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分天下·驚濤暗起  第十一章 心中摯愛·片刻溫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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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摯愛·片刻溫柔:
    種滿梅花的莊園,芳香濃鬱,暄香遠溢。這是冷凝霜所精心從西域帶來的梅花種子,據說,皇家貴族都很少能找到這樣珍貴的種子,而他的莊園裏竟然種滿了。
    隻因為他喜歡而已。梅花甘於寂寞,脫俗淡泊,正如偏偏君子在這繁塵俗世,寒冷現實中,仍清新超然,傲然不羈……
    可惜,他身在江湖。恩怨情仇,是他終生的宿命……這時,眼前又似乎浮現出那靈動的身影,她的笑,她的無奈……不禁想問一句,她好嗎?
    他不怪她。她會知道嗎?
    “門主。”雪三絕疾步走來,卻腳步輕盈,不敢對滿園的梅花有一絲損壞。
    冷凝霜依舊白衣素然,緩緩起身,波瀾不驚的笑容亦如往常,“這梅花,不需要悉心的照料,在嚴寒中毅然而立;反之,越是盡心嗬護,越容易……凋零……”話音剛落,不遠處又是一陣躁動。
    冷凝霜笑容不變,雪三絕微微皺眉,“何人吵鬧?”
    “馬炙風求見。”
    “馬堂主有何事?”
    雪三絕輕輕讓開,一個錦衣男子風塵仆仆地跑了進來,獻上急報,“回稟門主,白雲堂近日連遭神秘人襲擊,如今元氣大傷,才特來求救……”
    冷凝霜負手而立,轉身正對馬炙風,聽他喘息就知道受了嚴重的內傷,能撐到這裏,隻乃奇跡。
    “可知那神秘人是誰?”
    “據屬下推測,是萬星宮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獨孤恒,他的劍數是……咳咳……”話到一半,實在無法支持下去,抑製著自己小聲輕咳,不住地咳出了血。
    冷凝霜笑容微減,馬炙風還未反應,他如風般的身影已到身後,“門主……呃……謝門主相救。”僅僅是一瞬間,將他的內髒修複……
    “初影。”
    “在。”
    “一日時間,我要看到獨孤恒的首級。”
    “是。”
    雪初影的武功固然高深,卻未必能取獨孤恒的性命,眾人或許認為,冷凝霜這樣的決定過於鹵莽。
    質疑冷凝霜的決定?不,他們沒有這樣的膽量。隻是在心中自然是多了一絲疑問。雪三絕素來不離冷凝霜左右,今日為何如此?獨派雪初影?
    其實,原因很簡單。獨孤恒武功再高也無用,武功再高,一旦遇到心中摯愛,亦是與平常人無異。
    獨孤恒心中摯愛在五年前已死,正是雪初影的姐姐——落影。
    落影是天機莊的傳人。僅僅十八歲,便以絕頂的劍法擊敗無數的江湖劍客,令多少少年英雄紛紛求親。然而,她性格倔強,早已經有了心中所愛——同門師兄獨孤恒。
    落影為愛苦守,隻因為獨孤恒沉迷劍法,不顧阻攔上了天山練就劍決,在他心中,兒女情長微不足道。
    或許感情沒有誰欠了誰的。剪不斷,理還亂。直至他練成劍決,看見的卻隻是落影揮劍斬下的一縷青絲:今生緣滅,無悔無怨。
    她的無悔無怨,是獨孤恒一生的痛,一生的悔,一生的恨……摯愛已去,心亦死……
    他本就不想活下去。此次到白雲堂挑釁,一為報答萬星宮宮主寒星魄知遇之恩,二是為心愛之人了卻最後心願……最後,了此殘生……
    冷凝霜不是小人,卻也不是傻瓜,知道獨孤恒此次前來種種目的,怎能不派雪初影前去?對心中摯愛的虧欠,死在她妹妹手上,或許是一種快樂。
    冷凝霜漫步梅林中,眼望千裏送到的一份邀請函,笑意消散。
    ****
    “茗泠蕭,茗泠……幻泠……”無淩手中握著一把蕭,望著出了神。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為什麼樣的人或物所癡迷。
    戀舞離開的日子,突然懂了。他很想她,想念她的笑,想念她撒嬌的樣子,想念她生氣的樣子……戀舞,對他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不隻一次地問自己,卻始終找不到答案。其實,戀舞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自己所想的或許更重要。甚至是超乎生命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當他的手在戀舞的脖間緩緩收緊,心亦是在狠狠地疼。那一刻,他不是想殺她,更不想將她武功廢去,他想做的是將她抱住,不再讓她難過與悲傷……
    可那一刻,念舞已經到了門外。他不能讓她看出來,不能,能做的隻是將心痛到麻木,將手越收越緊……
    戀舞,會怪他嗎?想到這裏,心又是在狠狠地疼……一個時辰了。戀舞依舊沒有來。聽不見她的喘息,她的腳步聲,讓他從未有過的不安……
    無淩感覺到身體裏接近心的一部分在隱隱作痛。
    他對戀舞的疼愛,到妥協的地步……
    對,無淩會妥協。天下之大,僅為戀舞一人而已。這樣還不夠明白嗎?從他第一次為她放下劍的一刻開始,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不自覺地走上前,戀舞出現了一絲的顫抖,“疼嗎?”冰冷不乏溫暖的指尖,觸及了戀舞脖子上那血紅的明顯的傷口……不是疼痛,而是另一種恐懼。
    咬著牙開口:不疼。”她從來不是為一點小傷而流淚的柔弱女子,盡管這已不是小傷。
    在無淩手下調教出來的人,怎麼能這樣喜歡哭?
    第一次,她為了無淩,克服了哭的恐懼。身體柔弱的她,練劍,練掌,無論受了多少傷,她都不再哭泣。
    小步上前,走近了戀舞,對上她澄澈的雙眸。他希望,這雙眼眸能永遠清澈,永遠……
    伸手,將眼前的人攬在懷裏。懷中的人兒有些顫抖,卻又平靜了。好溫暖,幸福的感覺……這是幻覺嗎?無淩這刹那的柔情是如此真實卻又虛幻……
    既而,無淩緩緩開口:“去一趟千絕宮,為我帶一份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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