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七七 日記之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980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郗淳跟著端木小毒回到她的住處,這裏不是宏村的中心,甚至有些偏離宏村,孤零零的一棟小木屋,突兀的拔地而起,真是怪人住怪屋。
    端木小毒推開門讓郗淳進去,郗淳在門口停了一下:“為什麼不是主人先進屋呢?”
    端木小毒可愛的笑著,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說:“因為我從來不讓別人在我身後。”
    郗淳想想從認識開始,確實沒有一次她走在端木小毒身後過:“你不會想站在我身後害我吧?”
    :“忘了我的職業嗎?我是下咒人,我殺人都不用雙手的。”端木小毒有些失神的苦笑,但隻是瞬間,就又換上那副純真的笑靨。
    郗淳瞥了她一眼走進去,房間裏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根凳子,連衣櫃都沒有,隻有幾件衣服折疊整齊的放在床頭。而那本應紫天遺失了15年的日記,就赫然驚現於桌上。她簡直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剛才身體的不適在看到日記的瞬間全部消失,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那本日記就是解開所以謎的終點嗎?
    郗淳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過去,拿起日記正想翻閱,端木小毒清脆的笑聲響起:“郗淳,不先說說,你自己推理出來的東西嗎?”
    郗淳這下明白這廝就是個天生來折磨人的妖精。
    :“你希望我說出‘有個人利用應紫天的死來舉行詛咒,好讓某人可以複生’這樣的結論嗎?對不起,我不至於這樣蠢。”郗淳無聊的看著她。
    端木小毒先是驚訝,然後興奮的說:“接著說,接著說。”她的樣子就像在看推理電影,這讓郗淳很不爽,不過她也不好爆發,畢竟這第二本日還沒到手。
    :“我也沒讓你整個宏村挨家挨戶的猜,然後在點頭搖頭的戲弄你。”郗淳確實猜不到,她所知道的一切隻能串成一個令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笑話。
    應紫天是郗語視為畢生對手的人物,絕對不會弱智到要用複生詛咒來重生報仇吧。她既未死,何必重生?還有那個神秘的諾月,可以逼死應紫天,那麼她就有可能是下咒之人,那麼應紫天就極有可能是端木小毒所說的‘犧牲’,那麼是未來讓誰複生呢?
    端木小毒也說過,咒術會反噬,那麼若月就會收到同樣的反作用傷害。退一萬步說,如果詛咒是真,可以操控應紫天的諾月之上不要低到如此可笑的地步吧。除非,諾月不是人,所以才需要複生?
    :“不好玩。”端木小毒嘟著嘴坐在床上,無趣的題著兩隻小腿,她知道西郗淳一定有自己的見解就是不肯告訴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小心的人。
    :“諾月是誰,你知道嗎?”郗淳不抱希望,就算她知道也不一定會說。
    像被人踩到尾巴,端木小毒有些氣憤,更多是不甘心,她把頭一偏說:“我隻交換告訴你複生詛咒的事。”
    :“那你就說複生詛咒的事好了。”郗淳收回目光,翻看著日記。第一頁,是空白的,仿佛一片淨空無雲,普通至極。而第二頁上出現的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使其瘋狂。就像突然發生一起謀殺案,血跡橫空出現,染紅天際,看得郗淳心中徒增恐懼。
    她趕快翻到第三頁,這一頁是用彩色筆將整頁白紙圖成了藍色,上麵用灰暗的紫色寫著幾行小字,難以辨認,必須很仔細才能看得清楚。“自我謀殺詛咒”郗淳才看完這一行小字,就覺得頭腦發脹,眼睛繚亂的眩暈。
    繼續看下麵的小字,眼皮覺得很重,突然很想睡覺,她揉揉眼睛,模糊中看到端木小毒笑著朝她走過來,拿走她手中的日記,她伸手想搶回來,而她竟然全身無力,腳下一軟竟然滑坐到地上,身體隻能靠在桌子上才不至於躺在地上。
    :“你真是輕敵。”端木小毒擺弄著日記,在她麵前晃了晃:“連月照都應付不了的人,你卻敢如此輕易的看這個人寫的日記,是膽子真夠大,還是神經夠大呢?”說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向她潑去,一陣冰涼沁人的感覺讓郗淳清醒不少,她虛弱的搖搖頭,抹掉臉上的水跡,但瘋吹得她皮膚生痛,不過這痛更使人清醒。
    :“清醒了嗎?端木小毒捉弄她,把杯子又在她麵前晃了晃,就像在逗小貓小狗一樣:”這樣從催眠中醒過來,一定不舒服吧。”
    郗淳覺得自遇上端木小毒後就開始走黴運,變得落魄不說,還常被奚落,自尊心徹底踐踏。但端木小毒也說的沒錯,她太輕敵了:“你說這本日記不是應紫天的,而是諾月寫的?”
