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與你同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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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點的鍾聲剛剛敲定。陸依風肚子咕嚕直響,又漫步下樓買些東西吃。
陸依風短信至臨雲(10-719:11:28):“臨雲,在廣播站吧,我買了份盒飯給你。”
臨雲回至(10-719:16:24):“我不要吃飯啦,我等下回宿舍吃泡麵。”
陸依風短信至臨雲(10-716:19:53):“吃泡麵不營養,聽話,把飯吃光光。”
雨後的夜空,一片黑幕,仿佛人間的戲劇早已結局,早已結局……
臨雲短信至陸依風(10-719:25:18):“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從不吃肉的,嗚嗚……你看你買了多少肉啊,不過還是謝謝依風,你最最好了。”
陸依風回至(10-719:27:44):“那是肉嗎?我也沒有注意,不喜歡吃就別吃,自己不要餓肚子就是。”
臨雲至陸依風(10-719:30:27):“哦,知道,我們初步斷定它是豬肝。忘記和你說,以後千萬別買豬身上的任何東西吃,嗬嗬。”
雨後的夜,怪涼的。陸依風身體熬不住,早些睡覺吧。
第二天陸依風起床,身體果真好去大半,又馬上進入學習狀態。
天邊烏雲壓壓的,難不成還要下雨,天都快破開了。陸依風推開宿舍門,一股冷風襲過,天氣變化好快,風正厲,用了好大力氣才關上宿舍門。
陸依風短信至臨雲(10-86:45:08):“臨雲,外麵好冷,多添件衣服,健康提示。我在宿舍門口等你。”
臨雲回至(10-86:48:45):“我剛才還在跟室友討論,今天早上是穿裙子還是褲子?你也一樣,注意自己的身體。等一會兒吧,馬上出來。”
陸依風給臨雲買了早點,豆漿油條,她說永遠吃不膩。
“依風,想問你個事,你要據實告訴我。”臨雲投給陸依風認真的眼神。
“好啊,你問我答。”陸依風嘻嘻哈哈搖擺不定。
“不許笑,認真一點,好嗎?”臨雲馬上變得嚴肅起來。
“好好好,正經,你問吧。”
“昨天,芳姐和主席怎麼了?晚上回廣播站的時候,芳姐理都不理我,一個人蒙著被子睡大覺。”臨雲分明受了委屈。
“沒什麼,他們隻是吵吵嘴,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沒事——”陸依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是,沒那麼簡單,在醫院的時候你們想要說什麼,可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與我有關?因為在你病倒之前我和芳姐是好好的。依風,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沒有,別亂想。快吃,早點都涼了。”陸依風咬緊牙關,不想提及此事。
“依風,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不願告訴我呢?”臨雲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陸依風。
“臨雲,你相信依風,好嗎?真的沒什麼,你別當你身邊的人都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
“依風,如果再不說,我就不理你了。”臨雲一把把早點甩在地上。
“臨雲,你怎麼那麼任性,你非得淌這潭汙水嗎?”陸依風按捺不住心底的煩亂,加重語氣。
“對,你才知道我任性,現在知道了吧,離開我還來得及。行,既然你不說,我自己去找芳姐問,我不相信每個人都像你又臭又硬。”臨雲急氣匆匆地向教室跑去。
陸依風心裏打著悶問:“臨雲,為什麼總要想著看清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呢?為什麼連我的話也不要聽了呢?”想到這裏,眼淚已在眼眶裏直打轉,看著臨雲跑遠他也無可奈何。
“一個浪漫的早晨就這樣被打破,該死的天氣那麼冷!”陸依風抱怨著,跟著回教室。
書法課上,陸依風拽著毛筆一愣一愣地,墨汁一滴一滴滑落在紙上,周圍傳來一片竊竊私語……
“秦楓,依風今天怎麼啦,恍恍惚惚,像被鬼勾了魂似的。”安再雪細語道。
“鬼知道,準被女人甩了。”
“不像,你們有沒有注意,依風進教室還端著一杯豆漿,哪去了?”安再雪用餘光瞟了瞟臨雲。
“看,在臨雲桌上。”戴眼鏡男孩指著臨雲那邊。
“唉,我記得我失戀的時候就這樣,沒什麼區別。”一男生插道。
“得了吧,你那叫戀愛,三天一小換,五天一大換,見麵時不知道你身邊的人是你女朋友還是你女人。”安再雪一陣諷刺。
“操,你把墨汁灑我褲子上了,回頭給我洗。”戴眼鏡男孩大聲罵出。
“洗?得了吧,又不是故意的,自己看著辦。”一男生強詞奪理,又滿腔感歎出:“哎,依風啊依風,碰上那種女人有你好受的。”
陸依風終於忍不住他們的粗言廢語:“給我把嘴緊緊閉著,少叫板。”
課堂一下子冷一般的清靜。
戴眼鏡男孩站起來,指著陸依風掀起一場風波:“小子,想打架,不想鬆層皮,嘴巴放幹淨。”“打架?誰嘴巴不幹淨我還得打誰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小心老了守寡。”說完,陸依風一拳向戴眼鏡男孩衝去,被旭源軒狠狠攔住:“不要衝動,這是課堂,有些人犯不著與他動怒,坐下坐下……”
“幹嘛?幹嘛?都一個班的同學,打什麼架,有啥事說不開,啊?”老師走過來鬱悶不已。
“老師,沒事沒事,誤會而已……”安再雪連忙解釋。
雨停在傍晚時分。
陸依風溜達在去文學社辦公室的路上,心底摸不清有何障礙阻擾著他,畢竟當初是他提議重選編輯部部長。
“社長,你終於浮出水麵見我們這些沙灘上的殘渣。”在辦公室門口遇見了社長。
“陸依風?你來了,擔心你今天不出現呢。我可不是美人魚,或者是更恐怖的海底動物。”社長和陸依風來了個擁抱。
“我怎麼會不出現呢?倒是社長,這陣子在哪兒忙?”
