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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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悶油瓶說身體出了問題,吳邪就想問是不是發現自己不會變老。張坤見吳邪有意發問,忙立即打斷他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是什麼問題,不過我在三個月前,碰到了你的三叔,我發覺他非常的眼熟,為了想起更多的事情,就跟著你們去了魯王宮。”他不確定自己剛剛講述的故事,是不是沒有紕漏,因此用話把吳邪的疑問封死。而講到這,張坤又想起自己在漁船上時的猜測,突然轉向吳邪,道:“我在魯王宮裏,發現你的三叔很有問題!”
假設那份偽造的金絲帛書,是吳三省帶著大奎從樹後放進青銅棺裏掉的包,那麼很多細節就變得合理通暢了。吳邪雖然不想相信這是三叔搞的騙局,但用心回憶,有些地方真的令人遍體生寒。比如大奎當時是如何中毒的;潘子昏迷的狀況;以及最後,未等自己和胖子爬出縫隙,三叔已經扛著汽油筒跑過來了。
看著吳邪發白的臉色,很明顯他心理上受到了打擊,同時也在動搖。他半低著頭,自言自語地否決著,認為自己的三叔不會這麼做。(禁止轉載___By隻有更腐)張坤有點不忍心看他這種神情,語氣放輕,淡淡說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話,的確是沒有動機。但是——”說到這裏,張坤歎了口氣。根據已知線索反複推敲思忖,總覺得有種違和感,好像哪裏不太對勁。這個吳三省幾次對吳邪說謊,一直在刻意隱瞞什麼,這種怪異的舉動本身就很令人不解。
“現在的三叔不是吳三省”僅是張坤一個大膽的設想,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好在吳邪沒有聽出自己的意思,僅是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便自我鎮定下來。張坤也暗暗鬆了口氣,這吳邪看起來是隻軟腳蝦,但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
胖子蹲在石碑前扭扭捏捏地梳頭,想進那個房間搜刮夜明珠,吳邪鄙薄他貪財,這胖子就分析起進入天門的必要性。雖然死胖子看起來腦子缺斤少兩,但關鍵時刻倒也仔細入微。他說的頗有道理,那走道傾斜向上,加之寶頂極高,很有可能是古墓內距離海麵最近的地方。先前的反打盜洞策略目前也行不通,因為眼下連個金屬器具都找不到,而後殿中有鎦金的福字紋銅鏡,鏡腿可以拿來利用。吳邪權衡一下,也覺得有必要過去。此刻張坤覺得胖子還有點用處,要不是他,自己就得多費唇舌說服吳邪,這會兒倒省了不少力氣。
謹小慎微的吳邪又詳細問了那地方的結構,例舉幾個注意事項,又反複叮囑胖子到時不要亂動。安排妥當之後,三人才開始行動起來。找到天門後,胖子打頭,張坤殿後,徑直走進窄道之中。
雖然已經聽過悶油瓶對天道內的描述,但真正陷入好似無邊的黑暗裏時,感覺真的很令人心慌。走在最後的張坤看著眼前的吳邪,很明顯他整個背部線條都變得僵硬,如果這個時侯突然把手搭到其肩膀上,搞不好這小子會跳起來。想想那光景一定很有趣,不過張坤還是忍住逗弄吳邪的衝動,默默地綴在隊尾。
其實張坤不知道,即使沒人故意搞怪,吳邪此刻也心驚膽顫、五髒抽搐了。倒不是他膽子多小,而是心靈創傷造成的恐懼——這種漆黑靜謐的氛圍下,自己身後不遠,就有一個男人存在。先前在魯王宮黑暗的甬道裏,幾乎都是在絕命奔逃,沒那麼多時間細想。可現在,那噼裏啪啦的腳蹼聲清清楚楚提醒著吳邪,令其懼怕的事物與他相隔如此之近。
潛水服緊貼在身上,脊背的冷汗揮發不出去,這種濕膩的感覺,更讓吳邪回想起六年前的那一晚,潮濕、寂靜的昏暗小巷,突然被人貫穿。思及此處,頓覺胃部收縮,一股酸水險些反上來。若不是知道這個人是悶油瓶,吳邪大概早就忍受不住,拔腿逃走了。對他來說,悶油瓶的可信程度,跟自己最親近的家人等同。然而為什麼如此,吳邪也很莫名其妙。
