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唯我獨尊之蒼寰新君 看淡世事在紅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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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活捉承天碧。其他人,碎屍萬段!”
承天逸的眼神,陰狠地盯在司蒼卿身上,比之於曾經的算計,如今更是多了份徹骨的恨意。
命令一下,便是大批的軍士手持長戟,湧進大殿,不一會,便將司蒼卿和承天碧給團團圍住了。
“大殿下!”原本嚇著不敢出聲的劉年,一見此情景,遂撲身過來,卻被禦林軍一腳踹開,重重地摔倒地上,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看著蜷縮在地上瑟縮著的劉年,瞳孔是一陣縮張,承天碧緩緩地轉過頭,緊握著司蒼卿的手指尖,狠狠地掐進了對方的手心間。
“全部住手!”粗啞破碎的嗓音乍然響起,以斥退進逼過來的禦林軍。
手上的力道一鬆,輕拍了拍司蒼卿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承天碧自對方的懷中走出,上前一步,與承天逸麵對麵對峙著。
見著對方的動靜,承天逸也未再下令,隻是眼神詭譎地緊盯著麵前之人。
這人即便經過了無數磨難,即便不再意氣風發,但隻是站在那裏,那淡定自若的神情、渾然天成的高貴以及絕世無雙的風華,便令人不自覺地心生折服。原本滄桑厭世的頹然瞬間褪去,如今為了自己所要守護的人,凜然而堅定,風采奪目得令人移不開眼光。
承天碧持穩地開口,語氣冷然,“承天逸,我留下,你不要為難無辜之人!”
大殿內,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承天碧神情平和,既不急躁,亦不退縮,隻是定定地看著承天逸,耐心地等著對方的答複。
而圍攻的禦林軍,沒有承天逸的命令,自是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各個緊繃著情緒,十二分戒備。
唇彎了彎,承天逸的眼中瞬間交錯著無數種情緒,憤恨或欣賞,迷戀或迷茫,執著或瘋狂,種種一閃而過。最後隻是,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承天逸狂妄地大笑出聲,“皇兄啊,原來這個人對你如此重要嗎?”
承天逸笑得越發地燦爛,隻是那射向司蒼卿的目光,陰狠更是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永遠也弄不懂這個三皇弟複雜莫測的心思,承天碧隻是淡漠地看著行為越發詭異無常的承天逸,聲音輕淡平緩,“卿,當然很重要。”
“是嗎?”倏地止住了笑,承天逸神情霎時溫柔了下來,身體微向前傾,唇幾乎是要擦到承天碧的耳,他輕輕柔柔地低聲道:“皇兄,我願意接受你幾乎毫無瑕疵的完美,也願意接受你對人一視同仁的溫柔……”
語氣猛然一寒,“但是我絕不接受,你因為別人而做任何的改變!”
那般的陰狠,令承天碧頓時心生不妙。他鎮定地回視著對方,眼神裏一片清明,話語堅定,“三皇弟,你剛才答應了我,隻要我心甘情願留下,你便放卿離開。”
承天逸奇異地一笑,猛然伸手將對方扯進懷裏。隻是司蒼卿早就有所準備,即刻掌氣揮了過去,另一隻手臂迅速地將承天碧帶進懷裏。
承天逸險險地閃過司蒼卿的攻擊,卻因為這一係列的動作,那原本按兵不動的禦林軍一哄而上。
司蒼卿一手抱緊承天碧,腳上一個使力,便飛躍了重重人牆,對著那原本被封嚴的窗戶揮掌而去。窗戶應聲便被轟了開來,兩人自窗戶一躍而出。
無數支箭羽嗖嗖地飛了過來,司蒼卿帶著承天碧在空中旋了幾圈,閃躲開所有的箭羽,遂落到不遠處的空地上。
甫一落地,一張巨網,自半空中迅速地落了下來,司蒼卿抬手揮出了劍氣,巨網頃刻間化作無數碎片,飛散開去。
與此同時,數百埋伏的軍士,自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將他們重重圍住,更有甚者,最靠近的數層軍士俱是一手持盾一手拿著長戟——看來,承天逸早就料到司蒼卿武功極為厲害,而作出了萬全準備。
摟緊懷裏的人,司蒼卿渾身繃緊,戒備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些軍士,或許是因為命令,也隻是將他們圍得水滴不漏,卻沒有再進一步攻擊。
“皇兄哪,今夜我為了迎接你回來,可是早就準備了盛大的洗塵禮哦!”
承天逸邪魅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他邁著悠哉的步伐,自大殿內踱步而出,其身後,幾個軍士拖著老太監劉年。
承天碧緊緊地盯著刀架在脖子上的劉年,眼中點點聚集起悲戚,“劉年……”
“大、大殿下,您,您快逃……”劉年顫抖著聲,啞聲急促地催道,話未說完,被猛地被承天逸掐住了脖子,張大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承天逸,放開劉年!”承天碧緊緊握住雙拳,精神緊繃,隻奈何他如今不僅武功全廢,便是這破損的身軀,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蒼◇寰◇七◇宮◇
對於這緊張的氣氛毫無所感,隻是冷眼看著那個與承天碧感情深厚的老太監,被承天逸掐的幾乎麵色青紫,司蒼卿心中卻毫無感覺,無動於衷。
……縱是不想見到承天碧傷心,但,此刻能全身而退才是關鍵!
對於自己不關心的人,他,不會有半點忍心。
“哈哈,皇兄啊皇兄,”承天逸笑得得意非凡,“皇弟我知你心地仁慈,不忍見他人痛苦。何況,劉年當初還曾偷偷幫你出逃,你定是不願見他死於非命吧?”
