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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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姓周的名媛小姐,韓大師忒想站在大街路口一展雄風地仰天長嘯了。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絕對是打擊,被一個比自己小近十歲的女人當麵指責無能啊!真是人生一次決定性恥辱。
韓煜默默地站在上島門口發呆,直到單薄的外套變得冰涼,風灌進脖子裏打了個冷顫後,韓煜這才甩了甩混混沌沌腦袋,隨便在路邊拎了盒飯,步奔回家。到家後韓煜邊打開盒飯看著電視裏字正腔圓的新聞聯播,邊坐在沙發上發呆。
韓煜很茫然,他的生活當真有那麼糟?
好吧,也許自己一快三十的人還沒個固定事業是不求上進了些,可求上進那不是自己的範兒啊。讓韓煜去分析市場行情什麼的,那還不如跑工地當民工。
漫無目的,就這麼漂著。
這是韓煜的終身所想,簡單來說隨性吧,有錢就花,沒錢就不花,然後能把自己的愛好發展到能賺點小錢。這也是最理想化的人生。
完了滿足了齊活兒了人生別無所求了孤獨終老了也沒有問題的了。
吃完飯,韓煜把盒飯扔一邊,下意識地走進工作室,可當看到擺滿整個工作室的零碎畫稿,他頭又疼了。韓煜討厭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那真他媽純屬自虐。
不要太聰明,偶爾裝裝傻也沒什麼的,吃點小虧就當不存在,算計多了也沒意思,韓煜以前一直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過日子,可這種情況遇到閆染後就徹底被推翻。
不停的去思考閆染下一步的行動,不停的去思索閆染每次行動的目的,韓煜這三分之一的人生裏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的去認真尋思件事兒。
不得不承認,閆染帶給自己的影響太大了。
一直都在回避,卻反複被喚醒。
想否認的、想抹殺掉的、反而是記憶裏最深刻的。
從頭到尾,再怎麼強硬的不認輸也是白繞,自己就是傻逼吧,死活還賴著麵子不肯承認,自己早在他麵前輸的連個褲衩都不剩了。
看著手邊一幅幅鉛筆稿,不管再怎麼推翻再怎麼改變,畫出來的,全是那再熟悉不過神態,甚至腦海還未有框架時就已經把對象定義為他了,自己心底記住的或者說是下意識存放的,隻剩他一人了。
再清楚不過的事實,卻沒有任何力氣麵對。所有的記憶和思路全被困在那段日子裏,身心疲憊,那種感覺和擱淺差不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卡住了沒戲了瞎了要是不解決這輩子是癱了。
坐在地板上,手指撫過畫布,苦笑:以前的韓煜,就快要死了吧。
◇◆◇◆◇◆◇◆
上海給韓煜的第一感覺就兩字:潮濕。
韓煜真沒見過這麼潮濕的城市,煙台青島什麼的都沒這麼誇張,或者說以前韓煜去那些城市沒太注意也沒多逗留,但這次來上海韓煜隻感覺到太潮濕,聽說也是在梅雨期間,身上粘嗒嗒的非常不舒服。
虹橋機場,那真是什麼人都有。
韓煜聽著旁邊一群老外操著本來就不普通的普通話說起很別扭的上海話扯淡。
好比以前韓煜在恭親王府看到一個外國小男孩,剛想用自己那蹩腳的英語交流下時,金發碧眼的外國小孩操著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說:“行啊,你拍吧。”
那叫一個雷。
在接受旁邊那幾位老外很怪異的語言抨擊下,韓煜倍感中國語言真奇妙,在好不容易把學長盼來了的同時韓煜都已熱淚盈眶了。
“怎麼了你?”學長看著韓煜淚眼婆娑的那樣兒,一臉迷惑問道,“受人欺負了?”
