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  二 偶遇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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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頭與他不期而遇。
    時值深秋。枯黃的銀杏葉在腳底沙沙作響,被風吹得散亂的視線,落到了前方,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上。很巧的,他剛好回過頭來,於是也看到了她。
    怔了怔,他甩掉手中還剩半截的煙頭,清嗓子般的咳嗽了二聲,然後說到:嗨,好久不見!
    她忍不住微笑,說:你好。
    然而這樣的聲音,無論是他的,還是自己的,都令她覺得是那般的陌生。仿佛是某個環節斷掉了,且再也找不到接口。
    過去,在他們天天都可以見到彼此的時候,卻從未曾在這個街口遇見過;而如今,這樣的相遇,又有怎樣的契機呢?
    一起走走?他揚高了語調。
    最初說出這句話的人去其實是她。是在很久以前,衝動而魯莽的年少,也隻因年少,才可以那麼張揚的正視對方的眼神。看見他微笑的點頭,說:好!
    所以這次,她也點了頭。
    他的步子緩慢了一些,詢問淡了一些,沉默多了一些……
    不像從前,他走路很快,有時候她不得不小跑二步才能跟上;他的話題也很廣,她還來不及回答上一個,他卻已經在講下一個了;他的高談闊論,好動活躍,總是能驅走她的沉悶和歎氣聲……
    是在什麼時候改變了?抑或變的人是他還是她?
    望著街邊的景物走神,忽然發覺身邊的人已經沒了影。回過頭去,才看到他蹲在路邊係鞋帶。
    原來這個習慣還沒有變。
    他總愛穿需要係鞋帶的鞋子。盡管因此他經常在走路的時候從她視線裏矮半截下去。那個時候,他通常都是走在她的前麵,望著他蹲著認真係鞋帶的背影,她的心裏總是泛起一陣陣莫名的悸動。
    她很確定的知道,以後,就算是把他這個人忘得一幹二淨了,但若是無意中看到誰蹲著係鞋帶的背影,一定又會再次將他想起。即便是想不起來他的容貌,他的聲音了,但記憶深處,他本身的存在卻是一個無法被抹去的事實!
    走了近2站的路程,她笑笑說:竟然覺得累了。
    幾分鍾以後,公車來了。他拍拍她的肩頭,說:估計還會有再相遇的時候。她無言以對,拿捏不準這樣的相遇究竟有什麼意義。
    目光淩亂。她走到車門前又退了回來,說:你的鞋帶好像又鬆開了,我幫你係上吧!
    他或許不知道,這是從以前開始她便很想為他做的一件事。不明白那時為何遲遲沒能做到,反而是在多年後的現在,在彼此的關係都已經拉開很長以後……
    覺得氣氛微妙的尷尬了起來。她開玩笑的說:想起了《東京愛情故事》裏的那個場景呢。惠美在彎下腰去給完治係鞋帶的時候,完治卻在茫茫人海中看見了莉香。……你,也看到你的初戀情人了麼?
    片刻,他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你記錯了,完治的初戀情人不是莉香,而是為他係鞋帶的那個人!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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