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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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煜記得偶然看過一篇《論蚊子和豔遇的相似性》的博文,裏麵有句話很讓韓煜受益匪淺。‘(指蚊子、豔遇)不是一年到頭都出現的,每次出現都很突然。’
這一點韓煜深感認同。畢竟豔遇的魅力就在‘突然’這點上。
然後就要繼續考慮下麵的問題了,遇到豔遇時,搭不搭訕?怎麼搭?
這讓韓煜很糾結。
事情發生在韓煜來上海第二天早上到酒店大廳等學長來接自己的空閑時間裏。
當時在大廳的休息區,韓煜看到軟椅處有個空位,便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接著又隨手拿起擺在麵前的那份報刊。
其實韓煜拿雜誌無非也隻想打發時間而已,甚至它們還有可能會被韓煜用來打蚊子之類的。
總之,韓煜拿起報刊後,當然他肯定連手中拿的是美國VOGUE還是北京瑞麗都沒分清,就正要對著空位坐下時……
手機就響了。
連同手機響起的瞬間還有從旁邊傳來的聲音。
“這位先生,抱歉,這是我剛……”一個好聽的聲音說道,口音裏的台灣閩南腔很重。
“哦……這您剛坐的位子是吧,抱歉了,我剛沒見著,您坐您坐。”聽到有人說了,韓煜並沒太注意,隻是把要坐下的屁股一挪,隨即便換到座位對麵的那位子坐下,掏出手機看學長傳來的簡訊。
這時候那聲音又想起來了:“先生,呃,那份雜誌能借我看下嗎?”
“哦。成啊,您看您看。”結果鬧了半天對方盯上隻是韓煜手中的那本雜誌,韓煜也不計較,邊闔上手機翻蓋邊遞去雜誌。
“謝謝您了。”
其實本沒什麼,隻不過韓煜又是一次下意識無心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這是第二次了,韓煜傻眼了。
——韓大師狀態來了。
坐在自己對麵的是那個正在翻閱自個剛遞去雜誌的女人。
這點是肯定的與無容置疑的。可關鍵是,韓煜對對方上心了。
女人大約是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眉目清秀。
唇瓣略薄唇角略翹,額頭雖稱不上飽滿但也沒有太扁,有些略長瓜子臉,鼻梁挺鼻頭卻不高,外眥上挑內眥深陷,有點丹鳳眼的味道,並不標準,但就有著鳳眼那種韻味,也許是跟化妝有些關係,眼窩微微深陷,膚色也不算太白。
長發,大波浪打卷兒,鬆鬆散散的全披在她身上穿的那件嫩綠色女士襯衫上。
韓煜是看不出女人所穿衣服的牌子好壞,但畢竟韓煜的審美也在擺在那裏,從肉眼可見的衣料質地和衣服裁剪來看,也知道價值不菲。
湖藍色長裙和嫩綠色收腰襯衫,卡其色腰帶米色皮鞋,搭配很大方,舒服到溫柔的淑女裝。
不算驚豔但也夠讓人過目不忘。
女生的確稱不上什麼絕世美女之類的噱頭,但單單就往那兒一坐,一個掏出手機看時間的姿勢都有說不出的韻味,或者是有心無意地摩挲著無名指上戒指的一個細小動作就夠賞心悅目的。
整個氣質上完全符合韓煜作畫時的肖像人物審美觀。
大方、柔情。
這樣的人往哪兒一擺都是一副極美的畫啊,加個頭巾換套服裝那可真是風情萬種的女郎,說白了,對麵這女人可塑性很強。
太純粹了,韓煜內心小小地激動一把。
激動歸激動,韓煜也沒忘記尋思怎麼跟人套瓷。自己可沒帶名片出來,怎麼讓人相信自己也是一個問題。
此時韓煜腦海裏的思緒好比那山路十八彎啊十八彎啊,沒個準頭。搭或不搭的問題雖沒莎士比亞那個哈姆雷特嚴重到牽扯到生與死,但也夠韓煜有些怯場的。
反正是搭訕,雖然手中沒有相機給自個壯膽,但韓煜還是在掙紮猶豫了幾秒自我審定一番後,確定不會給對方留下什麼不良嗜好的印象,就正要上前做自我介紹時,沒料對方也注意韓煜半天了,她放下手中雜誌和韓煜同時開口說道。
“小姐,我們是不是……”
“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
這叫啥子?調戲……不、不不,搭訕不成反被搭訕?
