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唯我獨尊之蒼寰新君 春蒐北野行兵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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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央輕聲打破了沉寂,“陛下,你該如何做?”
司蒼卿默默地看著隱忍著痛苦的柳意,半晌沒有出聲。
他知道,之前的黛青蛇,之後的狼群,都是針對自己而來的。若不是他的身上帶著毒物懼怕的銷-魂花根,那黛青蛇不會攻擊錯了人。而狼群,則是幕後之人第二手準備。就連圍攻營地的狼群,怕也是為了牽製住禦林軍及時前來救助吧。
這般針對自己的,似乎曆來隻有一個人……
“是他吧?”承天央唇角勾起妖異的弧度,眼波蕩漾著詭譎的光彩,“這個人,還真是厲害的可怕呢!”
沒有明說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是那個一直在宇文風淳背後的人。宇文風淳有幾斤幾兩重,他們都知道的清楚,也從不放在心上。真正讓人可怕的是,那個暗中幫助他的人,總是如鬼魅般,在人毫無察覺之時,發起突襲。若不是司蒼卿本身的武功厲害的緊,怕是早就遭到不測了。
指尖逗弄著跳動著的燭火,承天央繼續說道:“據聞,上次承天逸也遇到了刺客,險些喪命。”
這世界上,這般恨著司蒼卿和承天逸的,隻有宇文風淳了。
司蒼卿自是明白承天央的意思,但……他想到的不是這些。自去年“天外天”傳聞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柒霜然已經闖進菏澤毒林而未有消息,江湖門派也都蠢蠢欲動守在嶽西城。若是推測沒錯,這也是那個人所布下的局……
司蒼卿直覺以為,那個人此刻不應該在這裏,或許……會是他指使手下之人做的嗎?思及此,司蒼卿眼神一寒,一字一頓:“有奸細。”
愣了下,承天央便反應過來,低笑,“怕是如此。而那些狼群,定是有人用引魔號在操縱……”
微有疑惑,司蒼卿看向對方,“引魔號?”
承天央點了點頭,解釋道:“南方武林人擅用蠱,但一般能夠完全操縱的也隻是一些毒物。極少數用蠱極厲害的人,可以用蠱操縱猛獸。”
但猛獸的野性太強,想要隨心所欲操縱他們,也不是易事。卻有一種方法,雖不能完全地控製住猛獸,但也簡便得多,那便是用蠱在猛獸身上,若是不催動,蠱便可以一直蟄伏在猛獸體內。需要之時,利用天鷹笛,能短時間內控製猛獸的行為。
若沒有料錯,今天的狼群早先就被人下過蠱。那操縱之人,見得良機,便吹起引魔號,控製狼群去攻擊落單的司蒼卿,意圖謀害。
聽著承天央的解釋,司蒼卿微微點頭,又問:“引魔號,是什麼樣子?”
“貝殼所製,”承天央笑得鬼魅,“但,就算找到引魔號也未必有用吧!”既布局這般嚴密,怎可能忽略了這些細節?
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有理,但該要徹查的,依舊不能放鬆。司蒼卿麵色冰寒,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就得付得起相應的代價。
將鳳墨幾人召來,司蒼卿沉聲吩咐了下自己的安排。隨後,三人領命而去,秘密地排查隱在人群裏的某個或某些奸細。
待一切安排妥當,已經接近子夜了。
承天央慵懶地打了個嗬欠,妖妖-嬈嬈地走到司蒼卿麵前,“陛下,既然該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便回去休息吧?”瞥了眼渾渾噩噩的柳意,他笑,“丞相大人中毒,你守著也沒用啊,還是交給太醫吧!”
司蒼卿沒有吱聲,隻是站起身,確實準備要回去自己的營帳了。正在此時,柳意猛然大叫了一聲:“啊……”
司蒼卿迅速回過身,卻見對方臉龐扭曲、麵色青紫,整個身軀蜷縮成蝦狀,看起來極為痛苦難熬。
“太醫!”司蒼卿沉聲喝道。
一直守在外麵的太醫連忙跑進來,急切地為柳意診脈,好一會,才稍鬆了口氣,對司蒼卿道:“皇上莫要掛心,微臣用藥物壓製住毒血滲透,激發了些許毒性。丞相大人是少不得吃些苦頭。”
隻見床榻上之人,渾身顫抖,唇色黑紫,司蒼卿皺眉,“有辦法緩和一下嗎?”否則,這人怕是難以挨到明早了。
太醫有些為難,思索了半晌,才道:“毒性激發,丞相大人體內是陰陽衝突。”整個人,要麼,就是寒冷的如掉進了冰窖;要麼,就是炙熱的如身置火爐之中。
“……若有內功極為深厚之人,或許,可以運功一試。”
承天央輕輕一笑,神色古怪地看著司蒼卿,“陛下內功渾厚,不若就替丞相大人減輕一下痛苦吧?”
