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張冠張子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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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刻在牆上的字母,張坤眼皮一跳,這是父親留下的標記。從痕跡看,不知是二十年前鑿上去的,還是八年前父親重回此地做的記號。吳邪也陷入沉思,胖子耐不住寂寞,用力拍了一下吳邪催促他發話。張坤心裏不痛快,這胖子怎麼總動手動腳的,幹脆把他手砍下來紅燒熊掌得了!
聽他們兩個在一邊議論,張坤也在構想父親當時處於什麼樣的情況草草刻下這些字母。胖子想下去池底找寶貝,吳邪一臉的猶豫。張坤飛快轉動大腦,草擬下一步方案。
池底,必然要走一遭,而藏在石碑中的隱秘機關該怎麼指出來?吳邪這好奇寶寶總是能敏銳的找出問題所在,隨便說出點什麼就會引發連鎖反應,一直串聯到自己的根底,身世來曆全都得解釋一遍。如果隻是單獨告訴這小子倒也沒什麼……但那樣,是不是就沒神秘感了?他會不會對自己的存在失去興趣?平凡的一個人,能牽動他全部思緒嗎?可自己不就是一個普通人麼,還能玩出什麼詭異花樣來?……等等!
靈光乍現,腦中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吳家叔侄不是把自己當成父親了嗎,不如渾水摸魚,來個借題發揮。(禁止轉載___By隻有更腐)一個二十年毫無查找線索的失蹤人士,突然以不老容顏出現,足夠匪夷所思、高深莫測了吧?這麼爆炸性的迷霧彈,一定可以震撼吳邪的靈魂了吧?他很快就會……一門心思專注於我了吧?
打定主意,張坤開口說到:“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不理會吳邪的追問,快步跑下石階,聽聲音,如預期那樣他們都跟了下來。池底霧氣極大,還有些積水存留,如父親所說,這裏有四隻半人多高的定海石猴。徑直走向中間,張坤看到一塊二米多高的大青岡石碑。這時聽胖子提醒吳邪小心腳下的排水洞,張坤有點無奈,這家夥總是笨手笨手腳的,拖在隊尾這麼慢才下到底。
吳邪一過來便問:“怎麼樣,你看到這些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計劃成功,太簡單了。吳邪對於“自己=張起靈”這個公式的概念根深蒂固,稍微誘導,其想法就會堅定不移。張坤忍住笑意,指了指碑前麵的基石。吳邪給胖子解釋上麵古文的意思,張坤在一旁默默聽著。文中說墓主修了座天宮,通往天宮的門就在這石碑的裏麵,隻有遇到有緣人門才會打開。吳邪猜的不錯,這裏講的有點像參禪,隻是一種寓意,並非石碑內有門,而是其中掩藏了打開“生門”的線索。
按照父親的敘述,石碑上有一處不易察覺的機關,胖子和吳邪在一邊抬杠,張坤卻嚴肅認真地觀察著石碑。吳邪注意到自己異樣的神情,湊過來問東問西。張坤故意保持沉默,極盡能勢的製造氛圍,想令這家夥更加疑惑。誰知半路殺出程咬金,一旁的死胖子在水裏撈出些潛水器具,把吳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這次下海底墓,吳邪對自己的緊張程度不比上次。魯王宮時因為無法避免的情況,經常分開行動,今日不然。總結經驗,難道是因為……沒搞突然失蹤,讓這小子太過鬆懈了?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但張坤還是決定試上一試,躲到角落裏,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死人臉,等著吳邪找過來。果不其然,那白癡發現自己不見的時候,聲音聽起來十分緊張,慌忙喊了胖子四處察看。張坤心裏暗笑,看來這招很管用,以後記得經常以這種方式提醒他自己的存在。吳邪小心翼翼地走向張坤,詢問他怎麼了,張坤貌似茫然地抬頭看著吳邪,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接下來,張坤開始緩緩陳述父親當年在海底墓中的經曆。吳邪在耳室時的設想很正確,事情的起因,就是考古隊員對那些青花瓷瓶的關注。(禁止轉載_By隻有更腐)
那個年月,成家立業早是很平常的事。張起靈雖然已有家室,在隊中卻不算年長,因為他的沉默寡言,別人對其來曆也所知甚少。靜靜丨坐在角落裏,張起靈對那些人議論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這時候隊裏一個叫霍玲的女生,拿著一隻青花瓷長頸瓶走過來讓他看看瓶底的刻紋。這霍玲有些趾高氣揚的小姐脾氣,張起靈本不想理她,但仔細一看,瓷器上還真有些蹊蹺。
張起靈推斷瓶底的刻紋是一種固定排列順序的編號,而室內這些瓷器並不是單純的陪葬品。仔細端詳,一堆瓶瓶罐罐上,描繪的是一個巨大工程的進展情況。他越過中間過程,直接走到最後一個小巧的瓷花雙耳壺邊,隻見上麵已經勾勒出了完工時的情景。看到這幅畫,張起靈料定這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設計建造的雲頂天宮!獲得如此重大發現,極大地滿足了霍玲的虛榮心,雀躍地在張起靈臉上親了一口。而他本人卻沒當回事,立即向陳文錦提議馬上進後殿探查,尋找更多的線索,然而身為領隊的陳文錦並不同意。張起靈一意孤行,根本壓製不住,最後結果是大家一起進入後殿。
一行人幾經周折,通過石階,下到此處池底。在他們準備調頭回去的時候,發現張起靈沒有歸隊。幾個人又到池底去找,而看到的,卻是兩個人影——張起靈蹲在定海石猴上,另一個,看身形衣著,竟是應該在耳室睡覺的吳三省!張起靈抱著陳文錦讓她別發出聲音,一起靜靜觀察著。隻見吳三笑得鬼氣森森,對著石碑學女人梳妝的樣子。講到這,張坤想起先前墓道裏的那個女人臉浮雕,額頭上雕刻的三條魚難道就是一種隱喻,暗示這天門的有緣人是個愛美的女性,要蹲在石碑前梳頭才能找到線索?
