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讓我忘記了掙紮。
    他的唇吮吸著我的，方才捏著我下巴的手劃過我的臉頰輕輕捧著我的脖頸。
    另一隻手環在我的腰上，禁錮著讓我完全無法反抗。
    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一下子浮現了和瓊言的那個晚上，瓊言俯身輕柔地吻我，越吻越深。
    然後這個畫麵消失，卻又出現了一片樹林，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斑斑點點地灑在大地上。
    是塵封已久的記憶嗎？萬物綴著金色的光芒，模糊不清。
    我努力去回想，努力去捕捉，可那些片段就像風，我伸出手去抓，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指縫中飄忽溜走。
    釋然趁著我走神，撬開了我的齒關，舌頭探了進來。
    腦中依然是模糊的樹林，灑下的陽光。寧靜而又安詳。
    不知不覺中，我已閉上眼，回應他的挑逗。兩人的唇舌交纏著，我能感覺到一股清香的味道。
    耳邊傳來驚歎聲。我微微皺眉，有人在圍觀？
    釋然似是懲罰我的不專注，加重了腰間的力道。他的手碰觸的地方火辣辣地跳動著。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是如此吻著他，陶醉在那片樹林裏，深陷在他的氣息中。
    直到我已氣喘籲籲，才離開他的唇，發現我的雙手正搭在他的肩上。
    釋然看著我，眼中盡是溫柔，黑曜石般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氣，閃爍著朦朧的意亂情迷。
    我看著他，一瞬間回過神來。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行為，我竟然在大街上和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接吻？！
    天哪！這還是我嗎？！
    自從遇到釋然之後我就變得不正常。呆呆地盯著他看，搶著要和他比試，而現在竟然……
    紅暈爬上臉頰，我閃躲著轉移目光。
    竟瞥到圍觀人群中站著的天鳶。
    她膛目結舌，明顯是被驚到了。
    釋然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淺淺一笑。
    我放下雙手，往後退了一步，釋然很配合地鬆開我，任由我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尷尬萬分，隻得轉頭對天鳶說：“你怎麼來了？”
    “那個……”天鳶仿佛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兩頰也飄著緋紅，“你出來很久了，天主讓我看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哦……”想再說些什麼，卻一時語塞，偷偷瞥了釋然一眼，發現他正笑眯眯地注視著我。
    心中暗惱，他就不能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嗎？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報個平安。”天鳶說罷轉身就想開溜。
    “等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空氣裏的曖昧和尷尬都快讓我窒息了！“我跟你一起回去，省得淡衣擔心。”
    看都沒敢看釋然一眼，我輕輕說：“告辭。”便和天鳶一起離開。
    釋然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隻是看著我們倆離開。
    心裏卻突然有些失望。也許隻要他說“留下來”，我便不會在意那些尷尬，聽他的話，留下來。
    我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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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天鳶一語不發，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回到客棧，把藥給天籟，我便借口累了，回房間休息。天鳶跟了進來。
    “想說什麼？”我一頭倒在床上，用枕頭蒙住臉。
    “我簡直不敢相信！”天鳶大呼，“你跟他認識才……”
    “噓——”我“噌”地坐起來，喝住她，“別讓他們知道。”
    天鳶壓低聲音：“你跟他認識才不到一天！”
    “我知道。”我懊惱地再次倒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
    “你喜歡他嗎？”天鳶怯怯地問。
    我搖頭。
    “不喜歡？”
    “不知道。”
    “他一定喜歡你。”天鳶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床邊，分析起來，“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比天主看你時還要溫柔。”
    “你這是什麼比較。”我哭笑不得。
    “天主喜歡你是事實啊，大家都知道。”天鳶一臉認真，“釋然一定喜歡你，說不定他剛才和天主決戰心不在焉就是因為你。”
    “誰告訴你釋然剛才心不在焉了？”
    “二尊主告訴天籟，天籟就告訴了我和天木。還說連前天主都不能贏釋然。”
    我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了瓊言。
    如果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會怎麼樣？
    他會生氣嗎？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我轉頭看向窗外，天空飄起了細雨。
    “我還是難以相信。”天鳶搖頭道，“那個釋然竟然那麼輕易做到了天主幾年都沒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