“不是。”韓煜拎起行李包說,“我感到祖國語言被人強|奸了。”
說起來,也有段日子沒有見到學長了。
韓煜坐上車子後,就開始和學長扯淡:“你近個在哪兒蹲點呢?”
“九華山,怎麼?小樣,也想跟來?”
“成啊,畫畫肉身菩薩什麼的留個念嘛。”
“畫幹屍?你真成。”
“你還拍幹屍呢!”
“我拍的是意境!”
“我畫的是精神。”
“畫啥子精神啊,你不是改人物了麼,別湊熱鬧了。”學長說,“先想清楚吧。”
“……”韓煜張口想說什麼,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憋著。
一路上倆人也沒再多說。
韓煜望著窗外發呆,灰色的道路一片片的在眼前滑過,那些矮小平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擠進高樓大廈之間,這個城市的布局真是奇怪的很。
正發呆,學長卻戳了戳韓煜:“怎麼了?”
“沒事。”
沒事你給我玩陰沉。學長撇唇,也沒再問。
見車子停在紅燈前,韓煜側過身,一臉嚴肅地說:“學長,其實吧,有個問題,它困擾我多年了,如今也隻有你能給我個明確的指示了。”
“什麼問題?”學長看著韓煜,有些迷惑,頓時也明白韓煜意思了。他上次也聽韓語師姐說了,韓煜可能會發展工作室或者什麼的,加上這次來上海參加她的婚禮,到時候定有不少人看中小煜,也是個發展的機會。這麼多年的感情上,他早有幫韓煜做好準備的意思了,見韓煜這麼嚴肅,學長反而落到一臉輕鬆,一派輕鬆地搖搖手,可話還未說完就給韓煜硬生生地打斷了。
“放心,那事兒包……”
“學長,能說下這玩意怎麼過?”韓煜指著車窗外麵的六岔路口好奇的問了。
學長黑的臉瞪著韓煜,窩在心裏那些豪言壯語全氣結了,半天才憋出句:“紅綠燈,看交警,你小學真他媽白上了!”
到了目的地,韓煜下車望著酒店大門,一臉癡呆相,接著用特別呆滯的眼神把站在自己身邊學長上上下下地瞅了一遍。
那眼神是人都會被看毛。
“怎、怎麼了?”學長也把自己上上下下地看了半天。
在確定自個毛發沒翹眼裏沒屎扣子沒串皮帶沒反衣服沒錯鞋麵沒泥的,搞不懂這是哪兒不順韓煜眼了?自己真就整一樸素的中國首都人民的榜樣啊。
“學長,你讓我住這裏?”韓煜指著酒店前那個牌子上的一排閃耀的星星,當真是金星閃耀,刺瞎了眼。
“是啊。怎麼?”學長也把那星星上下瞅了遍,沒問題啊。
“你數沒數錯星?”
“沒啊”
韓煜立即扶額內心卻成OTL倒地不起之勢,看著學長無奈地說:“五星級!五星級!住半月我還不得把家全典當的搬空?砸鍋賣鐵我也沒這錢燒啊我。”
相對韓煜的激動,這廂學長卻風輕雲淡,一臉淡定地甩手,手中捏著一請帖,倍兒大佬範兒的說了,“拿你幾幅畫送到這裏,基本夠你住半個月。”
韓煜苦著臉看著眼前的紅本子,欲哭無淚:“你們就不能整塊十幾平米的小屋子借我短期蹲個點嗎?”
“少廢話,來不來?”學長甩了甩本子,“主辦方請你們住這兒,真是下血本了。”
“我……來。”韓煜無奈地接過學長手中的紅帖子。
人生地不熟的寄人籬下的他母親的還有的自己選擇的嘛?
韓煜轉念一想又問了:“不對啊!這都開展了,我沒之前沒送畫過去啊……”
“這不用你操心。上次你在北京畫展的那些我托小程運來了。”
“……”這都算計好了,就等自己來了,韓煜內牛滿麵。
人心叵測啊叵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