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 第十三闕、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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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閱走到李諾承麵前站定,輕輕喚了句“五弟。”
其實李閱和李諾承不是嫡親的兄弟,照例說李諾承受不得李閱一句五弟,隻不過他也明白,這出門在外稱呼上自然不能太子王爺的喊,而李諾承自幼和李閱的關係也算不錯,所以不在宮中的時候,李閱一直都私下稱李諾承為五弟。
李諾承也隨即拱了拱手,喚了一句“二哥。”
以往兄弟相見,倒也有幾分歡,隻不過這一次各人都懷了心思,倒讓氣氛變得古怪,打了招呼之後,久久沉默都沒有下文。
“據聞五弟前些個日子受了傷,現下可好些了?”
“多謝二哥關心,我被璿淵穀兩位蘇姑娘相救,現在已經基本痊愈。”
“如此甚好,為兄我很是擔心,卻沒有你的消息,好在天可憐見,得知你在這璿淵穀,這個地方,可真是一處人間仙境,怪不得五弟你好像住的太舒服,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二哥說笑了……”李諾承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李閱話裏的意思,他暗自歎息一聲,他也不過是一個任由自己父王擺弄的棋子,他父王要他拜師入了璿淵穀,他如何不聽從?隻是這其中緣由,他雖然不清楚,但是大概方向也還是知道的。
“聽說五弟拜了師?如此倒是巧了,我也剛剛拜了蘇莊主做師傅,以後,咱們可就是師兄弟了。”
李諾承不由苦笑,這安生日子,也終究是到了頭了。
李閱淡淡掃了一眼站立在旁的蘇偯落,不錯,這璿淵穀人傑地靈,這裏麵的人兒模樣也好,這般耀眼卻又自然的美,卻是那些千篇一律後宮裏的美人們不可能比得上的,不管此行璿淵穀最終能不能探得兆王的一些動向,這蘇老頭子給自己指的親事倒是讓他非常滿意,原本對於白薇那丫頭的一絲靈氣有些欣賞,不過和眼前的女子相比,那白薇也就不夠瞧了。那蘇老頭子說因為之前和當今皇上有過一段淵源才將自己女兒送給自己,李閱當然知道這期間必不會如此簡單,不過如果能得一美人,風險也甘願冒的。
李閱卻不清楚,自己一向有著高高在上的驕傲,認為想要的隻要自己全力去要就一定會得到,殊不知在那第一眼看到蘇偯落看是,他對於此女子的執著,就不再僅僅是作為一個人上人對於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人事物的一種執著證明,而是將心不知不覺就交了出去。隻是李閱的婚姻向來都和利益相關,這真心實意倒卻從來沒有付出過,又如何能明白。
蘇偯墨還是一貫的盯著李諾承瞧,眼睛裏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有驚詫有懷疑,但是更多的卻是真情,這李閱看到她的目光,頓有所悟,知道這個被蘇老頭配給自己的女子竟然敢愛上他人,當下就黑了臉。卻也知道不是發作的時候,隻是說了一句舟車勞頓,便借口離開。獨留下蘇偯墨和李諾承各懷心思的相對。
李諾承在璿淵穀這段時間快樂不知世間事,但是封瑋麟卻不糊塗。他早就打聽得知,李閱此次離京,四皇子卻也無故被遣去了封地,隻是對於四皇子究竟做了什麼惹得龍顏不悅,倒是各方說法不一,其中最常用的說法便是四皇子居然自甘墮落行那厭勝之事,當下就苦笑。這皇帝都說他手段高明,可是用厭勝之說就嫁禍了一個皇子,這種錯漏百出一看便知內情的名頭,皇帝用了出來,斷斷不會隻是單單想要為太子除去一個眼中釘那麼簡單,況且四皇子隻是被遣去了封地,明顯就不是打壓到底的做派,這君意,卻是也不是那麼好猜測的。
封瑋麟隻覺頭疼,口口聲聲為了自己的好兄弟,可是幫著兆王推波助瀾卻是積極的緊,他偶時沉思也覺自己表裏不一,且弄不懂自己真正的想法,隻是看著李諾承什麼都不知道蹙著眉的模樣,也終究隻能是將自己所知的告知,那兆王,隻是利用他讓他罷了,又怎麼可能對他推心置腹?就連當初初見蘇懷穀時那一番密談,都感覺得出蘇懷穀對於兆王也十分忌憚,這樣一處仙境似的地方,那麼一個深不可測的蘇懷穀,都可以對兆王如此顧及,那老狐狸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蘇偯落完全無視李閱的態度讓他發火。隨李閱同行而來的,是他的心腹蕭語棋,關於這個女子沒有幾個不佩服的,從她身為女兒身卻可以成為太子李閱的第一幕僚,其智慧就不容小覷。其餘下人則被蘇懷穀攔在穀外,不管有多少不得已要和朝廷有所聯係,但是璿淵穀到底還是一處安靜寧和的所在,近日來破格收取兩個弟子,已經讓揣測議論四起,如果再讓眾人看到李閱有一堆下人伺候,更不知會有怎樣的流言。
關於李閱的憤怒,蕭語棋自是心中有數,她不由一笑,這李閱出了宮,倒是碰上了個可以牽住他的心的對手,實則一喜一憂,喜的是李閱文韜武略,為人卻冷冰殘酷了些,憂的是意識不到的感情最容易摧毀人。所以雖說身為李閱的幕僚,對於如何幫幫太子擺平這個據說和皇帝有點淵源的蘇懷穀的女兒,倒也不著急。
李閱打小要什麼就唾手可得,即使是自己之前娶得一個王妃,隻要雙方有利益往來,對方也沒有什麼不樂意,這倒是第一次麵對一個人給自己臉色看的尷尬境地,一時間竟有些尷尬。入穀第二天,他見過了蘇偯墨,這個女子和她姐姐卻截然不同,雖然同樣都有令人驚異的容顏,但卻完全是不同的兩種風格,蘇偯墨淡然如水,如星如月,而蘇偯落則是燦如驕陽,要說和李閱的風華氣度相配的話,蘇偯落倒無疑是非常合適。
隻可惜自己雖然得知此女子是蘇懷穀給自己安排的,也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由,不過這蘇偯落居然可以完全不提這件事,李閱多番想要親近說話都落的沒趣。看著蘇偯落燦爛笑顏不過隻是展示給李諾承看,李閱就控製不住想要將那兩個人一劍刺死一刀劈死。殊不知他自個兒喜歡上了別人,也不過隻有讓人隨意刺劈的份。
但是有一點李閱很清楚,他隻知道不能讓這個應該屬於自己的女人去親近別的男人,不管是因為真心喜歡了她,還是隻是出於一個王族本能的自尊心,他就是不允許。從來都不喜歡拖泥帶水行事的李閱,很快就有了某種決定,將要去做某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