韓煜的內心再次扶額撐牆呈OTL倒地不起之勢。
三秒鍾後再次振作起來,韓煜正要繼續說如:小姐,請問您有意做名肖像模特嗎?或者我叫韓煜,是個搞藝術的,請問您有意做一次我的肖像模特或者給我拍照張嗎?諸此之類的話。
可還沒等韓煜自我介紹,美女就立即心花怒放、麵露笑靨。
當然,花兒再怒放也不是對著自個,這點常識韓煜還是有的,或者可說成韓煜沒那麼自戀。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美女的視線早穿過擋在自己麵前韓煜,落腳點是在越過韓煜肩膀後麵的某處。
此刻,韓煜也很理所當然地轉過腦袋看看,能讓美女心花怒放的是何人。
轉頭,待看清來人時,韓煜整個僵硬在軟椅上。
那瞬間,好比全身血液都開始凝結,冰寒冷徹骨的溫度爬上韓煜脊背,整個心髒開始不負重荷地起搏,有種冷汗在片刻便汗濕了整個襯衫的錯覺。
——事出突然、措手不及。
祖國語言果然偉大,八字把韓煜此時的狀態表明了。
而韓煜也找不出別的詞形容現在的情況了,當事件突現在自個麵前來不及反應的刹那間,韓煜大腦已經當機。
不是沒想過,不是沒料過。
甚至韓煜自己都在腦海裏計劃了無數遍和某人再次相遇的情形,唯獨沒料到有這麼狗血的情節,堪比韓劇的三流狗血情節,還真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豔遇果真同一隻蚊子般,一巴掌拍下去,疼的不光有蚊子,還有自個發紅的手掌和微腫的大腿。兩邊都不倒巧的事兒還有那麼多人喜歡,真他大爺的沒道理啊。
當美女挽起同樣因為韓煜突然出現在這裏而有些發懵的閆染,韓煜卻已掛起四平八穩的笑容,站起身,熱絡地說道:“閆大哥,好久不見啊。”
而閆染也不過是在驚愕了片刻後,便在下一秒就笑得溫和:“好久不見啊,小煜。”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情人相見呢?
萬一是稱不上仇人也稱不上情人的倆人相見呢?
——那就天南地北的扯吧。
“閆大哥還是老樣子嘛。”
“彼此,你這是在等人?”
“是啊,第一次來上海,隻有等人來接啊。”
“那你來上海又是為了…畫展?”原諒閆染吧,他是實在想不到有別的理由能讓韓煜走出家門了。
“差不多吧。能在這兒碰巧遇著,誰也沒想到呢。”韓煜撓撓頭,笑容可掬地對著還黏在閆染身邊的美女說道:“咳,那個你的……不介紹下嗎?”
咳,那個你的……不介紹下嗎?
這個意思同等於:
咳,那個你的老婆不介紹下嗎?
即使韓煜沒把話說的太明白,那意思也明擺在這兒了。
論請論理的,即便對方隻是和閆染認識或者朋友,韓煜也可以和對方打趣地套個瓷,再者說了,女人右手上的戒指擺在那兒呢,加上她和閆染親密舉動,韓煜想成那啥也沒啥可意外的。
可等閆染接下來說完就有問題了。
“她,我妹妹。”閆染平淡地說道。
其實說到這裏也沒什麼,很普通的一句話,而閆染一開始也沒注意。
可當看到韓煜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和身邊美女手中戒指後,閆染明白韓煜那腦瓜把事情往歪處想了。
我妹,這年頭二奶都管叫妹妹呢。
迎上韓煜那同等於:‘你是禽獸嗎?!’‘不是吧!這麼驚爆!’‘我操!’之類的視線後,閆染好辦天才忍住快爆發情緒。抽搐著嘴角,閆染平定地指了指美女繼續說道:“閆芷。第一次來大陸,人生地不熟。”
潛台詞是:這是我親妹妹,第一次來到這裏,除了我誰都不認識,她不黏糊我黏誰去?你那腦子就別亂七八糟的瞎想!
此刻韓煜也知道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有些尷尬地說:“這樣啊,那成,有時間再聊吧。那我邊還有人等著呢。”
“認識路嗎?方便的話,我送你去地點好了。”閆染淡然地說道。
“誒,不用不用,你們兄妹倆的,我就不打擾了。”
韓煜的本意是人家兄妹倆難得聚一次,自個一外人摻和啥子啊。
可剛剛還沒有解除的誤會加上韓煜這一句,又開始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瞎了。
這會兒,韓煜壓根沒敢去看閆染那麵色不佳的臉,頭也不回地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
這次曆史性的重逢卻以韓煜落荒而逃閆染板著黑臉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