話語裏,調侃至多。
司蒼卿倒正兒八經地考慮了下,竟頷首同意。
柳意是他的丞相,雖然個性頑固了點,有時有些過於理性化——但不否認,是個才德兼備的好官,於他助力甚大。雖然自登基以來,二人私下鮮少接觸,但……
◇蒼◇寰◇七◇宮◇
不再猶豫,司蒼卿盤腿坐上-了床榻之上,將蜷縮的人抱進懷裏——度真氣怕是行不通了。司蒼卿一手自肩井緩緩下移,一手撫在這人的胸口,調動著內力,體溫隨之慢慢升高。
柳意的臉色微微好轉,咬住嘴唇的力道也放鬆了些許,卻在此時,他的身體又轟地猛然炙熱起來,司蒼卿及時調整過來,又將寒氣送入對方的體內。
……如此反複,司蒼卿的額上也滲出點點的汗水。更枉論,正遭受著煉獄之苦的柳意了,他的臉龐、四肢,在如此陰寒與炙熱反複之下,浮腫的厲害。
承天央則守在一旁,不時地替司蒼卿擦著汗水。而太醫,也小心翼翼地,不時為柳意診脈。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太醫終於籲了口氣,“皇上,丞相大人暫時應該沒事了。您,您還是保重龍體,早些歇息。”
看著柳意確實安靜了許多,雖然整個人都有些浮腫,但臉色好了不少,司蒼卿緩緩地收回手,將對方放下。這次是真的回去自己的營帳了。
“陛下,”司蒼卿的營帳內,承天央笑嘻嘻地開口,“你還真是關心丞相大人呢!”邊說著話,邊觀察著司蒼卿的神色。
司蒼卿是一貫的冷漠,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關心嗎?談不上。那人是因自己而受傷,幫對方一把,也是常理。何況,後麵他會有很多事情要忙,朝中的政務大多還要依靠這個全能丞相。
承天央自是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想到司蒼卿的冷漠個性,又想到……
微微垂眸,他,必須捍衛兄長的幸福。
折騰了整晚,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了,畢竟明後天還有兩天的路程。司蒼卿也不管賴在此處不走的承天央,徑自寬-衣解-帶,躺到了床榻之上。
見對方不理會自己,承天央也不在意,起身便要回去自己的營帳休憩——自從做出了那個決定,他雖然還是時常粘著司蒼卿,卻很少再做勾-引挑-逗的曖昧舉動了。
翌日清晨,禦林軍副統領率領了近百軍士,駕著司蒼卿的鑾輿,護送柳意回京。這邊,早早地用了早膳的眾人,也都準備著繼續趕路的事宜。
“主子,”經過一晚上的排查,鳳墨悄聲來到司蒼卿麵前,低聲道:“今晨發現一宮侍死在溪旁,”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貝殼物體,“這便是引魔號。”
司蒼卿瞥了眼引魔號,並未接過去,淡聲反問了句:“然後?”
心領神會,鳳墨沉聲道:“疑為嫁禍。目前,湘紫已經派人暗中監視幾個可疑之人。”
“嗯。”司蒼卿不鹹不淡地應了聲,隨後,鳳墨便隱到暗處。
看著放在眼前的引魔號,司蒼卿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從來就不喜歡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宇文風淳也好,神秘人也罷,他定會查得水落石出——算計他的人,絕沒有好下場。
經過昨夜狼群圍攻之事,此後一路上,禦林軍防護得更加隱秘。好在,兩天下來,一路上順暢的很,那夜莫名出現的狼群,也不見一絲蹤跡。
浩浩湯湯的一群人馬,終於到達了北野林場。在皇家獵場外,大隊人馬安營紮寨,休整一日後,便開始了此次的狩獵活動。
此處,是在連綿山林之間的一片較為平坦而寬闊的山坡。
司蒼卿身著白色騎裝,正騎在同樣雪白之色的高頭大馬之上,他眺望著山下鬱鬱蒼蒼的林木,又看向遠處輕煙淡籠的層層山巒,褪去了冬的荒寂,點綴著淺淺的青色。他的身旁,同樣是騎在馬上的承天央,看著眼前景色,笑聲清朗,“陛下怎麼不去圍獵呢?”
剛才號角一響,司蒼卿便宣布狩獵開始,並且按照蒼寰國的傳統,狩獵終結之時,按照收獲的獵物選出前三名,可得禦賜獎賞。
淡淡地瞥了眼對方,司蒼卿看著那片蒼茫的青山,薄唇微微抿緊。
“嗬,”承天央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若有所思,“那裏,是陛下的秘寶嗎?”
司蒼卿不置可否,扯起馬韁,轉身離去,聲音淡淡地傳來,“準備一下,三天後,你隨我出發。”
此次狩獵將會持續十五天,利用這期間,他得去新軍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