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與你同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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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會在黑暗裏穿行,穿行於那些不俗的路徑。我為了尋找光明,在茫然中呼喚她的名字,而那名字的回音蕩漾在與你同行的天際,說不清,我們因何擁抱不到一起,難道是我愛的眼睛失明,或者原本緣分不是我們相遇相知相愛的資本。
陸依風醒來時,看看手表十一點十五分,急忙撥起臨雲的手機號,那邊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如需對方回電……”他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撥打著,期盼在某個時刻邂逅臨雲的聲音。
“依風,起來啦。”安再雪伴著絲縷笑意道:“對不起,那幾天沒能幫你去看臨雲。”
“沒關係,她過得很好。倒是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變了個人?那也是如癡如醉的表現,大家不是嫌我大熱情了嗎,我不得不協調一下。”安再雪將頭微微低下頭去。
“少來,還如癡如醉的表現?聽不明白。吃午飯了沒有?我帶了些零食過來,吃一點吧。”陸依風蹲下身去取袋子裏的東西。
“真的呀,帶的家鄉特產吧。”
“家鄉特產?沒帶呀,不過都是一些你可能沒吃過的東西。”陸依風的手放在袋子裏遲鈍了一會兒。
窗外又霹靂啪啦地下起雨來,陸依風突然想起窗台上的那盆花,再看見時,枯倒在花盆裏。他順手摸了摸花盆裏的泥土,硬邦邦的,六天都沒有人給它澆過水,所有的人都把它遺忘了。
“臨雲,終於接通了你的電話,再不接我就發瘋了。”
“瘋吧,我剛剛開機你就催電話來。你什麼時候到的學校?”
“淩晨三點。你不是說上午回學校嘛,騙子。”
“人家剛剛打完點滴就往學校趕了,你還說我,不理你。”
“好——我笨蛋——壞了頭腦——臨雲,對不起,行了吧。你現在到哪兒,我去接你。”“好啊,來接吧,在火車站門口等我吧,一會見。”
陸依風穿好衣服,竄到門口時,安再雪說:“依風,你出去呀,帶雨傘,外麵下著大雨呢。”“謝謝,不用。”他腦海中隻有臨雲的影子。
雨,已化成天堂的雨。
陸依風跑在去火車站的路上,身上早已淋濕,他知道自己在為天堂跋涉,在沒有看見臨雲之前,腳步無從停起,因為明白彩虹即將在他們心間掛起。於是,加速了奔跑的步子。
陸依風徘徊在車站門口,狠狠盯著從車站出來的人,背後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依風,依風……”陸依風猛地轉過頭去,愣了愣,旭源軒笑迎而上:“依風,等誰呀?看你表情,好像我的出現讓你失望。”“沒,沒,沒等誰。過會一起回去吧,外麵下這麼大的雨。”“好啊,正好沒帶雨傘,要坐車過去嗎?”“肯定。”陸依風順手一拳打在旭源軒胸膛。
“依風,依風,這邊……”臨雲一邊招手一邊喊陸依風,陸依風隨即走到臨雲跟前,臨雲瞪直眼睛:“依風,身上怎麼淋成這樣?沒有帶雨傘過來嗎?”“哦——懂了,懂了。”旭源軒恍然點頭:“人家想急迫見到你,哪兒顧得上這雨天,感動死了。”他毫無保留地猜說出陸依風的心聲來。
陸依風顧了顧四周,眼神不敢落在臨雲臉頰,本來看到臨雲有好多話要聊,卻理不出頭緒來。眼睛突然盯上車內的反光鏡,在鏡子裏看到了臨雲,那臉上顯然嵌著幾分憂慮。雨悄悄地打在玻璃上,那分明碎了的聲音又如流水嘩啦啦碰撞著車內的沉靜。
“臨雲,先回廣播站吧,我上樓拿東西給你。”
“我的禮物?你真的帶了?”臨雲似乎有些不敢輕信。
“真的帶了,你想要的東西我能不給嘛,等著我啊。”
陸依風剛剛跑進宿舍門,電話響起,他沒有絲毫想去接電話的舉動,找他的人都會打他手機。“你好,找哪位?”旭源軒接聽電話,“依風,找你的。”他握著聽筒。“找我?”陸依風連忙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接聽電話。
“你好,你是哪位?”陸依風頗有好奇地問。“陸依風吧,我是文學社副社長林欣,明天下午五點在辦公室開競選會。”“開競選會?”陸依風很突然她的聲音和通知。“對,編輯部部長重新競選。”“真的呀,太好了,一定去,謝謝。”陸依風激動不已。
陸依風沒有太去想過為什麼會重新競選,他們有沒有做違背原則的事情,是不是意味著許多事情都會有突變的可能性,或者隻是自己考慮過多?
