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醜女初長成 第十七章 無德酒後更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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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世子,你怎麼才回來?”席間,喝得東倒西歪的孫儒才,摟著一名細腰女,眯起醉醺醺的眼睛,看向段子鈺。
“嗨,人有三急,這又怎麼了。”一個頭圓耳肥的公子壞笑道:“也許,是看中了哪個小娘子,風流快活去啦。”
一語下去,全場人都大笑起來。剛才出聲的這位公子,乃禮部尚書肖柄銀的獨子,單字元。然而,由於在家中驕橫已久,此人說起話來沒頭沒腦,總會鬧些笑話。於是,人們幹脆將他的名字倒過來念——元宵。
孫儒才笑得最為無趣,他前俯後仰中,已見到彎曲的背部,配上那墨綠色的衣衫兒,活像隻蛤蟆。受不了他衝天的酒氣,身旁的細腰女不自覺的向外靠了靠。然而,孫儒才卻一臉不樂意地拉她入懷,狠狠咬了她一口:“跑什麼,本公子對你不好嗎?”
“爺。”那名女子強笑道:“聽聞爺就要娶慕家小姐了。有道是,隻見新人笑,誰聞舊人哭。爺……”一雙美眸幾乎流出水來。
一眾女子聞聲,也紛紛靠向了她們身旁的男子,一時間,鶯啼燕悲,唬地一群男子擁擁左邊,摟摟右邊,竟忙得不堪。
孫儒才則神色複雜的飲了口酒,麵上隱約有了薄怒。可礙於慕若霖在此,他也不好發作,隻得低下頭,狠狠咬住偎在懷中的女子,大手在她身上掐了起來。女子緊皺眉頭,萬千痛楚,最終化為一聲嬌吟。
段子鈺坐在一旁,輕抿著茶水,對眼前的糜亂不屑一顧。而慕若霖則坐在他的身旁,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著。然而,廳內的氣息越來越糜亂,兩人終是待不下去了,遂悄悄起身,向著外麵走去。
彎月在屋子裏,聽白芷將琵琶行唱了一遍又一遍,剛開始時,還覺得有點兒新意,可時間久了,那刻意悲戚的語調兒,擾的她不勝其煩,竟托著腮小憩了起來。等等,若梨怎麼還沒回來?
她急忙睜開眼,若梨這廂出去了大半個時辰,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想到這裏,她清醒了大半兒,忙向外麵走去。白芷見彎月離開,試探性的挽留道:“公子,再聽奴家唱一曲兒吧。”聲音弱弱,卻沒有矯情在裏頭。
彎月搖了搖頭,說道:“不啦,我的朋友是個路癡,說不定迷路了,我去找找她,些許一會兒回來。”
再說若梨,在糾正了自己的喉結後,她正打算和彎月離開,不想卻看到一個酒氣衝天的綠衣少年,摟著一位嬌滴滴的少女,兩人推門進了右手邊的偏房。
哇,孤男寡女,必有奸情……
若梨急忙靠向窗戶,由於這裏,人來人往比較頻繁,她也不敢像剛才那樣,在窗戶上捅個洞,隻得附耳貼了過去。果然,屋子裏很快就傳來了少年劇烈的喘息和女子的嬌吟。
“爺,你掐死奴家了。”女子嬌滴滴的嗔道。
“少裝蒜,你們女人,就喜歡裝腔作勢,明明不喜歡,卻欲拒還迎。”女子發出一聲痛呼,屋子裏的響聲,似乎更加厲害了起來。
“慕若梨,你這個臭丫頭,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敢算計本公子。本來我還想放你一馬,誰知你這麼不識好歹,等你嫁了我,本公子一定要教教你什麼是夫為天。”屋內,女子吃痛的呻吟愈加劇烈,而“吱呀吱呀”的晃動聲也越加明顯起來。慕若梨,裏麵的人,可是在罵自己?可他是誰呢,自己過去如何算計了他?
若梨向後退去,可不想,一隻肥大的手從後麵扣住自己的肩膀,濃重的酒氣傳來:“小哥,做什麼呢?”
肖元出來小解,恰巧在拐角時碰到了男裝的若梨,瞪著混濁的眼,他依稀見到,眼前的少年唇紅齒白,肌膚勝雪,可他卻在聽孫公子的牆角。
敢情是個未滿足的小倌吧。
肖元的嘴角勾起了幾分邪笑,他搭住對方的肩膀,半調侃道:“小哥,做什麼呢?”
若梨聞言,見了這副肥大汙濁的皮囊,隻差沒被這衝天的酒氣熏死。她急忙後退開,想要逃離。
然而,對方卻不依不饒,走上前去,一雙混沌的眼內滿是欲念,輕佻說道:“好兄弟,別怕,哥哥不會傷害你。咯,哥長得那麼大,頭回見到你這樣晶瑩剔透的人兒,可比家裏的那些醜八怪好看多了。”哎,父親總是尋了些醜八怪,回家充實臉麵。可那些醜八怪,他看著就煩,而那些醜八怪,一個個把自己寶貝的不得了,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們,她們就哭哭啼啼,搞得他惡心連連,索性在外麵包了個館子,小住了下來。
如今,美色當前,在這種地方,還談什麼禮義廉恥……
再來彎月,話說彎月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肥頭大耳滿是酒氣的男子,色迷迷地拉著一個清秀男子的袖子不放,而這清秀男子,恰是易容後的若梨。
登時,一個老套的劇情,狗血的出現在彎月的腦海中:無德酒後更失德,一隻肥腸霸梨花。奇怪,按照戲文上說得,此時,美人兒受難,總會有白衣俠士大吼一聲,拔刀相救。可彎月環顧了四周,也沒見到穿白衣的俠士。也難為了,白衣俠士在哪兒出現,也不會在這歡場中出現,哎,這年頭,還是自己上吧。
正當她躡手躡腳走向肥頭大耳的男子時,一聲熟悉的嬉笑聲響起:“肖兄,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彎月急忙躲到柱子後,隻見穿著灰色長袍的若霖,伴著一位淡然如水般的少年,走了上來。
“原來是慕公子。”肖元打了個飽嗝:“來天音閣這麼久,沒想到這裏還有那麼標誌的小哥,肖某自然要上前結交一番,可這小哥卻高傲的很,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得。”
哪裏是不會說話,分明是看到大哥在後麵,不能說話。若梨咬著嘴,忿忿地想。
若霖的眼若有若無地掃過若梨,笑道:“肖兄這樣說,莫非是天音閣的花娘,惹得肖兄不滿意?”
