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天 冥衣(推理篇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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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開始著手調查起來,通過村民的敘述,我們很快找到了所有那天參加了葬禮的人們,不過,村民們好像都不是十分配合的樣子,尤其是聽到我們想要調查的是有誰偷了死人的壽衣,就幹脆拒絕了我們的探訪,使得原本就困難的取證工作變的難上加難了。
    “可惡啊,這樣找的話根本就像沒頭蒼蠅一樣。”
    我們整整尋訪了一個上午,詢問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雖然有些人是極度的不情願,但是還是在我們的軟磨硬泡下問出了個大概,不過因為喪葬隊伍是流動的,加上周賓衛父親極度的不配合,不願告訴我們他們的聯係方式,所以也隻好作罷。而且,據說周大嬸自從丈夫去世後就暫時搬到了遠房的一個親戚家裏暫住去了,所以也沒有見到周大嬸本人,可以說所有的線索都一下子中斷了。
    “會不會是喪葬隊的人幹的?”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不禁問道。
    “應該不會,”黎安回答道,“他們邀請的是職業的喪葬隊,這點起碼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再說,要是他們的上司查出有誰偷了死人的東西,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是吧。”我想。
    吳星遠看了看我們,咬了口麵包。
    “線索這樣中斷了嗎?”他仿佛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則不悅的看著他。
    “你要是有什麼比較好的建議就快告訴我們啊,不要搞的像沒事人似的。”
    “我說過的,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有什麼興趣,”吳星遠這時居然很沒心肝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冷淡的看著我們,說道:“何況,這件事本身就充斥了很多的疑點,不過好像和那個組織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啊。”
    “你!!!”我幾乎要被他的話弄的抓狂了。
    “所以,我就不陪你們在這裏瞎胡鬧了,你們就慢慢調查吧,”吳星遠略帶陰險的對黎安笑了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鬼道的福爾摩斯。”
    “。。。。。。。”我們說不出話。吳星遠看了看我們,然後頭也不回的就這麼揚長而去了。
    “。。。。。。。。。。。。。。。這,這這這。。。。。。。這是什麼態度啊?!”待他走遠後,我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吼道:“還說什麼想要合作呢,我看他是一點誠意都沒有,這種人簡直就是。。。。。。就是。。。。。。。”我指手畫腳的對他的背影比劃起來。
    “算了,人家既然不想插足我們也不好強求。”黎安過了很久,才淡淡的說。“我想剩下的事情已經有點眉目了,雖然找不到其他線索,不過基本排除了那些被調查過的人的可能性了,因為他們都沒有作案的時間,沒有機會單獨和死屍待在一起,也就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偷到已經穿在死人身上的壽衣了。”黎安回答道。
    “這麼說果真是盜墓賊幹的咯?”我問道,心裏不由得一陣不安。
    “很有可能。”黎安神情嚴肅的說道,“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種解釋是最合理的了,不過,現在還隻是假設而已,有待進一步證實。”黎安又忽然轉成疑惑狀:“但是如果是盜墓賊幹的話,那又解釋不通了,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周賓衛身上呢?按理說更有可能發生在盜墓者的身上才對啊。”
    “接下來要幹什麼?”陳曉風問他。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黎安忽然神情一肅,重重的跳了起來:“就是去死者的墓碑前看看了,應該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吧。”他說著,眼神十分專著。
    根據村民的描述,我們來到了周賓衛所說的那個墳崗。老實說我現在對墳地的恐懼感遠遠超過了任何東西,因為我第一次和黎安“邂逅”也就是在墳地裏的,還有好幾次在墳地裏遇險,現在我對於埋葬死人的地方也漸漸產生了些許的懼意。
    不過,眼前我們所看到的墳崗,和我們學校旁邊的那個烈士陵園相比,又要明顯降了好幾個檔次,即便說是亂墳也不為過,四周雜草叢生,遠遠的還有野狗出沒,看到有人來了,就亂吠兩聲,四周也沒有任何人看守,新舊墓碑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上,好像埋在裏麵的死人一樣,荒涼的景色即便是和那個小墓區相比也毫不遜色。我們在裏麵轉了一圈,地上到處都是野狗拉的糞便,雜草叢裏還有隱隱約約的蟋蟀蟲鳴,雖然是大白天,但是還是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最後,黎安駐足在了一個看上去很新的墓碑前,墓碑上麵赫然寫著:亡夫周XX之墓。
