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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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兄弟,話說你們鬧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沒有道上有名號的人物來擺茶領人,隻怕是出不去的。想來你也看得出,我隻是個管事的,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無權放人啊。”
一直被當成人質的領頭人這時突然淡笑著對張揚說。能座上這個位子的人,自然頭腦笨的人是不可能坐上的,領頭人一驚之後,立即就開始組織起語言攻勢保命。
雖然張揚剛才突出不意的擊翻了三人。但賭場裏的打手還有十多二十名,這幫人隻是被攻了個突出不意,隻是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會突然對他們這群提著刀棍的打手們搞偷襲而已。
此時反應了過來,這些吃攔飯的打手們久經風浪,倒也不懼張揚人質在手,相互間使了個眼色,便緩緩的圍上,就要搶人拿下張揚。
領頭人肚子又被張揚頂了頂,趕緊擺了擺手,示意圍近的人退下,慢聲慢氣的說道:"小兄弟,你要清楚,我們是開賭場地,按照規矩,在我們場子裏出千,最輕也要斷指。就算你能打,能打得過一,打得趴所有人嗎?你可看清了,我這邊現在有十九個人,你要是能把我們全放倒了,那是沒得話說的,恭請幾位出門,如果辦不到,話可就不好說了。"
領頭人這話軟中帶硬,擺明了已方人多勢眾不可輕侮。他說這話一方麵是在提醒張揚要看清眼前事實不要胡來,另一方麵也是誘惑張揚——你們隻要舍得斷根指拇,還是可以出去的。孰輕孰重,你可要考慮好了!
事實上張揚他們當然做不到以四敵十九,就算連敵八都做不到,若當真雙方都有了準備,能不能敵一也都難說得很。
張揚也知道事情確實如此,沉吟著說道:"各位老大,先讓我兄弟們過來會麵商量一下,事情既是走到了這一步,總須有個了結。請各位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
這番話聽在領頭人耳裏,不禁心中微微一動,這個小子無論是膽識武力,還是言辭談吐,簡直天生就是一個混黑道的料,這種人如果當真得了機會,也難保不能成氣候。若依他所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也算是賣了個天大人情。可自己不過是一個賭場負責人而已,並非社團老人,根本沒有權力放人,這就難辦了。又轉念一想,眼前這個小子,將來定是個禍害,最好的選擇是讓這種人翻不了身,永絕後患。
領頭人思緒轉動。頓時有了主意,吩咐道:"這可以,燕三,你放條路讓那幾個小子過來。”領頭人吩咐完又淡笑對張揚道:“小子,你跟你兄弟們好生商量一下,傷了我場裏這麼多人,總須要有一個交待的,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了,是龍是蛇,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見事情有了轉機,張揚向走道處看了一眼,心中寬了幾分。
"張揚?"
"痞子!!"
夜七、王小路和安肥在絕望中驀地裏見到張揚,不約而同第一時間喊出聲。
眼神一凝,張揚手中警棍又加勁死壓向了領頭人脖頸,沉聲問道:“你幾個,還能不能打?不行就先把那幾個鬼孫搞死,咱們跟這狗屁賭場一拍兩散!”
也難怪張揚會有這麼怒氣,人群分開中,他第一眼就見到王小路三人渾身傷痕累累,一臉絕望瘋狂地在遠處移來,臉上的表情大大地刺激了張揚,他們兄弟向來隻是欺人的,何時會有這種表情了?盛怒之下,力氣不免又多加了幾分。
領頭人一臉瞠目結舌的望著麵前的這人,他可沒想到:賭桌上的人,特別是玩出千地,性格都是小心翼翼的居多,哪有像這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殺人不當回事地。要是自己,旱就跪地求饒了,哪裏還敢像這個小子這樣囂張。
三個兄弟圍攏在了張揚身邊,張揚盯著領頭人足足有八秒鍾之久,才問道:"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做你們才能放手?"
領頭人淡淡笑了笑,冷森森地說道:"很簡單,去把這三個小子地大拇指各砍一根下來,你們就能出了這大門!"
張揚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震,皺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在沉思。
這些打手中,大部份是社團中底層的普通小弟,當然也有能打又精明的,不然也罩不住這麼大地場子,蒼啷一聲,一個健壯青年丟了把砍刀在張揚腳下,嘲笑道:"怎麼?你下不了手?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們兄弟來幫你,要不要?賭場裏出千要跺手指,這是規矩,是你們壞規矩在先,可怪不得誰了。
你還是自己動手砍吧,痛快點,砍得俐落些,動作快的話說不定還能接回去,你兄弟也少受點罪,你要是實在不上道,人救不出,自己的手也得留下,你好好考慮吧,給你一分鍾時間。"
安肥直勾勾的望著張揚,這個時候居然笑了笑,說道:"痞子,你就動手唄,手砍掉了說不定還能接回去,命掉了可就沒得玩了。"
王小路也猛然推著手中的瘦老頭站直了身子,硬忍著身上地傷痛,極力配合安肥,故作囂張道:“來啊,是帶種你就砍我啊!你不敢砍就他媽的是我生的!"
張揚定定地凝視王小路,隻是沉默不語,臉上神色陣青陣白。
王小路見狀,猛然推開瘦老頭,俯身拾起刀子,迎頭大吼道:“靠他媽,老子的兄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種了!”
