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誰主沉浮之紅蓮太子 實掌皇權震朝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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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該是莊重肅穆的蒼龍大殿,此時充斥了一片爭執之聲,絲絲荒謬感油然而出。
大殿中央,正是那兵部尚書秦南東與大學士祁項文為軍餉之事爭辯,各執一詞,赫然無視坐在上位代理朝政的太子司蒼卿。
司蒼卿神情淡漠,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位大臣爭吵,再不著痕跡地掃視了全場的官員,或有觀察的,或有不讚同的,或有看戲的,形形色色。
說那正在爭執的二人,秦南東是依仗家族勢力龐大,向來狐假虎威慣了,而其兄長秦高利也不加阻止,司蒼卿心中了然,那是對方在試探著自己;至於大學士祁項文,雖為人不差,但過於頑固迂腐,更是倚老賣老,不將這二八年歲的太子放在眼中。
眼下,那二人的爭吵越發地激烈。
司蒼卿也不加阻止,隻是麵無表情地等著。而大殿上的其他官員,心思各異,多是想看看這手握皇權的新太子有何作為,俱是沉默不吭聲。
眼看著那爭吵越發地不可收拾,司蒼卿忽然冷聲開口,帶著強勁內力的聲音壓迫全場:“夠了!”
司蒼卿冷眼看著赫然愣住的兩人,道:“秦南東,爾貴為兵部尚書,更是皇親國戚,如今竟不務正事,公然在朝堂之上,與他人爭執,爾之舉止豈止不堪,更甚於無知婦孺。”
“身為臣子,藐視皇威,視為不忠;身為晚輩,頂撞長者,視為不敬,我蒼寰國怎能有你這樣不忠不敬的大臣!”司蒼卿不顧全場驚然的大臣,道:“來人,杖責秦南東五十大板,以示警戒!並回府麵壁學習,禁足一個月,罰俸一年,上繳國庫!”
“太子殿下息怒!”秦南東當即跪下,喝道:“臣有何錯?臣……”
還沒說完,這邊,秦高利也急忙跪下,道:“太子殿下,臣教弟不嚴,是臣之失職,懇請殿下要罰便罰老臣!”
“秦高利,你以為本宮不敢罰你嗎?”司蒼卿冷眼看向秦高利,半絲不受威脅,道:“本宮還沒有算你的帳,你倒先發製人起來!”
“臣惶恐,”秦高利連聲急道:“隻是不知,老臣所犯何事?”
“身為兄長,教弟不嚴;身為卿相,縱容放肆;身為臣子,質疑皇威,”司蒼卿淡淡地說道:“你說你所犯何事?”
“老臣知罪,請太子殿下降罪!”
秦高利倒是見風使舵,立刻轉了話鋒,忙認起錯來。
司蒼卿語氣微緩,“秦國舅,本宮念你知錯能改,不予追究,日後爾當好生教導子弟,今日之事斷不可再發生。至於懲罰秦尚書一事,國舅,你可心服?”
“老臣心服口服,臣弟是咎有應得。日後老臣定會好生教導不肖弟,保證今日之事不再發生!”秦高利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話音一落,秦南東也不敢再出聲,任由大內侍衛帶下去領取體罰。
微一頷首,司蒼卿目光一轉,看向愣在一旁的祁項文,眼神幽深,這些老臣,也需要給點教訓,遂道:“大學士祁項文,爾身為三朝元老,如今竟越發地糊塗,當朝與晚輩爭執,有損我皇家威嚴,本宮念你年高體邁,免除體罰,扣半年俸祿,你可服?”
祁項文老臉一紅,且不說對方是把持朝政的太子殿下,光是之前自己的失態與輕慢,也足以讓他汗顏,囁嚅道:“老臣一時糊塗,多謝太子殿下開恩!”