    端木小毒將日記仍在她身上,重新坐回床上說:“郗語以為應紫天是她最大的對手,但其實她連真正的敵人都不知道是誰。她們兩個隻是這個人手中的棋子罷了。想想誰會是第一個看到日記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郗語太高估自己了,你也一樣,所以注定失敗。”
    郗淳覺得自己腦袋開始不靈光了,端木小毒的話猶如當頭棒喝,可惜沒把她敲靈光,而是更加暈眩。
    :“回去找郗語吧,你無法應付諾月的。”端木小毒收拾起那幾件放在床頭的衣服,然後對她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你要走去哪?”郗淳的意識是清晰的,但卻仍然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看著端木小毒離開的背影,不知不覺中她開始很依賴她,雖然這個人來曆不明,說話模糊不清、也許隻有她才能真正與諾月正麵抗衡。
    :“離開宏村。”
    :“不替月照報仇了嗎?”郗淳希望用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留下她。
    端木小毒看穿她的小心思,挑逗的笑著說:“離不開我了嗎?”
    郗淳剮了她一眼,滿不在乎的揭露她的傷疤:“那個為了找到應紫天發瘋亂砍的人去哪裏了?”
    端木小青愣了半秒後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個郗淳也有單純、抱怨的小媳婦樣子:“那是未來懲罰你給我吃閉門羹才故意那麼做的。”
    郗淳聽了心裏更不說滋味,那個樣子還是故意裝出來的嗎?現在想起她的頭皮還隱隱發麻,奧斯卡的獎可以頒給她了。
    一笑而過的端木小青又半認真的說:“在我眼中,月照日記的價值和你們不同。”
    說實話,端木小毒認真的樣子讓郗淳心裏懸得害怕。雖然她從一見麵就在撒謊,更多時候難辨她心中想法與真實目的,但端木小毒這個名字郗淳知道是真的,‘汪入文’說的話值得懷疑,但端木小毒的話就更值得深究。她的目的是什麼無人知曉,一個如同棋子般出現的人,隨機變成一個超然世外的旁觀者,這種轉變郗淳驚怕。
    :“你真的是來保護郗語的嗎?”這點很重要,如果端木小毒和諾月是一頭的,那麼郗語完全無法招架。
    :“同一些人物,但不是同一件事。”不明不白的一句話讓郗淳入墜雲層。端木小毒拿起裝好衣服的包包,臨走時忍不住又多嘴的說:“也許郗語來了也無濟於事。15年的陰謀步步為營,沒有全勝的把握,諾月不會輕易泄露宏村之謎,你們好自為之。”
    郗淳全身無力,手捧著輕易而舉得到的第二本日記,看著端木小毒離開。心裏默背著她的話,誰會是第一個看到日記的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如果應紫天要殺郗語,這本日記早就應該在15年錢出現在郗語的麵前,但是沒有。又如果真如端木小毒所說,日記是諾月以應紫天名義寫的,那麼第一個看到日記的又會是誰?
    最最重要的是,諾月是誰?她要殺誰?