一緊手裏的刀子,王小路眼神突然變得狠毒無比。
夜七一個大步上前,死死握住王小路握刀的手臂,在他耳邊低聲道:“別衝動,他們有準備,咱們拚不過!”
確實如夜七所說,這些賭場的打手們久經風浪,又怎麼會提防不到他幾個的反撲,手上都緊握了家夥,人多勢眾下,那裏會害怕王小路手中的區區一柄砍刀。
張揚在左右為難中,突地瞥見手中領頭人似眼有得色,雖是一閃而不見,但卻是清楚的看清了。靈光一閃間,張揚揚聲高吼道:“抓緊了人質,別放跑了!”
一刹那間,張揚心思驀地清明——說到底,手中這領頭的人質畢竟隻是個賭場的管理者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個位高一點的頭目,賭場方麵是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人放人的。他們真正在意的,應還是包房中的客人。畢竟,賭場就是靠賭客維持掙錢的,一旦傳出某某賭場的賭客在一群打手的眼皮下仍是眼睜睜的死於非命,隻怕就無人願來了。到那裏玩不是玩,又有誰願意來這種信譽度嚴重缺乏的地方玩了。
再想下去,賭場方麵之所以一直和自己這麵僵持不下,其根本原因還是在王小路三人手中人質上,隻需人質解救成功,自己等人卻不是砍下一根拇指這麼簡單了。
…………………………
張揚這句話喝出,就見那賭牌的年青人一勾頭,麻利之極的鑽進眾打手身周,而被王小路推開的瘦老頭則臉色大變,轉身蒼惶要逃。
既是已想通了其中關節,張揚怎能眼睜睜看護身的保命牌生腳逃了。一把將手中領頭人推向王、夜二人,隻管大踏步上前,右手疾抓,一把抓住手腳已明顯不靈活的瘦老頭幹枯手臂,用力往懷裏拽入。
站立於這麵的兩名打手的動作反應也不慢,一見有動靜立刻就朝張揚逼了上來,揮動手中的鐵棍狠狠砸下。
棍風臨頭,張揚側頭避過用背硬生生承受了一棍,同時手上拚勁發力,拉扯著瘦老頭直撲迭著擋住另一打手攻擊線路。一棍受實,背上傳來的劇痛隻把張揚痛得齜牙裂嘴,怒從心起,毫不客氣的咬牙一腳踹在對方左腰,將這名打手踹出兩步,多少報了點切膚之痛。
場中的變化發生得實在太快,有如戲劇一般,站在幾步外的王小路和夜七一見張揚急烈反應,先是一愣,立刻也有了反應。王小路怒吼一聲,雙目之中的血絲根根畢現,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橫身檔在張揚身前。他此時正是自責心情,若非他今日非要呈能大賭,又怎會害得兄弟們陷身於如此凶險處境,不僅一分錢沒賺到,就連本來的賭本也全部付之東流,這不能不算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
紅了雙眼,王小路在自怨自責下心生悲苦,早已起了拚死也要維護兄弟們的念頭,這時揮刀亂劈,一味狠砍,完全無視臨頭舞來的攻擊,瞬間已身中兩刀,又被一棍敲在頭上,頓時血披滿麵,如此境地之下,更加激起了這小子的凶悍之氣,這時他已顧不得自己生死,更無餘暇分辨對手麵目,紅了眼睛,逢人便殺。手起刀落,一刀一個,硬是靠著蠻力劈翻了兩個要借機搶回領頭人的打手,滿身血汙的小子一臉的凶惡,這人已經打瘋了!一時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想離他遠些。
說到底,這些在賭場中撈錢的打手也是人,是人就沒人會願意跟一個瘋子死拚,見他瘋狂撲上都是先退開再說,找著空子則給他來上一記偷襲。實在來不及躲閃的也隻好硬拚,那就是沒辦法的事了。
王小路砍了人之後,更是出手如狂,砍刀飛舞,如瘋虎、如狂魔,忽東忽西的亂砍亂殺、狂衝猛擊。橫砍直劈,威勢直不可當,點點血濺之中,直視生命已如兒戲。
從張揚搶下人質起,到跟這些賭場打手短兵相接,看似漫長,實則不過才短短片刻時間而已,張揚抓著瘦老頭退後,兩人跌跌撞撞的才轉過身來,局勢已然大變了樣。
張揚微一愣神,就見王小路黝黑的臉麵扭曲變形,兩眼睜得大大的,不顧向自己胸口直刺過來的利刀,挺刀就和對方對刺,張揚心中驀地裏悲憤難抑,陡然仰天大叫,聲音直似猛獸嚎叫。
“殺!”
提著幹巴瘦老頭後頸衣領,張揚發力推著這麵人肉盾牌搶上。眼前人影閃過,卻是先一步反應過來的安肥也拉迭著中年人啷啷蒼蒼的衝出,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衝上,手上又都有不可以損傷的超級人肉盾牌,一衝之下,立時就把打手們合圍的勢頭衝散。
夜七卻是先揚手捅了領頭人屁股一大刀,才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他性子向來陰沉且狠辣,知眼前就是到了拚命的時候,拚著挨上一兩刀,隻要能衝出去,也好過要眼睜睜被兄弟砍掉自己手指的好。他既已決定了拚命,那便再不顧慮,短匕直握,斜刺裏就向一大漢脅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