在他的眼色下,幾名花娘笑著圍住了肖公子,嗔道:“是呀,公子,難道我們姐妹兒,還比不得一個小生嗎?啊,公子……”幾聲燕啼,已把肖元的魂兒勾去了一半,他一手摟著一個花娘,神魂顛倒地向前走去:“本公子怎麼會忘記你們,哈哈,來,今夜誰服侍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賞。”
若梨望著肖元混濁的背影,不由得做了個鬼臉。而若霖則踱步到她身邊,低喝道:“醜還沒出夠,還不回家去。”
不會吧,又被認出了?若梨摸了摸自己的喉結,這次沒歪啊。
段子鈺雲淡風輕地走了過來,斜看了她一眼。也就是這眼光,使得若梨一個寒顫,難道,是這小子告的密?可惡啊,她難得來青樓一次,就被這家夥,給搞黃了……
待若梨回過頭時,彎月從柱子後麵走出,兩人使了個眼色,急忙向外走去。
隻是可憐了某人,第一次探春之旅,就在穿幫與兄長的訓斥中,淒慘落幕。
“你們倆折騰了一天,可曾想到冷夫人?她發現你們不見了,一定會著急加擔心。”清遙冷著臉,訓斥道二人。
若梨淒慘兮兮地看向清遙,剛才,大哥已經念了她一遍。老天爺,為毛清遙哥哥也這麼能念她?大哥還讓清遙哥哥護送她們回來,向冷夫人請罪,娘哎,母親若知道了這件事,不把她的手打腫才怪。
想起娘親手中金黃的戒尺,若梨的小心肝啊,涼颼颼的。
然而,還未到冷夫人的院子,清遙就皺起眉頭:“前方有人,好像是將軍的影衛。”
有人?彎月和若梨伸長了頭,即使腦袋轉了一圈兒,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看來,將軍今天過來了。五小姐,祠堂已到,卑職先行告退。”清遙對著若梨行了個禮,恭敬地退了去。向冷夫人告狀的事兒,也由此擱下了。
看到清遙退去,若梨長籲出一口氣,太好啦,今日爹爹來的正是時候。然而,彎月望著已然漆黑的小院,眉頭卻皺了起來。
“若梨,今晚,我能不能去你那裏休息呢?”彎月拉住正要向前走的若梨,問道。
“哦,彎月姐,你怎麼會想到去我那裏休息?”若梨奇怪的問道。
原因嘛……彎月漲紅了臉,她肯定不能告訴若梨,是因為冷夫人和慕將軍的緣故吧。然而,不解風情的若梨卻說道:“爹爹難得來見娘親一次,嘻嘻,這時我可要過去了,難得見他倆再一起呢。”
可別,彎月急忙拉住了她,說道:“若梨,我……有點累了,那個,我很想念在梨花小築的日子,不如,你帶我去那裏再住一晚吧,順便敘敘舊。”哎,人著急了,借口都聽著別扭。
然而,若梨卻存了份別樣的心思,她拉起彎月道:“好姐姐,你若不跟我進去,我明日就向娘親告狀,說你慫恿我去青樓。”
彎月聞言,一口唾沫幾乎噴了出來,這這……這栽贓的也太離譜了吧。就在她愣神的瞬間,若梨已經擺脫了她的手,向著小院跑去。
“砰砰砰。”若梨敲起了房門,不一會兒,一臉木然的啞姑開了門,見到站在門外的若梨和彎月,臉上一片為難之色。
“啞姑,我爹娘在哪裏?”
啞姑低下頭,她不會說話,也說不了話。看這情形,彎月心中也猜到了些,於是勸若梨道:“若梨,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若梨聞言,不甘心地撅了撅嘴,終是轉身走了出去。待到若梨走後,啞姑合上門,指著小樓的方向,示意彎月進去。在路過祠堂時,那種喘氣的聲音伴著碎碎的光澤漏了出來,老天,他們在祠堂裏……彎月急忙低下頭,快步走入了小樓。
“清雅。”慕將軍抱著冷夫人,輕吟著她的名字。已然褪去紅潮的兩人,此時卻相顧無言。冷夫人的外袍散落,發髻也散亂開來,她無力地倚在慕將軍的懷裏,不做言語。
“清雅,這些年來,你是否依然恨我?”慕將軍撫著冷夫人的臉,問道。
冷夫人閉著眼睛,似是睡了過去。這個倔強的女人啊……慕將軍的手在她身上不斷流連,呢喃道:“我知道,你恨我用愚兒威脅你,強占你。可,清雅,不管未來,我背上怎樣的罪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冷夫人的眉毛輕顫,一滴不可見的晶瑩從她的眼角流下,滴在了她的衣衫上。可惜,他卻沒有看到。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一個一直蹲在大梁上的黑影,在觀了那麼長時間的戲後,悄悄地飛了出去,如同來時般,沒有一點兒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