    ————————————————這可能是分割線——————————————
    等到郗淳全身能動之後,她立刻起身去追端木小毒,她知道了應紫天第一幅畫像出現的地方,現在一定去了宏村曹家。一路上她都在想,這本神秘的日記竟然還有催眠的能力,害得她不是按照正常程序醒過來,全身難受死了。這和夢遊時被活生生的打斷後可能會丟掉性命有什麼差別。
    忍著肚子餓,連滾帶爬的趕去曹家。端木小毒比她先行40分鍾,她得趕快加緊步伐,可心中還是有個聲音在說晚了,晚了。她仿佛能預見等她到了曹家已經人去樓空,自從進了盧村神秘的房間後,她就能預感到很多東西,很輕微的,但卻十分肯定。
    到了曹家,她把自行車停在門口,推開門裏麵異常安靜。這裏不是住著一群學生嗎?一夜之間全部人間蒸發了嗎?看看時間,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繁盛景象襯托得曹家更加寂靜冷清。
    :“曹哥,你在嗎?”昨天成姐說了讓她別在出現,郗淳對成姐的話有些介懷,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和她說話,除了她爸和郗語:“曹哥,論兒,你們在嗎?”
    叫了幾聲都沒人應,她心中冒出一個很可怕的想法,端木小毒來了,她把這裏的人都殺光了,曹家四口還有那些學生,都在極端恐懼中被肢解殘殺,現在裏麵屍橫遍屋,血流成河。但這都是她的臆想,曹家就在大街上,裏麵的人隨便發出點呼救聲就能得救,況且加起來起碼也有10多個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女生輕易的就殺掉。
    但,端木小毒曾經說過,她殺人是不用雙手的。
    郗淳想到此更加緊張,她急忙跑進去。前廳裏的家居依然整潔,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想想中的屍體或者血跡,桌子上放著剛煮好的飯,郗淳用手捂著碗還能感覺到一點點溫度。但桌上的飯菜明顯隻夠4個人吃,那些學生呢?上哪裏去了?成姐不為他們準備晚飯嗎?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
    正想上樓去看看的郗淳被人叫住,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你。”那人笑嗬嗬的說。
    郗淳回頭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門口,她一下子就想起那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小警察。
    :“你們還敢來這裏呀?”小警察口氣中有埋怨、有擔憂。
    郗淳不說話看著他,對於陌生人她不喜歡浪費口水,她徑直上樓找曹家四口。
    :“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人呀?”小警察追上來。對於郗淳的忽視小警察尤為憤怒,他三步當作兩步走,衝上樓梯拉著她的手腕:“你這樣可是私闖名宅,知道嗎?”
    :“放手。”郗淳忍著不給他一個過肩摔的欲望,因為從這裏下去可是二樓,醫藥費到不是問題,但不想在曹家生事。
    小警察感覺一陣冷意,是由這個小女生身上散射出的怒氣,雖然隱忍著但仍很強烈,想到她上次是如何對待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由自主的氣勢一下就弱下來:“這家人出事了都不在,你來找他們究竟有什麼事?”
    郗淳聽後心裏一沉:“出什麼事了?”
    對於郗淳有了反應,小警察受寵若驚,知無不言的說:“昨晚這家人的小兒子不是失蹤了嘛,今天找到了,他們一家人去了現場。”
    :“現場?”這個詞讓郗淳心驚肉跳。
    小警察歎了口氣:“找到他的屍體了。”
    郗淳腦袋一瞬間空鳴巨響,那個頑皮的小男孩死了嗎?昨天還在電話裏聽到他稚嫩的聲音,今天就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死神還是沒有放過他。
    :“在哪裏找到的?”想起成姐的哭吼,一直認為自己有理的她,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對不起這家人的她,現在深深的覺得如果不是自己來到曹家尋找線索,就不會連累丘兒丟掉性命。昨晚她還在自我安慰,以為這個孩子隻是到處亂跑去玩了,成姐雖然不理解她,誤會她,但曹哥還善解人意的安慰她,替她開情。如今,這個噩耗成姐如何承受得了,恐怕連曹哥都要怪罪於她了吧。
    :“宏村村口。”小警察一臉惋惜。
    郗淳體內後立即向門口衝下去,小警察一下沒反應過來,一個女生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你想去哪兒?不要跑。”他也知道自己叫她停住是廢話,她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不過這反應真都要讓人懷疑這個女孩是不是凶手了,一說死人了她就跑。
    郗淳居然真的停下來了,小警察一陣驚喜:“對嘛,不要到處亂跑,昨天我們不是告訴你,你不能隨便離開……“
    :“警察是在什麼時候通知曹家發現典兒的屍體的。”郗淳粗魯的打斷他囉嗦的長篇大論。
    小警察被打斷後隻能呆呆的想想說:“大約20分鍾前吧。”“
    郗淳心裏估算著著端木小毒到曹家大概要15分鍾,下午5點25分端木小毒離開自己的家,5點40應該就能到曹家,自己過了的時候已經下午6點了,警察在20分鍾前來通知曹家發現典兒的屍體,那麼她基本上是和警察同一時間到的曹家,就是說她根本沒機會問關於應紫天的事,那麼,此刻她在哪裏?
