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第60章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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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有一麵穿衣鏡立在牆邊。白琧發現了鏡子裏麵的自己,他忽然站定不動,直視鏡子中的自己。
“哥哥,我很想念你啊,可是你好狠的心啊,這麼多年就不來見我,把我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讓我一個人踽踽獨行。”
白琧看著鏡中的自己,伸手摸上自己的臉,幽怨而任性的眼神被安撫。
“玦兒!”白琧溫柔的對著鏡子說道,“哥哥也很想你。如果不是我任性妄為,你也不會死。我有很長的記憶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好像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白琧在斷龍崖的十年之中,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以白玦的人格活著,隱藏起來的白琧人格一直覺得自己睡著了,恍然大夢一場。白瑜小心翼翼的給睚眥解釋,睚眥一記眼刀飛過來。
“哥哥,我很難過,很痛苦,很疼,哥哥,這都要怪你,我勤奮好學,懂事聽話,長輩們都喜歡我,你任性妄為,頑劣不堪,長輩們總是發你,哥哥,你記不記得,父親發你跪昆侖樹,你跪的累了,我就偷偷換了你的衣服去替換你,你偷偷溜下山去偷酒喝,我就躲在房間裏假扮成你讀書,你和我說讓我當族長,而你以後要下山去娶最漂亮的老婆,喝醉烈的酒。為什麼你會食言呢?!你怎麼能騙我呢,哥哥?!”
白琧的手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白琧對著鏡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玦兒,你要永遠這樣跟著我,折磨我嗎?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高興呢?”
鏡子中的白玦忽然現出一抹冶豔的微笑:“哥哥,你是罪人,你不該活著,你所有的東西都是偷了我的,狼崽子是我的,父母親是我的,族長的位置也是我的,我才應該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你不該和我搶的,屬於我的東西,你要還給我的。”
“是啊,都應該是你的,母親死了,父親病了,他們都不想看到我,隻有你願意來陪著我,經常來和我說話,陪我一起睡覺,你說想念母親,我就帶著你一起到斷龍崖去為母親守墓,我知道母親隻想見到你,不想見到我。”白琧語氣平淡,好像在講述別人的事情。
睚眥忍受不了白琧的自言自語和自暴自棄,高挑的白琧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童,用無欲無求和無所畏懼來掩飾內心的彷徨和失望。
睚眥衝進白琧的房間,摟住清瘦的白琧,帶著白琧的手抓起地上的一個煙灰缸,狠狠地朝鏡子砸來,鏡子登時碎裂成滿地碎花。
“你是白琧,是白琧,從頭到尾都是白琧,你不是白玦,不是他,我也不是白玦的,我是你的,我是你的狼崽子!”
睚眥將白琧緊緊的摟在懷裏,聲嘶力竭的呐喊,一個遙遠的聲音把白琧從遙遠的漆黑之中拉了回來,白琧癱軟在睚眥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房間裏的白琧漸漸平息下來。
睚眥的雙目好像長了刀子,恨不得把白瑜三刀六個洞,白瑜盡量避其鋒芒,躲到院子中去,還是沒有躲過睚眥的反複質問。
這個時候,秀秀慌忙跑了出來,焦急的說道:“二哥,白琧跑了!”
白琧睡醒想要上衛生間,結果開門就跑了,果然,睚眥抬頭,看到天空中一道頎長的白雲形成了一條快速移動的雲龍,雲龍頭頂就是白琧。
“他會去哪?”白瑜見這位老祖大喇喇的毫無顧忌的在天上橫飛,急得直冒冷汗。
龍門!
白琧立在龍門之前,雲龍的龍須隨風飄動,衣兜裏的手機一直在響,是睚眥,白琧沒接。電話掛斷,再打來,是白瑜,白琧終於接通了手機。
“白琧老祖,你別衝動,等等我們馬上就到。”
“白琧白琧白琧,你們就隻愛白琧,我非不要他得到幸福。。。。”
“白玦,我是睚眥!我愛你,我這就來!”電話裏麵傳出睚眥的聲音。
“你愛玦兒,真好!果然,隻有我是多餘的!”這是白琧的語氣。
睚眥本來擔心白琧真的元神出竅進入龍塚,留下一具肉身給白玦的人格,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想要拖住白琧,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白琧的人格和白玦的琧人格總是毫無預兆的自由切換,睚眥氣的牙根癢癢,有連忙解釋道:
“白琧,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你們兩個誰也不許走,留在那裏等我!”