    “應該是這個了。”黎安看了看墓碑,最後肯定的說道。
    “你要怎麼看呢?”我不禁奇怪道,因為我們在沒有家屬允許的情況下,是無法擅自打開死者棺材的,隻好在附近仔細看了起來,希望能有點線索。
    黎安在墓碑旁邊走了兩圈,我看見他在墓碑後麵停了停,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他蹲下來,對著墓碑四周的泥地仔細看了十幾秒,又轉身看了看離墓碑不遠的一棵鬆樹,然後忽然笑了起來,對我和陳曉風說道:“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我們湊了過去。
    “你們看。”黎安把我們帶到那裏,對我們饒有興致的說道:“這裏有許多盜墓者留下的痕跡,很明顯,他曾經有刻意處理過現場,以防止他人發現他的蹤跡,不過,那個家夥處理的不是很好,還是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痕跡,說明他以前來過這裏,而且進行了偷盜活動。”黎安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怎麼說?”我們不禁好奇起來。
    黎安不緊不慢的微笑起來,他手指了指墓碑,說道:
    “很明顯,可以看出這個墓碑被人移動過,四周的泥土有明顯翻鬆的跡象,不過從這裏的泥土稀鬆程度看來,都能證明有人曾經來過這裏,並且翻過土,不過翻鬆的泥土其實不是很稀鬆,還結著塊,說明這個人的力氣應該不會很大,因為連蓋在棺材上麵的泥土都翻鬆不了的人不可能有很大的力氣,而且,翻鬆的泥土周圍有用鏟子之類的東西敲擊過的痕跡,可能是盜墓者用來攤平被他翻鬆過的泥土時留下的痕跡,墓碑後麵有明顯的手指印,上麵沾有泥巴,看的出左手手指處有一道奇怪的傷口,應該是盜墓者翻動墓碑時留下的,再有,我還發現了距離這裏二十來米的地方有一棵鬆樹,還有地上留下的一個腳印,很淺,不過可以肯定是一個男的留下的,腳印的尺寸大概在四十碼左右,體重大約四十五公斤,很瘦,不可能很高,穿的是平底布鞋,而且應該是很破舊的樣子,因為腳印上有一個因為鞋子破洞而留下的痕跡,按照這個腳印的尺寸算來,從墓碑到那棵樹之間的距離大約有二十四米,以這個尺碼的腳印算,走到樹下大概要走上十來步左右,不過地上殘留的腳印卻不過五六個,地上的泥土很軟,絕對不存在沒顯示出腳印的可能性。也就是說,要麼他是跳著走過去的,要麼就說明他的步伐跨度很大,可以在幾步之內走的很遠,不過因為個子不高的緣故,所以跨度相對也不會大到哪裏去,所以要辦到這點的話,除非這個人曾經練過三級跳,否則絕對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
    看到我們驚訝的表情,黎安微微笑了笑。
    “。。。。。。可是不對啊。”我忽然發現了什麼,指著墓碑對他說,“你看,墓碑好像特別幹淨的樣子,好像是有人特地擦拭過啊,一定是盜墓賊留下的吧?”我略帶得意的對黎安笑道。
    “哦,這都發現了嗎?”黎安微笑著看著我,對我搖搖頭:“進步了,不過,很遺憾,那不可能是盜墓者留下的痕跡,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看到我失望的神情,他笑了笑:“因為想想看啊,盜墓者的目的隻是偷死者的東西而已,絕對不會幫死者擦拭墓碑的,所以,我很奇怪是誰一直在幫死者清理墓碑,周大嬸已經離開這裏去親戚家了,也就不存在誰會幫死者擦拭墓碑的可能。”說完,他微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疑點,將剛才所說的都整理一下的話,就可以初步估計出這個盜墓者的大致體貌特征了:他是一個身高一米六十出頭,體重四十五公斤,穿破底鞋子,身體瘦弱,左手食指上有傷口,而且練過三級跳的職業盜墓者。”黎安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這個人咯。”黎安回過頭來看看我,對我們笑了起來,“這麼多明顯的體貌特征,相信在這個不到三百戶人口的村子裏應該也是獨一無二的吧,隻要仔細找找的話很快就能把這個人揪出來的。”他的目光異常冰冷,微微一笑。
    在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盤查後,我們根據這裏村民的描述,最終將目標所定在一個叫周強的人身上,據說這個叫周強的人以前是一個三級跳運動員,後來因為腿受傷,就退役了,而且因為受到了打擊,也沒有再複出過,也沒有再去找一份工作,目前還閑在家裏沒有事幹,也很少看見他從屋子裏出來過,而且,根據其他人的描述,他的體格特征和黎安所猜測的完全一樣。
    “絕對錯不了,”黎安重重的說道,“絕對是這個人。”
    “但是。。。。。。他為什麼要偷死人的東西呢?”我不禁不解道。“他既然是一個三級跳運動員,為什麼會選擇盜墓呢?”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奇怪的人。”黎安對我們說道。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胡警官的電話號碼。
    五分鍾後,胡警官開著車來到了這裏,我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到他了,發現自從上次爆炸事故後,他的精神好像比以前矍鑠多了,可能是遇上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吧,他一見到黎安,臉奇怪的扭曲了一下,然後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說不清為什麼,每次看到你我心裏就不踏實,今天可是我休假啊,居然還要受到你的傳喚,還給不給我休息啦?”