“臨雲,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哇,這麼多,來來來,給我看看。”臨雲拽著陸依風的胳膊肘鬧著。陸依風遞過手中的東西,望著電腦詢問:“廣播係統修好了沒?”“還沒有呢,主席說下午過來看看。”“主席?臨雲,唉,好像你跟他挺熟的。”陸依風試探臨雲對主席的關注度。“不是挺熟,是很熟,他經常跑到廣播站來檢修係統,不熟悉倒才是怪呢。”“是嗎?他倒是挺勤快的。”陸依風帶著不滿的口吻。“是啊,誰叫人家是主席,誰叫人家負責廣播站係統檢修,想不熟真的好難。”臨雲絲毫讀不出陸依風內心的異常。
陸依風不想和臨雲再深挖掘關於主席的話題。
“臨雲,對不起,沒帶別的什麼好禮物,全是一些零食,喜歡嗎?”“依風,你真好,帶的全是我喜歡吃的東西。”臨雲洋溢著滿臉的幸福,陸依風自是臭美一番:“那當然,我是誰啊,還不了解你。”“等一下,”臨雲打破陸依風的嬉皮笑臉,在包裏掏了掏:“依風,這盒月餅是特意帶給你的,很香哦。”陸依風連忙接過臨雲手中的月餅,她的手冰冷冰冷的,拿著月餅,陸依風的心卻又溫暖著。
陸依風走到臨雲旁邊:“臨雲,饅饅吃啊,我先回宿舍。安再雪這兩天喝多酒了,我得去看看,免得又鬧出什麼笑話來。”“回宿舍?好吧,依風哥哥再見。”“再見。”陸依風關上門回宿舍去。
下午,雨依舊下著……
陸依風短信至臨雲(10-716:17:19):“臨雲,還要不要吃月餅?我們宿舍堆滿了月餅。哦,對了,MP4在你那兒吧。”
臨雲回至(10-716:21:20):“不要,我很討厭吃月餅了,我剛剛還叫芳姐來宿舍吃呢,再吃我就不是飽得容易而是吐得容易。MP4放在廣播站,你來取吧。”
陸依風短信至臨雲(10-716:25:11):“等會兒要不要我陪你聊天?反正閑在宿舍裏。”
臨雲回至(10-716:29:51):“不用啦,一點兒也不無聊,等主席把係統修理好了,我就可以上網啊,嗬嗬。”
陸依風下到廣播站門口,從門縫裏聽到一個男人吼怒的聲音:“你好意思問我廣播係統怎麼了?九月三十日下午你去哪兒啦?”“九月三十日?”陸依風心裏一抖,貼緊耳朵去聽。“你幹嘛那麼凶,廣播係統又不是我弄壞的。再說,我去哪兒用得著向你彙報嗎?”林芳極反感。“好,很好,不是你弄壞的,那就是臨雲。”那男人說話的語氣蠻橫無比。“臨雲?”陸依風全身一顫,頭有些沉沉悶悶。“也不是臨雲。”芳姐肯定地說。那男人拍響桌子,此聲音陸依風似乎在哪兒聽過:“主席?那到底是誰?”“係統無緣無故壞了,我怎麼知道怎麼了,莫名其妙。”“我莫名其妙?你幹嘛不請假擅自回家?這是違反紀律的,知道嗎?”男人咄咄逼人。“對,我回家了,我不回家係統就可以好了嗎?”“對,是不能好,你總不至於讓你同係的學妹國慶假不回去,在這兒傻呆兩天吧。”男人的聲音越加洪亮,勢氣吞人。“待兩天?臨雲?明白了,原來是她告訴你的,是不是?”林芳惱羞成怒。“不管誰說的,擅自回家就是你的錯。”男人斬釘截鐵。
陸依風一驚:“怎麼又扯上臨雲?”隨後,林芳一個閃電般從廣播站跑出來,哭得顯然不成樣子,陸依風怎麼叫她也不應;她衝向雨中去了,陸依風想追她,卻覺得自己體力不支,完全跑不動。
“依風,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臨雲收起雨傘。“芳姐,芳姐,她,她……”陸依風迷迷糊糊吐著語。“芳姐,怎麼了……”臨雲丟下雨傘,上前摟住陸依風,兩人失去重心的倒在地上,陸依風嘴角嘀嘀咕咕,言辭早已含糊不清。
誰都不知發生過什麼。陸依風醒來時就躺在醫院裏,頭頂上懸著一些大瓶小瓶的藥液,生怕一個不經意,掉下來砸傷自己。
“臨雲,臨雲,水,水……”陸依風絮絮叨叨地喊著。
“依風,你醒了,”臨雲笑道,她用手摸摸陸依風的額頭:“還好,高燒退了。”陸依風望著臨雲的嘴唇,泛黃泛黃的,實在提不起手去撫摸。
“來,依風,水,慢慢喝,別燙著。”林芳疊加一個枕頭到陸依風腦後。
“芳姐,謝謝。”陸依風順著林芳的姿態抬起頭。
“依風,你嚇壞我了,倒在廣播站的門口。”臨雲拍拍胸口。
“臨雲,怎麼了?”陸依風再次緩緩躺起來。
“沒事了,醫生說你感冒發高燒。你怎麼沒有發覺自己發燒呢?之前都見你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成這樣?”
“我真的不知道,隻知道頭大大的、沉沉的。”
“都想不清楚你想什麼去了,燒到四十度,想嚇死我,別的好處倒沒有什麼,唯一的好處是減肥了。”
“嚇唬嚇唬你也好,我難得讓你著急一回,我啊,一生中又能燒成幾回四十度?減肥啊,難得——”陸依風打心眼裏的往外一笑,又摸不清頭緒地問:“哦,芳姐,你怎麼和主席吵起來了?”
“別問了,都是……”林芳把餘光投向臨雲。陸依風立刻打斷:
“芳姐,那不是……”
“好了,好了,看到你醒了芳姐就放心,我還得趕回學校去上課,不然又得違反紀律了。”林芳顯然不願聽陸依風的解釋,“那好,芳姐再見。”陸依風不再固執下去。
陸依風望著林芳走出病房,一瞬間臨雲的眼神擠滿不解,他不想告訴臨雲他聽到了什麼,他也不想讓她與林芳之間有什麼誤會,等過幾天再找個時間跟林芳解釋解釋吧,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陸依風打完點滴,人基本上恢複正常,臨雲扶著陸依風,把他送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