“嗯。”司蒼卿環視了一下被震住的百官,語氣冷漠,“朝政之事,交流則是甚好!但身為朝中大員,豈能如當街潑婦般逞口舌之快,眾位心思更應放在解決問題之上。今後奏事,爾等莫要講述漫無邊際之事,甚至當朝爭吵,隻需簡短精煉地說明事項便可。再有今日之類似事情發生,本宮定不輕饒!”
說完一通話,司蒼卿淡淡道:“現在,有事的便奏上吧!”
經過剛才之事後,眾臣都不敢再有所輕慢,俱有事的便上奏,無事的便恭敬地站立聽政。
一番早朝下來,司蒼卿半點不見疲意,看著各部官員都說的差不多了,便宣布退朝!
步履悠然地走在回東宮的路上,鳳嵐忽然輕笑起來。
司蒼卿瞥眼看了過去,“為何發笑?”
眼珠轉了轉,想起之前的事情,鳳嵐抿嘴忍住笑意,話音裏微微調侃,“主子剛才在朝堂上好威嚴,真是嚇得那些大臣,各個戰戰兢兢。”若說之前那些大臣是因皇帝的寵愛而不敢怠慢,如今則完全是因為司蒼卿的氣勢,明明自始至終都是不高不低的清冷音調,聽在耳中卻讓人異常地膽戰心驚。
司蒼卿微微揚眉,“我那麼可怕?”雖然剛才在朝堂上,他是故意放出自身的氣勢,增加壓迫之感,但……想起以前,鳳嵐似乎也很怕自己。
鳳嵐輕笑地搖了搖頭,想了想,道:“不了解主子的人,都會覺得主子很可怕很冷漠,但實際上……”
話語猛然頓住。
“怎麼不說了?”司蒼卿微微疑惑地看著對方有些發紅的臉龐。
“主子,”鳳嵐赧然地低了低頭,聲如蚊呐,“主子其實很溫柔……”
溫柔?有些奇怪的詞。司蒼卿看著鳳嵐臉上的暈紅都快燒到頸項,直覺得不該再追問,便也隻是點點頭。
“參見太子殿下,”東宮宮門外遠遠地便見那小太監青緒趕過來,對著司蒼卿二人行了個禮,臉上是焦急之色。
“何事?”
“殿下,”青緒話語擔憂,“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還有公主殿下來了。”而且麵色不善!
“知道了。”司蒼卿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漫不經心地踏進東宮大門,絲毫不關心裏麵有什麼等著他。
◇蒼◇寰◇七◇宮◇
坐在主位之上,司蒼卿淡淡地看著屋內一群女人,除了太後、皇後與公主之外,還有幾位貴妃,視線轉了圈便落在那當初被秦家力捧的公主身上,這個他名義上的姐姐——司蒼娉娥,倒不像那皇後與太後般咄咄逼人,幾分膽怯地躲在人群之後。
收回目光,司蒼卿淡淡地問道:“不知太後來我東宮有何要事?”
神色微微一僵,太後擠出個和善的笑容,“太子,哀家可是你的皇祖母,自打你回宮,哀家還沒有單獨見見你,心中甚為掛念。上次讓德聯去請你,哪知道那眼拙的奴才不懂事,倒給你惹事了!”
司蒼卿站起身,語氣不冷不熱,“既然現在見了,太後也可回去了。來人,送太後回天佑殿!”
“你……”太後臉色立馬一變,瞪視著司蒼卿。
“太子,”一旁的皇後再也忍不住,語氣衝極,“你怎麼可以和太後這麼說話!”
“皇後,”司蒼卿冷冷地看著她,“你又有何資格和本宮這樣說話!”