“你想如何?”承天碧此時的話語,也是冷得結冰。
“我想如何?”承天逸喃喃地重複,笑得妖異,“做弟弟的,當然是好生孝敬皇兄你咯!”眼光落到了司蒼卿身上,鬼魅異常,“劉年,或司蒼卿,你二選一吧!”
臉色煞白,承天碧強自鎮定,“你隻是要我留下,我聽你的就是!”
“哈哈,皇兄你真是太天真了!如今你聽不聽,於我,有區別嗎?”承天逸手上的力道漸漸地收緊,語氣愉悅,“皇兄別再猶豫了。我數三聲,你做選擇吧,一……”
承天碧渾身僵直,指尖掐在自己的掌心裏,似乎都要冒出血來。他卻覺不出半絲疼痛——如今隻有做個選擇。這個距離,就是司蒼卿也無法救出劉年……
“二!”
“不要!”承天碧猛然喚出聲。
“哦?”看著臉上沒有半絲血色的絕世男子,承天逸神采飛揚,掐在劉年脖子上的手,卻猛然一緊。
劉年嘴大張開,眼白都快翻出來了。
“皇兄決定好了?”
承天碧深吸了口氣,垂下眸,誰也不看,低低地說了聲:“放……卿。”
卿字一落,承天逸卻意外地甩開了劉年,渾身爆發著迫人的寒氣。
劉年抽搐蜷縮的身軀盡收眼角餘光,承天碧整個人搖搖欲墜,卻固執地不願司蒼卿靠近扶持。
“承、天、碧!”承天逸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喚道,“人人都說你性情寬厚,心地仁慈,原來你也是如此自私之人!”
承天碧,絕不是放任自己愛戴如長輩之人,因為自己而慘死,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對他有著數次救命之恩。
聞言,承天碧看著自己的腳尖,慘淡一笑,語氣飄渺,“我本就是自私之人!”
寬厚仁慈,不過是外人看到的表象罷了!現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自私,在生與死之間,他寧願辜負所有人,也要將唯一的希望留給……那個冷峻的年輕帝王,不僅因為他會是這個天下最佳統治者,更因為……他自己的那份私心。
隻是,若是他的選擇導致劉年慘死,他也不會苟活這人世——此生此世,為他所辜負的人殉葬;來生來世,做牛做馬也甘之若飴。
“哈哈哈!”
承天逸仰天大笑,“好,好一對有情-人哪!”
眼珠一轉,陰狠地看向縮在地上的老人——承天碧,既然你要如此選擇,我便成全了你。讓你,永生永世,痛苦不堪,那麼……
永生永世,你都會記得,導致你痛苦不堪的那個人!
承天逸手臂一抬,便要揮掌劈向劉年的頭顱,卻瞬間,手臂被一根幾乎極細的銀絲纏住。心中一駭,承天逸轉頭,卻見司蒼卿左手指上纏住道道銀絲,在這昏暗的夜裏發出冷冷的寒光。
司蒼卿一個使力,再一揮動銀絲,承天逸便被甩了出去。
隻是這一突襲之舉,定然打破了僵持。
無計可施,司蒼卿隻能抱著承天碧,手中拿忽長忽短的銀絲,竟化作淩厲的武器,流花劍法借由著銀絲發揮到極致——這銀絲,是天蠶絲特製而成,司蒼卿從來不做無準備之事。尤其身邊多了個不會武功的承天碧,他自是更加仔細。
隻是……
原本的計劃還是得有所變化,他原本隻想著趁承天碧和承天逸對峙的空隙,找出完美的脫身之計。卻出現了剛才那一幕,承天碧的痛苦,全數收盡了他的眼底。
奈何當時,承天逸的手死掐著劉年,他也無法冒然救助。
如今看來,不僅要脫身,還得將這老太監一並就走才行,否則……承天碧的心傷,永遠也不會愈合。
一邊小心地周旋於禦林軍之間,司蒼卿一邊伺機想要救出被數個軍士看得嚴密的劉年。
流花劍十三層,劍氣所到之處,萬物俱為碎片。
即便如此,看來承天逸是鐵定了心要留住他們,一撥又一撥的禦林軍不斷上前。
夜空,暗沉沉。
祭祀宮前,昏黃的燈火,幾乎被染成了血紅。
退,退不得;進,進不了!
雙方對峙了持久,承天碧在司蒼卿懷中,不是一陣天旋地轉,破敗的身體幾乎無法支撐下去了。
就在這場血祭,幾乎沒完沒了之時,忽地暴起一聲淒厲的嘶喊,“大殿下,您多保重!”
話音落下的同時,劉年猛地抬起脖子,自己送命於刀下!這在鴻承皇宮沉浮了大半輩子的老太監,怕是早就看出了,那個抱著自己殿下的神秘男子,是因為要救自己,才會讓他們都困在了這裏出不去……
照看著承天碧長大的劉年,更是了解對方的心思。若剛才真是因自己的決定而死,就算逃出去,承天碧也無法獨活於人世罷!
本就是條殘命,為了他的殿下,死去也罷!
“劉年——”
承天碧一聲痛呼,淚水應聲而下。
顧不得這人的絕望和悲傷,司蒼卿見到劉年已死,便果斷做出了反應,手中的銀絲揮去幾丈外的樹枝上,扯著銀絲,踏著人頭,騰空飛身。
隻要,破圍出了這祭祀宮,便可以全身而退。
看著即將消隱在高牆瓦瓴之間的二人,承天逸冷酷地下著命令:“弓箭手放箭,格殺勿論!”
司蒼卿腳步輕飄地點在瓦礫上,卻乍然見到,祭祀宮外,所有的高樓之上,俱是密密的軍士,正張著弓……
箭馳,如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