    郗淳回頭看了看樓上,是不是還在這棟老房子裏尋找著應紫天的那幅畫像?畫像就掛在成姐和曹哥的房間裏,應該不難找到,但這裏的旅店,主人的房間通常是上鎖了的,那麼端木小毒究竟看到那幅畫了沒有呢?郗淳突然覺得端木小毒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小警察看她突然像瘋子一樣到處亂跑,一會又神經兮兮的呆站著不動,究竟她腦袋裏在想什麼呢?順著她的眼神望向樓上,難道上麵還有什麼?昨天住在店裏的旅客都走了,這家人都去命案現場了,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她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樓上。他膽小的抖了抖,莫不是凶手在樓上?
    郗淳又重新上樓去,她走過小警察的身邊,郗淳的凝重讓他打了個冷戰。
    :“樓上一個人都沒有,你上去幹什麼?”小警察心裏毛毛的問。
    郗淳瞪了他一眼,打草驚蛇。如果端木消毒真還躲在樓上,此刻一定在找悄悄出去的路。她迅速的跑上去到成姐她們的主臥門前。小警察驚張的跟著她,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郗淳檢查了一下門,沒有拗開的痕跡。於是推開門看到原本挎著應紫天畫像的地方,現在空空的。沒有那個表情豐富、內心卻蘊含多重心思的女孩的臉。整個房間因為少了那幅畫像而失去靈氣,就像一個人失去了靈魂。
    20分鍾,完全夠端木小毒把畫拿走了。她氣餒的垂下肩膀,從來沒有如此力不從心的感覺。端木小毒如此在乎這幅畫,就證明這幅畫的秘密不止畫中畫那樣簡單,雖然她不清楚端木小毒的目的,但她肯定端木小毒知道很多。
    小警察看著她的行為感到奇怪,但也沒問,知道問了也沒人回答他,反正跟著她後麵,想她也做不出什麼來。
    :“你們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大概23歲的女孩在這裏嗎?”郗淳問那個小警察。
    小警察點點頭:“我記得當時有個女生說要來住店,希望看看房間,但因為這家人的小孩不見了,沒心思招呼她,甚至把已經住進來的學生都勸其住其它店了。”
    :“那個女孩當時和你們一起走了嗎?”住店?偷畫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我記得她被拒絕後就說要借廁所,然後我們就進屋給屋主說了她家孩子出事的消息。”
    郗淳想象得到趁著混亂的局麵,端木小毒溜上樓去偷畫易如反掌。
    :“你是宏村人嗎?”郗淳突發問道。
    小警察點點頭。
    :“那你認識一個叫汪入文的女孩嗎?她曾經在宏村住過,後來瘋了送進了瘋人院。”端木小毒以汪入文的名字住在這裏,曾經還是孩子的汪入文殺了自己的妹妹汪入音,這樣的大事一定在這個小村子裏掀起狂風爆浪,相信汪入文這個名字在宏村還是很出名的。
    小警察想了半天:“有點影響,但後來聽說汪入文進去沒幾年,也死在瘋人院裏了。”
    死了?郗淳相信她是真的死了。那麼找端木小毒的線索又斷了。但端木小毒怎麼敢以汪入文的名字再出現於宏村?
    :“下午來住店後來又借廁所那個女生,你從來沒見過她?她可是一直住在宏村和盧村之間的那條路上的小房子裏,還在宏村最大的客棧裏打工。”
    小警察像聽了天方夜譚,不相信的笑了笑:“汪入音當年就是在那個小房子裏被她姐姐殺死的,那裏鬧鬼怎麼會有人住呢?”
