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貓眼一看，見到是幾個同事來時，我略微放心一下。可是他們來幹嘛？我忍著沒有打開門，墨辰狐疑地盯著我：“媽咪，門鈴在響。”外麵有壞人嗎？他登時警惕起來，小小的身子緊繃著，如小獵豹般散發著獸的警覺。
    我尷尬地一笑，沒有注意到墨辰的冷漠與獸般的眼神。如果看到，我一定會心疼到底，會懷疑什麼樣的環境讓一個好好的小孩擁有野獸般的眼神。
    我打開門，裝作爽朗地大笑。
    “你們怎麼來了？”
    邊說邊讓他們進來。
    墨辰聽到是熟人，迅速收斂了他剛升起的殺氣，換上了一張靦腆的笑容。
    老黃率先進去，見到墨辰如一個小紳士般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極為喜歡。
    “墨辰，你是不是生病了嗎？”
    李姐說某人匆忙回家，幾個關係好的全部告假來關心了。
    墨辰一眼就認出是那個黃伯伯，懂事地回答。
    “伯伯，我沒有啊。”
    討厭這些人來打擾他們的用餐。
    後麵進來的那些人，見到墨辰臉上的青紫時，來不及問什麼，被牆上的數字全部吸引了，然後齊齊看向了墨辰，眾人異口同聲地疑問。
    “墨辰，這些是你的傑作？”
    天哪，實在是夠彪悍的，難怪某人要提前回家，如果是他們，不發瘋才怪。可是這些公式，是一個小孩寫的嗎？如果是，是一個天才。
    我見他們都套好了鞋套，問起墨辰的話時，身子也僵硬了。瞅了一眼牆上的東西，心咯噔一下。寫的東西，完全超出了他的年齡。心有點慌，害怕他的回答。
    墨辰張著純淨無辜的笑容。
    “阿姨，你說這些數據會是我寫的嗎？”
    牆上的字體用力而筆跡老練，不像是一個小孩寫的，更不要說那些複雜的公式，完全是某些推算的公式，更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寫的。他能承認嗎？不，不可能。他的特殊隻能某人可以知道，其他人知道，下場唯有一個：死。他不能再回狼窩！
    我震驚而鬆了一口氣，他不承認後，同事們會認為我弄的嗎？如果是，那不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好的預感不靈，壞的預感超靈。
    李姐扶了一下她鼻子上的眼鏡，走過來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飛飛，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廢寢忘食到哪一種地步了。”
    這娃兒都要走火入魔了，人太優秀也是有缺陷，譬如這種畫牆癖實在是不雅，難怪門鈴按這麼久也不開，想來是猶豫了良久才讓他們進來。
    老黃憐憫的瞅了一眼墨辰，語氣頗為感歎。
    “墨辰，真是難為你了。”
    我無語了，虧他們是我的同事，連我的筆跡都不認識。不過，我卻忘了，電腦時代，用筆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墨辰搖搖頭，走到我身邊，拉了一下我的手。
    “媽咪對我很好的，我也會對媽咪很好的，你們看，桌上的菜就是我弄的。”
    幾個同事的眼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桌上，把我與墨辰暫時忽略。我氣得牙癢癢的，低聲問墨辰：“你幹嘛這樣說？”其實不用墨辰回答，我也知道是什麼原因。牆上的數字不是小孩般的亂畫，而是一套套推算公式。
    墨辰無辜的看著我：“媽咪，你忘了你曾答應我什麼了嗎？”我氣堵，如果忘記了才好。他不想做的事，我不準逼他，事事須與他商量。明明是他做事，他卻否認了，我能逆著他嗎？不能，我不想讓他的特別引來不該有的眼光。我卻不知道因為我怕齊哥知道墨辰的聰慧，卻讓老黃、李姐他們五人免了一場死劫，這當然是多年以後墨辰親口告訴我的。
    老黃彎過頭，睇了我們一眼。
    “你們娘倆怎麼了。”
    我訕訕一笑，墨辰卻機靈地衝到人群裏，屁顛屁顛地向他們討好起來。
    我走過去，聽到他們譴責我的話，我反駁不了，這飯的確是墨辰弄的。唉，為何我受了部分冤枉，卻不能說，命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