“忙?哪有你忙,到處瞎跑唄。”
“剛剛我們認識的時候就聊得很投緣的,社長很謙虛。你是個忙角色,也畢竟臨近畢業了。”
他們落座,陸依風像撒漁網撒開競選詞。
“我不想被隻會用命令式去吩咐別人做事的人領導著,我不想被隻會拿理論棒去指揮別人做事的人吆喝著,那是在虛假的玩弄自己;同樣,我們不是壓沒在海底的礁石,我們要做勇敢的海鳥;文學社是一方淨土,亦是一方靜土,我們是文字的辛勤耕耘者,我們要做就做腳踏實地的人,要做就做實事求是的文學。”陸依風一下子想不明白這些話從哪湧出來的,似乎像休眠的火山一般爆發,又似乎它方才從遙遠的海濱湧來,撞擊著那些偽裝的靈魂。
“依風,這是你來到文學社的感慨嗎?”
“社長,或許這是我不識時務的表現,但我的目的是要痛斥那些坐享其成的人。”
“依風,我倒覺得你那番話挺有道理的,很多人認為大學是半個社會,從事的是社會勞動,完成的是社會作業,那固然不錯。惟獨他們錯了的地方,就是沒有認清這是文學社,是一片神聖的土地。”
“社長,豐腴的土地上免不了雜草叢生,即使是我把文學社看作是莊園,圍上高高的圍牆,汙濁的空氣仍是飄然而進。”
“不管現在境況何等糟糕,希望你能為文學社這片莊園添磚加瓦,如果時間允許,我又何嚐離得開文學社。”話一落下,社長別過身後對後排的學員說:“走啦,走啦,吃飯去,我買單。”
社長把手搭在陸依風肩上,接著說:“一直以為做個社長是件光彩的事,經營著全院最大規模的文學社,卻步而看,花費了不少的心力;現在呢,我又看到了新的曙光,文學社這座莊園又將注入一涓新泉,和著花兒共映光暉,那時我就可以悄悄地離開了。”
“管理文學社,猶如經營公司或企業,費心費力,很多時候坦然地說,是文學社給我快樂和成長的機會。”陸依風不一會兒堆滿笑意:“社長,你還真不能悄悄離開。否則我們這些煙花作罷了。”
紫蕭蕭從後頭迎上來,像一根有氣無力的芽苗搖擺在風中:“社長,你們在聊什麼呢?”
“聊聊文學社,”社長轉過臉接著說:“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是嗎?”紫蕭蕭觸著臉蛋說:“聊文學多沒趣,我懂不了多少。”
“慢慢學著懂,你若不學,文學社就學著慢慢把你屏棄。”
紫蕭蕭隻得垂下頭去,漫無目的地橫跨在大街上。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社長擰緊眉頭地問。
“問題?什麼呀?”一個學員好奇地問。
“你們看這條街全是KTV,還有那些車輛。”社長指道。
“是啊,你不說還不以為然,乍一看,滿是。”陸依風感歎道。
一個學員走進一輛車旁,指著車牌號說:“公家車耶!”
“對,有時候公家車比私家車還多,愈是到夜半時分,車愈多。”紫蕭蕭很不知趣地插問道:“為什麼啊?”
“你笨啊,還是悶壞了腦子,明擺著的事問為什麼?”社長譴笑道。
不時刮出一陣笑聲來,像這樣的問題弄不明白的不止她一個。
“聽說這地方出沒不怎麼好,是真的嗎?”陸依風頗有見聞地問。
“那倒也不是,可能……這樣說吧,人們在不斷提高生活質量,畢竟白天看不到幾輛車;提及這些地方,的確有些躁動。前些日子,對麵的廣場發生一起爆炸案,血濺當場,勾起人們惶惶不安的心。所以無論社會怎樣,不安全因素必不可少,尤其是女孩子,在外頭更要提高警惕,因為身邊的炸彈隨時爆響。”
“怕什麼,人還吃掉人啊。”紫蕭蕭氣直語壯地說。
“大話出口成章,哪天遇上了有你嚐不盡的苦頭。”陸依風輕聲叨絮著。
“社長,你有沒有幹過見不得光的事?”紫蕭蕭舔著舌頭問道。
“我?”社長擠了她一眼,“哈哈……我怎麼會做見不得光的事,不就看我抽了幾根煙嘛,未必我那麼像地痞流氓呀。”社長望著煙頭很不耐味地說著。
紫蕭蕭又追擊道:“像,像,像極了。”
“我打你,信嗎?”社長扔出煙頭,有些遭禍之意。
“看看看,虧心事做了吧,還打人,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
一片嬉笑聲在街頭蕩漾開來,燈光有些昏壓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