    想想也是,端木小毒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讓人找到她。當務之急還是先趕緊去宏村村口,這裏警察辦案能力她非常的、完全的不信任。案發現場是唯一能找到一些線索的地方,希望在那裏能有收獲。
    ————————————————這可能是分割線———————————————
    郗淳趕到宏村村口,那裏已經圍滿了人,每個人都在悄悄議論,每個小小的聲音彙集成為煩人心弦的嘈雜聲,但這都不低成姐的哭吼震耳欲聾。但大家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條論。隻有郗淳停下腳步,在人群之外,聽見成姐的哭聲,這哭聲仿佛是為她一人而準備的悲鳴曲,攝她心魄,讓她不敢接近。
    不過要麵對的,始終會來。她麵容沉重的薅開人群,曆經之處,人們隻要見到她冰冷而蘊含著憤怒的表情,都會不自覺的讓開道來。
    來到最前麵,薅開最後一波當著她的人,她看到成姐癱坐在風楊古樹下嚎啕大哭著,哭道聲嘶力竭處,忍不住幹嘔起來。論文跪在她身邊淚流滿麵,拉著她的媽媽,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尋求依靠。而曹哥雙眼通紅的在一旁,警察正在詢問他什麼問題。
    郗淳像做錯事的孩子,丘兒的死不能說完全與他無關,所以此刻她心虛得想逃跑。但她還是勇敢的拉開警戒線,因為郗語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
    :“你幹什麼,這裏不準進來,出去,出去。”一個警察看到郗淳進入案發現場,本來就不好的心情終於可以發泄一下,對著她大吼大叫道。
    郗淳沒有理他,徑直走向風楊古樹,這顆象征死亡的樹,她從側麵看到了幹涸的血跡留在樹幹上的樣子,像給了樹生命的血管,可樹有生命了,人卻沒命了。
    :“你聽到沒有,這裏不準閑雜人等隨便進入。”是上次被郗淳氣得夠嗆的那個警官,這次看到她又不聽指揮的挑釁他的官威,心理更是不爽她,走過去就想拉著她,把她扔出警戒線。
    不過郗淳怎會是吃素的,她一個閃腰的動作避開了警官的擒拿,在順手一個過肩摔,把他恨恨的扔在地上。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頂著她,一個少女把一個資深警員過肩摔在地上,不少群眾已在偷偷嘲笑起來。其它警察礙於群眾也不敢冒然行動。
    平時海吃不動的警官,現在根本起來不了,他雙手護著那圓滾滾的腰哇哇大叫起來:“小向,小向,給我擒住她。”心裏還有許多難聽的三字經,省略下來。
    小向就是那個小警察,他滿臉尷尬,在看到郗淳的身手後,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對手,但還是隻有聽從於命。但郗淳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前進了。
    :“小向,你怎麼了,快去,擒住她。”警官癱在地上惡狠狠的叫起來:“你們,都給我上,把她給我拿下。”警官向其它警察發號施令。
    得到上級的命令,所以的警員全部行動朝著郗淳圍過去。不過很可惜,氣勢是雄偉的,結局是悲慘的,4個大男人在同一時間被撂倒,淒慘!
    看熱鬧的群眾一下子全笑起來,地上的警察們都尷尬得想鑽地洞。郗淳冷笑的看著這群無能的警察,看著他們牙癢癢的樣子,又拿她沒辦法隻能幹瞪眼。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郗淳臉上,全場人又是一陣驚歎,立刻悄然無聲的看著這出劇目。
    郗淳盯著成姐,雙拳緊握,從小到大她沒被人打過,但這次她忍了。曹哥驚張的上來拉開成姐,護在身後。郗淳別嘴,說穿了,不是她自願的,成姐根本不可能打到她。
    :“你想讓這群廢物幫你找出殺典兒的凶手嗎?”郗淳知道,現在唯一理智的人就是曹哥。
    曹哥歎了口氣:“算了,郗淳。”
    郗淳恍惚,然後點點頭。這句簡單的話包含了太多的意義,她明白,再明白事理的人也抵不過人情事故。成姐絕對不會讓她插手調查典兒的死,現在對於成姐來講,她和殺死典兒的人沒有區別。
    郗淳繞過他們,走過去,她還是想親眼看看典兒。雖然不讓她調查,但她會暗自查案。這關係的不僅是幫典兒報仇,而是要保護郗語的安全。
    冬天奪走樹上每一片樹葉,奪走一切生命,風楊隻剩樹枝插在天空中。她走到風楊樹前抬頭仰望,丘兒就躺在最高、最大的樹幹上,其它幹枯的樹枝像無數隻黑手把他隱藏其中,一根深褐色的麻繩將他全身緊緊的纏在樹中,與樹融合一體。他的血順著沒有穿鞋的腳指上被樹吸走,隻是這曾鮮活滾燙的血,那些樹就不怕被灼傷嗎?
