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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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昀曦在周六的早上回來,連家也沒回,將行李丟個下屬之後就直奔養老院,。
葉安然正陪著秦軼在院子裏散步,看到穆昀曦風塵仆仆的樣子站在門口,身體不禁定住,但馬上就垂眼扶著秦軼離開。
穆昀曦苦笑,也不跟上去,隻是進了客廳休息。
林啟侍弄完了花,看他們倆的樣子,知道不對,於是也跟著穆昀曦進屋。
“昀曦,你和安然吵架了?”
不想讓旁人擔心,穆昀曦衝老人笑笑:“沒有,隻是有點小問題。”
林啟不讚同的看他:“別糊弄我。”
穆昀曦還是笑:“真沒事,爺爺不用擔心的。”
知道穆昀曦的性格,林啟也沒指望真能問出什麼,想到葉安然,還是道:“不管是誰的錯,你都讓著安然一點吧,我想她這幾天可能是不開心。”
穆昀曦好奇:“爺爺怎麼知道安然會不開心?”
“安然她媽媽的忌日好像就是這幾天了,她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悶悶的。”林啟望向門外還在和秦軼散步的人:“雖然她平時也不怎麼開朗,但都不會把不開心表現在外麵的,隻有這幾天不一樣。”
穆昀曦微微的蹙眉,忽然就覺得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利,鬧個矛盾還挑了個最差的時機!
“那究竟是哪天的忌日?”
林啟搖頭:“不知道,安然和秦軼都不是多嘴的人,很少談及他們的家人,我也是從他們的談話中才知道就是這個月份。”
“安然從來沒有帶秦軼回去拜祭過她媽媽嗎?”如果有拜祭的話就可以知道時間了。
“沒有,一次都沒有,不止秦軼,我想連安然都沒有回去過。昀曦,不用看我,我說了我對他們的了解也不多,你想弄清楚就自己去問吧。”
林啟說完就是招呼已經來了的京劇愛好者了,留下穆昀曦一個人發愁。
穆昀曦躺倒在沙發上,重重的歎了口氣,為什麼他喜歡的人身上要有那麼多的迷啊?!
天氣已經冷了,葉安然沒有騎單車過來,穆昀曦直接從機場過來也沒有單車,於是兩個人又恢複到最初的狀態,走路回家。
雖然太陽燦爛,但卻有風,走在空曠的大路上,說不出的寒冷。葉安然今天隻在毛衣外麵套了件薄外套,這身裝扮在室內還好,在室外就不管用了。
穆昀曦將搭在胳膊上的圍巾取下來,拉住葉安然給她圍上。葉安然也不阻止,靜靜的垂眼站著,等他圍好了,就再走路。
穆昀曦默默的歎氣,他是看出來葉安然準備怎麼對付他了。她確實不再說拒絕,但是也不再理會他,允許他跟著,允許他的關心,但是都不做回應。她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讓自己放棄。
隻是可惜,他的字典裏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安然,你真的準備再也不理我了嗎?”穆昀曦先是靜靜的走著的,後來受不了葉安然的沉默,還是忍不住問道,要知道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聽到葉安然說一個字了。
葉安然還是不做回應,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隻是靜靜的往前麵走。
穆昀曦也不泄氣:“你不想說話,那我說給你聽好了……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依舊沒有回應。
“我和雲欽差了三歲,後來又分別被送到不同的地方生活,而且性格相差太大,所以我們不是很聊得來,隻是兄弟關係在那裏,才比別的親人顯得親一些。和我關係最好的是林爺爺的孫子,他叫阿宇。因為小時候的關係,我總喜歡叫他小胖。我們年齡和家世都差不多,所以從小就聊得來。阿宇他性格比較安靜,但小時候卻總是被我帶著胡鬧。我們一起賺同學的錢,一起偷偷的打架。即使後來我到美國留學,而他留在國內讀書,我們的關係也一直很好。
我二十歲接管公司,阿宇卻更早就參與到了林氏,但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他學了建築,變成了工程師……”
穆昀曦正沉浸到回憶裏,忽然發現葉安然腳步早就停下來了,穆昀曦回頭望去,葉安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迷茫的望著前方。
“阿宇嗎?”葉安然呐呐的重複,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那個人,可是對比穆昀曦的說辭,又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頭。
“安然?”穆昀曦看她這樣,心裏不安,隻得出聲叫道。
葉安然回過神來,再次變得沉默,默默的低頭走路,穆昀曦在前方等著她。看著某個人走路已經偏了正道,斜著走的都已經到公路邊緣了,就知道她剛才恍神得厲害,正想再出聲叫她,忽然對麵公路一輛轎車飛奔而來,明顯的超速。
穆昀曦心裏一緊,顧不上叫她,疾步跑到她的身邊將她往旁邊一帶,正在這時,轎車也已經從兩人身邊擦身而過,伴隨著刺耳的呼嘯聲。
看著穆昀曦被疾風帶動著高高揚起的大衣一角,葉安然有一瞬間的愣神,好半響之後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穆昀曦看她呆呆的樣子,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趕緊輕聲安慰道:“安然,沒事了,不用怕的。”
葉安然卻忽然推開他環住她的胳膊,抬眼看時,竟是滿眼的怒氣,聲音倉惶:“你幹什麼?!”
穆昀曦一愣,旋即覺得莫名其妙,這時葉安然第一次對他發火,卻是在自己救了他的時候!
心裏忽然抑不住的暴躁,對於總是猜不透對麵的人的想法的那種無力快要把他逼瘋了!卻努力的壓住怒氣,放低了聲音道:“我隻是擔心你出事。”
葉安然揚高聲音,怒道:“我不要你幫!”
“安然!!”穆昀曦終於爆發:“你不要無理取鬧!我看不出來我哪裏做錯了。”
葉安然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穆昀曦卻忽然拉住她:“安然!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又把我當成了誰?!你說啊!”
她不會無故的發火,她重來就沒有無故的做過什麼,不論做什麼事總能找到一個過去來對比,可是,為什麼,過去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麼總是要那麼的執著,為什麼總是要從他的身上去看到那個人的影子,為什麼?!為什麼?!
穆昀曦忍不住按住葉安然的肩膀阻止她的掙紮,忍了好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安然,為什麼你不可以忘了他,為什麼,我在這裏啊,我明明就在這裏,為什麼你總要去想他,我不是他的影子,為什麼你總要把我做的事情和以前對比?為什麼?!我不想……你總是透過我的身上去看別人,安然……”
聽著穆昀曦壓抑的語句,看著他隱忍的麵孔,葉安然安靜下來,緩緩的閉上眼睛,知道他是誤會了一些事,心裏有些悲涼,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穆昀曦。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傷他這樣的深……
“昀……曦……”葉安然靜靜的睜開眼睛,緩緩的開口道:“我沒有把你當成過他,也沒有從你的身上看到過他的影子,你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我不會過分到認不清你們兩個。我隻能說這些,其他的事情,請你不要再問。”
“那……為什麼……”穆昀曦覺得心裏好過了一些,但還是不解:“你不是那種無故發脾氣的人,可是,剛才……”
葉安然卻不解釋了,轉身離開,卻淡淡的道:“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不要救我。”
穆昀曦蹙眉,跟上去:“為什麼,如果我剛才不救你,你可能會死的!”
葉安然靜靜的轉頭看他,眼神淒清:“那……為什麼,我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