念頭閃過,張坤開始繼續講述。這時霍玲以為蹲在石碑前的是張起靈,過來拍了他的肩。那人突然站起來,被嚇了一跳的霍玲指名道姓地怒喝吳三省,而對方卻突然用手遮臉,推開霍玲奪路而逃,消失在牆壁之中。由此,張起靈發現這水池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
因為出身家世,張起靈對於中國古墓內機關陷阱的了解,超過世界上任何人。機關的工作原理、起源、缺點,甚至發明者的名字,他都非常清楚。利用自己敏感度極高的手指摸索下去,竟在池壁上發現八道暗門,正是九宮八卦奇門遁甲術。
將此發現對眾人一說,陳文錦立刻聯想到剛才吳三省詭異的舉動,便學著他的樣子,蹲在石碑前梳頭,進而發現了隱藏其中的秘密——光滑的碑麵上,三條首尾相接的魚形印記,正緩慢的轉動。這個印記對應的位置,永遠都是所謂的天門。
帶著一行人進入狹窄的走道,過了很長時間,遠處竟顯出些微亮光。衝過出口,他們踏入一個巨大的四方形房間。張起靈感受到的是一種極端的霸氣,整個建築隻能用磅礴來形容,簡直給人一種不得不下跪的衝動。房間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中央石盤上還有一個宮殿模型,也是奢華宏偉,極為壯觀。他不免興奮非常,可以肯定,這就是雲頂天宮的模型,隻是不知這傳說中的宮殿建在什麼地方。
這時候,霍玲驚叫一聲,張起靈聞聲看去,原來模型中間有一具坐化金身。跳上石台,麻利地檢查屍身,發現屍體肚子裏藏了什麼東西。(禁止轉載__By隻有更腐)陳文錦也跳了上來,兩人思量過後,覺得還是不要下手的好。張起靈是個循規蹈矩、有原則的人,向後退了一步,磕頭請罪,望其原諒先前的不敬。再抬起頭來,這幹屍竟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全神戒備,以防萬一,幹屍卻隻是手指一動,指向了東邊。同時,寶頂的夜明珠不知為何突然不亮了,房間內一下子變得十分昏暗。
光線一變,四周牆壁上顯現出幾幅敘事畫來,講的是雲頂天宮剛剛完工時的情景——一座海拔極高的雪峰之上,不知為誰修建的巨大陵墓,最後被雪崩淹沒埋葬,無影無蹤了。
在張起靈感歎一番之後,回身卻看見陳文錦帶著兩個人,正試圖搬動東南角那麵大鏡子。一問之下,原來是看到吳三省的身影一閃而過。合力把銅鏡搬開,居然顯露出一個半人多高的方洞。張起靈認為這是墓葬沉海時一個用來保持平衡的通道,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幾個人跟在他身後進了石道,卻越走越不對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漸漸濃鬱的香味,令人精神渙散。剛想回頭問大家的狀況,發現身後已經倒了一片了。陳文錦迷糊地看了張起靈一眼便昏在他懷裏,這時再想屏息閉氣已經來不及,張起靈也逐漸失去了意識。朦朧中,他看到吳三省蹲了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說到這裏,張坤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道:“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麵,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幾個月後,才一點一點的開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後來又過了幾年,我開始發現,我自己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吳邪靜靜地聽著,整個過程都很離奇古怪,都不知該震驚哪裏才好。但其中有幾個地方,聽得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比如……霍玲親了悶油瓶一口;還有在池底,悶油瓶抱著陳文錦那麼長時間;以及最後,陳文錦暈倒在悶油瓶懷裏……之類的。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點酸溜溜的,但又毫無道理,吳邪極力壓抑著情緒,裝得若無其事。
其實除了主要內容,細節部分全被父親簡略了,張坤隻是為了加強代入感,稍微添油加醋而已。跟霍玲、陳文錦的事,根本都是張坤順口胡編的。父親那種不苟言笑的人,哪會跟自己講這些狗屁不幹的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張坤想看看吳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察言觀色的結果,這小子完全就是無動於衷。嘁,白扯淡了!(禁止轉載_By隻有更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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