這時胖子嫌這石道太窄,開始抱怨起來,吳邪趕緊接話,就此分散注意力。說著說著就發現了大問題,兩側牆麵竟在慢慢合攏!刻不容緩,張坤立即帶隊往回跑,準備先退出去再做打算。誰知到了暗門,卻是怎麼也打不開了!吳邪提議衝到另一麵的出口,張坤一把拉住他,石道太長,未等跑到就得變成餡餅。腦筋一轉,突然想起耳室棺材下麵的盜洞,那人好好的墓道不走卻偏要挖牆,是不是因為也遇到了同樣的困境?想著,張坤就對吳邪說爬到上麵看看。
因為走道變窄,爬起來很容易,一會兒就到了頂部。牆壁從青崗石變成了容易挖鑿的青磚,卻沒看到盜洞。張坤覺得如果那個人真的被困在這裏,盜洞極大可能是位於暗門附近,於是三人橫向移動搜尋起來。
橫著爬要比剛才費力得多,張坤倒是不在話下,可身後的吳邪卻有點吃不消,好幾次都差點滑下去。張坤心裏有些焦躁,一邊腹誹這小子運動不足短煉,一邊又擔心他的安危。甬道越來越窄,也不知還能撐多久,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不過跟這白癡死一塊……張坤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隻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禁止轉載_By隻有更腐)
正想著,手電光束忽然掃過什麼東西。仔細一看,頭頂的青磚上,寫了一行血字。張坤回身示意吳邪過來看看,那家夥大概是以為發現了盜洞,幾乎是兩眼放光地擠到自己身邊。這時的空間已經很小,吳邪的肩膀緊挨著張坤,努力地看著那些字,慢慢讀出聲:“吳三省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為鑒——解連環。”
手臂上傳來吳邪身上微微的顫抖,張坤極力抑製這種舒麻的觸感,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血字上,表情盡量保持平靜。據父親所說,這個解連環就是手中捏著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裏的考古隊員。張坤如實告訴吳邪,接著,催促陷入混亂的吳邪繼續往前爬。
茫然跟在悶油瓶後麵,吳邪在腦中搜索起這個有點模糊的名字。稍一細想,便記起他來——自己一脈的遠親、倒鬥世家的二世祖。爺爺責備三叔的時候,總說可惜了解連環這孩子,跟著三叔還出了事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又往前挪了幾步,終於在磚頂上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心裏暗喜,念著小爺命大,這下不用死了。
發現盜洞,張坤也舒了口氣,鑽進洞口確認牢固,這才伸手把吳邪拉上來。吳邪這小子已經累得渾身發顫,連手指都在抖,再找不到活路,恐怕就得拖著他往前爬了。爬過盜洞垂直的部分,三個人靠著洞壁稍做休息。畢竟不知這盜洞有多長,通向哪裏,更不知能不能趕在退潮之前及時到達後殿。本想歇口氣便立即動身,然而一旁的吳邪氣喘籲籲,邊揉著自己的小腿,邊哈欠連連地犯困。張坤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就照顧這累贅,多休息會兒吧。
放鬆全身,閉目養神,張坤開始琢磨剛才的遭遇。這時胖子也出聲發問,懷疑自己是不是帶錯路了。張坤認為問題應該出在那石碑裏的機關上,不知被什麼人改動過,導致自己一行人誤入死門。接下來一番討論,吳邪的麵色很陰沉,張坤拍了拍他,決定讓對方聽聽自己的分析。(禁止轉載___By隻有更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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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