    郗淳看了看現場,發現屍體應該有1個小時了吧,法醫竟然還沒到。而剛才那些警察隻是詢問了曹哥,甚至都沒問問現場的群眾。圓形花壇圍起的風楊樹旁,隻有自己和5個笨警察以及曹哥一家三口。那麼報案人呢?有詢問過他嗎?找到什麼線索了呢?
    她鬱悶的歎了口氣,腦子裏突然出現《殺人回憶》中那個案發現場,一個警察用小樹枝在地上畫一個圈,就是警戒線的意思,多麼可笑,看來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仔細的看著現場的情況,這裏血跡很少,但丘兒的頭明顯受到重創,頭發都被血凝住了,應該留過不少的血,並且丘兒去叫老盧吃飯不可能不穿鞋,但這周圍也沒鞋子的蹤影,郗淳推斷這裏一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所以到宏村的人很少,門口自然冷清許多,但凶手也不可能在大白天裏拖著屍體掛上樹去,所以典兒應該是昨晚被殺然後被凶手掛上樹去的。
    如果是同一個凶手,那麼凶手完全可以不用在殺了典兒移屍樹上,這完全是給自己找麻煩。由此推斷,殺典兒和老盧的就不是一個凶手。既然不是同一個凶手,那麼死亡第一現場也不會是在老盧的家裏。那麼,這就成為了兩起完全獨立而不相幹的命案。
    想到這裏郗淳的心裏突然好受很多,她看看成姐和曹哥,雖然成姐誤會她,甚至有些憎恨她,但她卻顯得更坦然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哈哈……”從人群中緩緩走來一個大大咧咧的邋遢男人,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讓那位還在地上起不來的警官火冒三丈。
    :“遊大同,你死哪裏去了,現在才來,當我死人啦。”警官紅著豬肝臉向他罵過去。
    :“怎麼會呢,我怎麼敢呢,你是史所長,可不是死人,嗬嗬嗬……”遊大同奴顏屈膝的走過去勾下腰說。
    :“一個小時前打電話讓你出現場,你到現在才來,信不信老子辦了你。”坐上地上的原來就是這宏村派出所的史所長。
    遊大同靠近史所長,在他耳邊擠眉弄眼的悄悄說:“我剛才一把海底撈,嘖嘖……手氣一下子就紅起來。這不,上次輸給你的可是我全部的家當了,我得趁這個機會撈點生活費嘛……”
    :“好了,好了,別屁話連篇了,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案子,快去給老子看看,你這個法醫不想當了。”史所長要是站著,真想一腳給他踢過去。
    郗淳鄙視著他們,女人無心無愛做人工流產叫合法殺人,男人做警察無德無良叫合法悍匪,說得真實一點不假。
    遊大同點頭哈腰的說好,然後走去風楊樹前抬著看,目不轉睛的盯了一分鍾之久,神情出奇的認真,和剛才的樣子不太一樣,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才慢慢冒出一句:“it‘sPerfect。”
    郗淳驚奇的看著他,遊大同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頭發幾天沒洗泛著油光,衣服也又舊有皺,這樣一個人會是法醫?
