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悉鏡闖進流碎的書房，氣喘籲籲。
    “什麼事這麼慌張？”流碎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上去扶住她。
    悉鏡幾乎是大喊出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誰……知道什麼了？”
    “瀟墨啊！我早就說了她沒有失憶！”
    “鏡兒，鏡兒，”流碎按住她，沉聲道，“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深呼吸，道：“方才我在馬廄碰到了老王，想到最近氣候濕熱，便問問他的老毛病怎麼樣了，他說‘多虧小瀟給我做的這拐杖啊！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是連路都走不了咯！小瀟真是熱心，那日出鏢前說忘了拿拐杖，都已經出了冥教大門了，還急急忙忙趕回去替我取，夫人，教主果然好眼光啊！’我心裏一慌，接著問他小瀟拿拐杖拿了多久，他說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的時間！你聽聽，這哪是什麼拿拐杖，分明就是回來窺探！”
    流碎沉思片刻，道：“她若是那天聽到我們的對話，為何不直接衝進來殺我？”
    悉鏡冷哼：“她要是這麼做，哪還有命活著出去？”
    “我不認為她是那種會因貪生怕死而放棄報仇的人。”流碎腦中浮現出當日在天山聖地，那個小姑娘倔強的眼神。嗬，這難道真的是血緣的關係？影之教的後人從不會退卻，無論麵前有多大的阻礙。
    “你又護著她，”悉鏡憤憤不平，“她昨天沒動手，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猶豫了！她從小就是這樣，遇到大事就優柔寡斷。你要知道，我比你了解她！……你，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呢？”
    “我沒說不信你，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但，”流碎注視著她的眼睛，“鏡兒，你最近太累了，分了那麼多神去懷疑她，根本不值當。我不願看到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事就讓我去做，行嗎？”
    悉鏡剛想回答，隻聽門外有人道：“啟稟教主，海砂教急件。”
    流碎與悉鏡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心裏都打上了一個問號：這個時候，海砂教怎麼會突然來信？
    “進來。”
    門外是冥教的軍師。
    “海砂教想幹什麼？”
    “是一封求救信。”
    流碎眼中一亮：“求救？從何說起？打開看。”
    軍師拆開信封，瀏覽了一遍，言簡意賅道：“影之教在海砂的細作撿到一支原屬於瀟墨的發簪，因此向海砂要人，若不交就聯合天山圍攻他們。沙彌說他們根本沒有扣押瀟墨，因此慌了。”
    悉鏡甩了個眼色給流碎看，意思分明就是：你看吧！這事肯定與瀟墨有關。
    流碎眉頭皺起，顯然也已經開始懷疑。
    “教主，我們是否派人支援？”
    “自然要，前提是海砂從此歸順我們。”
    “屬下明白，這就去回信。”
    軍師退出房，屋內兩人皆滿腹心事，久久都沒有發聲。
    須臾過後，悉鏡淡淡問：“你準備怎麼辦？”
    “將錯就錯，”流碎答道，“帶她去海砂戰場，看她如何做。”
    他其實還想說，把她穩住，讓她安心在冥教待到八月十五。
    可不知為什麼，想了想，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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