    黎安笑了笑,對他說:“休息的話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不過不是現在——我推測這裏可能有一個職業盜墓賊,可能需要你的協助。”他說著,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房子。
    我們來到了門口,那是一棟很舊的房子,好像凶宅一樣,黎安敲了敲門,發現裏麵居然沒有人回應,他和我們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就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
    就在我們衝進來的一刹那,我們發現一個人影朝我們看了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企圖跳窗逃逸,他的手裏好像還拿著一大包東西,用白麻袋裝著,看的出他的動作很利索,顯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他一口氣打開窗,然後身子一蜷,從窗戶“嗖”的一下子跳了出去。
    “站住,警察!”胡警官大吼道,旋即飛速追了上去,黎安對我們比劃了兩下,然後從後門迅速跑出去了,我們點點頭,也跟著跑了出去。
    無可否認,這個人的身手及其敏捷,他連跑帶跳的,一口氣就將胡警官甩出好幾十米開外,我們跟著黎安繞開了大路,徑直朝小路飛奔過去,及早的埋伏在了那裏。這是我第一次正麵麵對真正意義上的歹徒,我內心可以說是緊張到了極點,但是最終正義感壓過了恐懼,我才勉強定下了心神。過了不久,我們依稀聽到周圍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撲了上去。
    但是令我們想不到的是,這個人的反應居然出奇的快,他眼見我們朝他撲了過來,居然立刻一閃身,躲了過去,我隻來得及抓到他的衣服,就聽見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他飛奔了出去,我清楚的看到,他穿的是一雙很破的鞋子,可是他仍然跑的飛快,這種速度,即便是我這個練足球的人看來都快的嚇人,不過比起唐傘小僧來他還是差的很遠。而且,他的左手食指上還明顯留有一道傷口,是我拉住他的手時看見的。
    就在我們以為要被他逃脫的時候,隻聽到那個盜墓賊忽然慘叫一聲,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倒在了地上,我驚恐的看著他,發現黎安不知什麼時候撲了上去,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擊,將其反手摁倒在地,縱然他如何掙紮,也無法逃脫,就在這個空檔,胡警官和我們一湧而上,將這個人死死的摁在地上,無法動彈。
    “可算抓住你了!”胡警官利索的將他的手反剪了起來,那個盜墓賊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後,終於放棄了抵抗。
    “哈哈,這樣就可以解決這件事了吧?”陳曉風笑了起來。
    胡警官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不久又開來了兩輛警車,我們對這個盜墓賊,也就是周強進行了審訊,同時也在他的家裏搜出了大量陪葬的物件,而那個白色麻袋裏裝著的,居然就是周大嬸老公的陪葬物品。人贓俱獲,周強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犯罪行為,將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從他口中我們了解到,他自從去年開始就從事盜墓活動多達500多起,以前他確實因為腳傷而退出了賽場,不過半年後他的腳傷痊愈,卻沒有回到賽場,因為家景貧寒,加上退役後又受到了多重打擊,女友也因此和他分手,所以他一直沒有去另外尋找一份工作,不過我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擇盜墓這個職業,對此他的解釋是純粹出於興趣愛好,加上死者身上陪葬的物品一般都很值錢,而且憑借自己以前練過三級跳,哪天要是被人發現也可以迅速逃逸,所以他就專門挑富貴人家的墳墓盜竊,以勉強維持他的生計。
    “怪不得你會去偷周大嬸丈夫的墳墓,”黎安冷酷的對他說道,“不過,你是什麼時候偷的?還有,你的那袋贓物裏怎麼沒有那件冥衣呢?是把它藏起來了吧?”
    聽到黎安這麼問他,周強苦笑起來:
    “我沒有偷那件衣服,”他說,“我是一個職業盜墓者,除非是古墓,否則幹我們這一行的是絕對不會去偷墳墓裏麵不值錢的東西的,至於你們說的那件衣服,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偷,因為當時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件衣服,雖然做工十分精良,不過事實上卻不值幾個錢,所以當時我就沒有動這件衣服,隻把裏麵值錢的東西給偷了出來。”
    “。。。。。。你說什麼?”我們聽了,不禁奇怪起來,因為按照剛才所看見的,那件冥衣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實際上應該都是上品才對,為什麼說它不值錢呢?
    胡警官和幾名警員在周強的家裏四處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件冥衣,這就讓我們十分納悶,難道說周強真的沒有偷那件衣服嗎?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又是誰偷了呢?還有,明明是一件上好的冥衣,為什麼周強說它不值錢呢?
    “可惡,怎麼會是這樣呢?”
    胡警官押解著周強坐上警車離開了,這裏又隻剩下了我們三個,黎安很鬱悶的呼了口氣,說:“我一直以為是那家夥偷了,不過想不到居然不是他偷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陳曉風不解的問道。
    “。。。。。。。問題是出在那件冥衣上麵,”黎安說,他的麵色很是疑惑,不過又仿佛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神情,“不過我們又不能開棺驗屍,事情就很複雜了。”
    “好奇怪,”我想了想,“既然那件冥衣不值錢,為什麼還有人要偷呢?是出於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也可能是詛咒,”黎安淡淡的說道,“不過如果用冥衣下咒的話也未免太古怪了,而且,下咒的對象還是毫無關聯的周賓衛,不象是一般意義上的詛咒啊。”
    “。。。。。。。”我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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