    :“你在嘀咕什麼叫什麼?”史所長終於爬起來問他。
    :“沒有,我在說,太慘了,太慘了……嗬嗬。”遊大同一邊敷衍了事的笑著回答,同時也感覺到有一股淩厲的目光在盯著他,順時針望過去一個10來歲的小姑娘正盯著他,他仍然是齜牙咧嘴的對她一笑,然後對其它幾個警察問:“各位,嗬嗬,現場都看過了吧,能不能幫我把屍體弄下來,嗬嗬。”
    那幾個警察同時露出不屑的表情,根本不理會他,其中兩個人繞過他爬上樹去把典兒解了下來。遊大同立刻靠上去:“麻煩了,各位,嗬嗬。”然後專心的看著典兒的屍體。
    趁著這個機會郗淳能夠近距離的接觸到典兒的屍體,一遍她能夠取得更多線索。其它的警察因懼怕她的空手道,也不敢出言阻止,吃虧最大的史所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沒想到,小姑娘家的,還不怕屍體呀。”遊大同嗬嗬笑著對郗淳說。
    郗淳看不慣嘻皮笑臉的人,也不理他,站在他身後看著丘兒。遊大同自覺無趣也悻悻收回笑臉,轉而麵對著屍體仔細檢查起來。
    成姐拉著曹哥緊張的站在一邊,她抽搐著不敢大聲了,怕影響到法醫檢查屍體。曹哥不停的摟著他的肩安慰她。
    遊大同蹲下來,瞅了一眼丘兒的頭,頭上有一個很大的傷口,他沒做深究,接著檢查丘兒的下頜,隨便捏了捏他的手臂與身體:“屍僵很嚴重了,應該死去快24小時了。”
    郗淳回想昨天下午6點鍾的樣子發現典兒失蹤,到現在剛好快24個小時,和自己的想法契合。
    他有揭開典兒的褲管檢查:“屍斑很少啊?”他翻過丘兒掀開衣服檢查,背上倒有一大塊屍斑,他伸出手指壓了壓,屍斑既未消退,也未能形成新的屍斑:“史所長,檢查完了。嗬嗬嗬。”
    :“什麼情況。”史所長挺著腐敗的肚子問。
    :“屍體死亡時間大約是24小時前,死因初步估計是頭上的重創所致。”遊大同彙報。
    :“恩,好,搬回去吧。”史所長對著其它警察說。
    郗淳簡直看不下去了:“你們就這樣敷衍了事嗎,這是一條人命呢?”她話一出,圍觀的群眾窸窸窣窣收到開始議論紛紛,史所長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遊大同繼續裝瘋賣傻的笑著讓人心煩,其它的警官看到這個氣氛都有些紅臉,小向在一邊憋悶著。
    成姐掙脫出曹哥的懷抱,朝厲聲嗬斥道:“郗淳,你還想怎麼樣,都是你把噩運給我們帶了,害死了我的典兒,你賠給我,你賠給我……”
    論兒上前拉住成姐:“媽媽,別傷心了,小心身體。”
    郗淳在剛才想通後,就不覺得丘兒的事是自己造成的,所以臉色也並不太好,但對於不講道理的人,她一貫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
    :“郗淳,別以為你是個小孩就可以張著嘴亂說話,什麼敷衍,我們這都是按照程序辦事。”史所長也湊上去大聲吼著,仿佛說給所有在場的群眾聽似的。
    :“程序?哼,你們來了這麼久有現場訪問調查嗎?報案人呢,你們連報案人都還不知道是誰吧?法醫來檢查屍體馬虎了事先不說,他檢查屍體後你們竟然不複查現場,甚至你們可能聽都沒聽過什麼叫現場重構案件吧。”郗淳字字如針,釘得所以的警察都很難受。
    群眾中馬上出現奚落聲,有人還大聲的說:“現在的警察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史所長簡直怒發衝冠,帽子上的徽章都快給他的怒火給燒焦了:“你一個小孩子瘋言瘋語的說些什麼,你懂個屁。”
    郗淳冷笑:“我不懂?我甚至可以在明天日出之前就把這個案子給你解開,你敢和我打這個賭嗎?”她眼神如炬,烤得史所長汗流浹背的又熱又冷。
    大家看看天,冬天是沒有太陽,不過大家都清楚,這個女孩的話說的是明天就能破案。路燈慘淡慘淡的照在每一個在場的警察臉上,大家都期待著看這場好戲。
    :“人命關天的事,你拿來打賭,你不是人。”成姐哭得沙啞的聲音發出揪人心肺的罵聲。
    郗淳沒有表情,隻是盯著史所長,譏諷的笑容讓他氣得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好,我答應你,我到要看看你們明天如何破案,哼。”
    YES!激將法成功,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介入典兒的案件中,雖然找到凶手並不能替郗語解除危險,但她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讓她非要去揭開典兒之死的謎。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