來越多,再不走恐怕難以脫身,而大火已經不受控製,估計即使不能全部燒毀,亦令他們喪失了實戰能力!
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他清嘯震天,義軍們聽到這事前約好的暗號,便紛紛且戰且退,向著臨邑的方向撤退。
這一撤,倒是讓隋軍把他們從自己人力分了出來,立即叫喊著追殺……
陳鳳啟當仁不讓地擔起了斷後的重任,他迎風一站,為了引起追兵的注意,他甩掉頭上包的黑布,把身上的盔甲掙開,露出一身黑衣,目中寒光四射,身後的熊熊火光把他映襯得直如戰神下凡!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冷冷地抿著唇,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追兵,居然展開天人一笑,令隋軍不由自主地窒住腳步:此人是誰?!
同時也有幾個身手了得的同伴見啟王斷後,也自覺地轉身留在他身邊,準備和他一起共同進退。
追兵們很快回過神來,嘶叫著一湧而上,紛紛把刀劍槍戟向他們招呼去。
陳鳳啟心中隻想著無論如何要讓弟兄們安全撤離,什麼後果完全不去考慮了!這一來反而心無障礙,把一身功夫揮灑得如行雲流水,血雨腥風中益見他衣裾飄飄,身影靈動……
他越戰越勇,身邊忽然傳來一聲悶哼,他分神顧盼了一眼,看到一個同伴被敵人一刀穿腹而過……
陳鳳啟熱血上衝,輕喝一聲,抬手就把對方一隻手砍了下來!
這招式一錯,不想就露出了空檔,他猛地覺得胸口一涼,稍微低首就看到一根長茅刺進了自己的右胸……
對方把長矛往回一抽,陳鳳啟覺得一陣劇痛,鮮血登時染濕了前襟,他奮力把長劍交到左手,沉住氣,穩住弓步,心中飛快地盤算一下:隻要能多拖半柱香時間,他們就該可以安全撤回城裏了!……好,就拚著不要這條命,也要把眼前這幫人留在這裏!
主意既定,他不顧傷痛,提息屏氣,集中精神,用左手使出古樸輕靈的“越女劍式”,避開敵人的鋒芒,專攻敵人的破綻,傷敵於無形間……為同伴卸去部分壓力。可是隋軍越來越多,他們幾個守住江邊的通道,已是力不從心,轉眼間,個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陳鳳啟嘴裏嚐到了血腥味兒,開始手足冰冷,手裏的劍似乎有千斤重,他清楚自己在大量失血,可是他不能停下來,停手就意味著死亡!
他們幾個義軍都意識到了但憑他們幾個根本不可能戰勝隋軍,也就是說沒有逃生的機會,死就死吧,總之今晚所有的目的都已經達到,犧牲自己幾個,也值了……他們心同此意,不約而同地不留餘力,勇猛抵抗。
勇敢不等於無敵,陳鳳啟的同伴一個一個的倒下,他身上已經多處受創,身邊隻剩下一個同伴在浴血廝殺……
就在此刻,他們身後殺聲四起,大隊的義軍從他們後麵殺出來,把隋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原來是永泰率領的一千名義軍接應到撤回的義軍後,沒見到啟王,聽說啟王親自斷後,他馬上傳令,帶著這一千四百多的義軍急速衝往江邊,把圍攻啟王的隋軍殺退,搶到人後立即退回城裏。
是夜,隋軍帥營中。王頒聞訊,惱恨得連翻幾次桌子。連夜帶領高級將領趕到江邊,大火還沒有燒盡,十裏船隊成了十裏火場!
軍人的恥辱讓他恨不得馬上就殺進城去,把裏麵的人全部坑殺!
沒有了戰船,明天的總攻是否應該找原計劃進行?!
他的手下議論紛紛,他陰沉著臉,在江邊來回踱步,最後,他咬牙切齒地說:“明日辰時,發起總攻!”。他認為敵人在今晚的大捷後,必定會鬆口氣,從而放鬆警戒,應該是進攻的好機會;而且,再不盡快進攻,反賊就會一批一批地從水路溜走了!拖下去隻會等到一座空城。
隻要動作快,以絕對的軍事優勢攻進去,才是道理!
下令完畢,他帶著將領回營,準備明朝的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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