“你!”皇後險些岔氣,神色忿然。
“皇後,”太後臉色陰沉,不悅地堵住皇後的嘴,但畢竟是見識過種種場麵之人,遂看向司蒼卿,語氣緩了緩,“既然太子朝事繁忙,哀家不便打擾,改日再來看望太子。”
看著一幹女人急衝衝地離去,再看著麵無表情的司蒼卿,鳳嵐輕聲開口:“主子,太後與皇後很生氣。”尊貴如她們,恐怕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待過。
司蒼卿微微頷首。生氣嗎?他根本不在乎,那兩個女人也不過依附著秦家。而他司蒼卿從來就不怕秦家的勢力,又怎可能任由她們在麵前叫囂?而且這些日子與司蒼絕天的相處,讓向來冷情的他,對那兩個女人極為不喜。他本就是我行我素之人,從來不願虛與委蛇,對著那二人,他怎可能客氣?
“不用管她們,”司蒼卿淡淡地開口,憑那二人掀不起風浪,“過幾日,你隨我出宮。”
“出宮?”鳳嵐訝異地看著對方,自從回朝之後,他們俱是忙得無法分身,怎麼……
從懷中拿出一張請柬遞給鳳嵐,司蒼卿吩咐道:“你替我準備準備。”
原來是秦國丈七十大壽,鳳嵐心下了然,現在朝中最熱鬧的話題便是這個作風強硬的新太子,那國丈年事已高,早已不上早朝,想來如今定是那秦國丈要親自會一會司蒼卿了。
“主子要參加國丈的壽筵?”
“為何不去?”司蒼卿淡淡地反問,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有何花招。
鳳嵐收好請柬,想到什麼似的,忽然笑開:“那主子就穿尋常的衣物,或許可以在京內遊玩一番。”這些日子,他太忙了,看在鳳嵐眼中幾分心疼,趁此機會放鬆一下,倒是個好主意。
“隨你。”
……
數日後,司蒼卿與鳳嵐依約前去秦府參加國丈的壽筵,剛剛走進那秦家大院,便發現裏麵建築華麗精致,巨大的人工湖泊鑲嵌中間,樓廊亭閣數不勝數。而此次宴會更是露天舉行,就在粼粼的湖麵之上、精致的亭閣之間,別有風味。
鳳嵐臉色微沉,眼中盡是複雜之色。
“怎麼了?”司蒼卿淡淡地問了句,這麼多年來,他和鳳嵐之間對彼此都異常熟悉,包括對方的情緒變化,此時鳳嵐顯然有些壓抑,還有些莫名的情緒。
“沒,沒什麼。”鳳嵐收回視線,低聲回了句,聲音有些低落。
“說!”對於這樣的鳳嵐相當不喜,司蒼卿冷聲逼迫。
輕輕咬了咬下唇,鳳嵐複又抬頭,幽幽地看著司蒼卿,道:“今天,京中的名門閨秀也好像都來了……”後麵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司蒼卿微微皺眉,不解其意,“那又如何?”
看著絲毫不懂情事的司蒼卿,鳳嵐眼中迅速地閃過悲傷,“怕是,今日國丈要為主子做媒選妃。”
恍然,司蒼卿不由得冷哼了聲,那秦國丈果然老了,想故技重施,將當年用在司蒼絕天身上的伎倆用到自己身上嗎?
“我不會娶妃。”司蒼卿冷聲道,雖然他不懂得所謂的愛情,也並不代表他願意隨便娶個陌生人。
猛然停下腳步,鳳嵐驚詫地看著司蒼卿。
淡淡地看了眼對方,司蒼卿直覺感覺到對方低落的情緒與自己選妃有關,這樣的情況讓他心中更是不悅,遂重複了聲,“我不會娶她們。”
便率先朝著前麵的亭閣走去。
愣愣地站立良久,鳳嵐才輕輕笑開——是他,多想了!這樣的司蒼卿,怎可能輕易看上別人,甚至娶妻生子?
如此,便好。
就讓他自私一下,在這人成親前,霸占著他所有的關心與那點點溫情,直到……司蒼卿娶妃的那一天。
但那一天,遲早會來吧!
清風裏,飄過沉沉的低笑聲裏,有些甜、有些悲,幾分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