前麵就是龍門,睚眥的真身在天上快馬加鞭的狂奔,龍鬃狼尾,鋸齒獠牙,發出不斷的怒吼。
後麵的白瑜騎在囚牛的身上,急得直咬舌頭:“你們悠著點啊,布點雲啊,別被地上的人們看到啊,遮擋一下啊,衛星都能拍到照片啊!”
龍門之下,睚眥遙遙的看見白琧揮動兩條禦龍長鞭,龍塚轟然大開,一道白光從白琧的額頭中射出,飄進龍門之中,緊接著,白琧的肉身轟然倒下,睡著了一般癱倒在雲龍的頭頂。
睚眥瞠目欲裂,巨大的身體使出渾身力氣,在龍門關閉的一瞬間,抓起散落的禦龍鞭,擠進了龍塚之中,龍塚轟然關閉。
龍門之外,白瑜終於趕到,他按照睚眥早就吩咐好的說法,在白琧的身上畫起了鮮紅的朱砂符咒,這符咒能夠將白琧的五感七竅暫時封住,識海平靜無波,不受外界的幹擾,進入深度睡眠,隻要他不醒,白玦的人格就暫時沒有辦法占據這具身體。
白瑜摸著自己的焦頭爛額,一邊抱怨禦龍族的列祖列宗,一邊發誓,以後再也不當這局長了,一不小心背個處分那可是影響仕途啊!
囚牛看白瑜的樣子哭笑不得,哪裏像個活了千八百年的靈,倒像是手忙腳亂的小媳婦,竟然還是個官迷。
龍塚之中,濃霧迷蒙,睚眥大吼一聲恢複了人身,這一吼驅散了濃霧,綠色的無邊原野呈現在眼前,睚眥向原野深處走去,走了好久,才勉強看見了一個高聳的骨頭堆,那應該是某條真龍的骸骨。
睚眥大聲吼道:“白琧!你出來!我在這裏,我來找你了,你不要躲起來!你出來見我!”
睚眥的聲音在廣闊的龍塚中回蕩,走了一會,睚眥心裏越發覺得難過,這樣的地方,白琧一個人要如何生活,那麼久的時間,該是多麼的孤單。
天空忽然聚起一團烏雲,倏而,雨絲淅瀝,這裏麵也會有雨雪,自然也會有春夏秋冬,睚眥迎著雨絲繼續前行,他不知道到哪裏去尋找白琧的元神。
又走了一會,睚眥終於來到一座墳塚前,墳塚完全露天,沒有泥土掩埋,完整的龍骨架堆疊盤旋在一起,中間是一顆碩大的龍頭骨,兩根龍角頎長,生前必定也是條翻雲覆雨的天龍。
睚眥站在龍骨前,抬手撫摸龍骨,忽然手下用力,龍骨架坍塌一半。
白琧躲著不現身,狼崽子就要把這裏的龍骨都毀個幹淨。
忽然身後一道光芒射來,睚眥以為來人是白琧,看清楚才發現是一條凶猛的天龍龍魂,龍魂不是實體,周身籠罩在一片光芒和雲霧之中。
睚眥沒想到這骨頭渣子裏麵還隱藏著這樣的東西,龍塚之中大多埋葬的是上古天龍,體格龐大,凶猛異常,睚眥砸壞了人家的遺骸,龍魂當然不能善罷甘休。
龍魂雙目血紅,顯然已經震怒,他張開血盆大口,就向睚眥襲來,睚眥不肯做小伏低,立即現出真身,龐大的睚眥巨獸亮出獠牙和利爪,雙方對峙僵持,龍魂蜿蜒盤旋,迅速遊走,將睚眥圍困在中間,睚眥此時才看清楚這條天龍龍魂的全貌,狼崽子在龍魂麵前好像一條可愛的小狗。
龍魂越纏越緊,即便沒有實體,睚眥仍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強大的壓迫力,這股壓迫力是占據著絕對優勢,半血睚眥的骨頭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呼吸困難,狼崽子心中的壓抑和憤怒正在無與倫比的沸反盈天,老子還沒有見到白琧,目的還沒有達成,難道要死在這交不拉屎的地方?!
睚眥忽然使出全身力氣,憤怒嘶吼,好像天上雷電,屬於活人的純陽之氣對上龍魂的陰死之氣,二者相互撞擊,龍魂不得已鬆開了纏裹。
睚眥占據上風,卻不肯就此息事寧人,他的四隻狼爪彈出鋒銳的指甲,帶著至剛至陽的戾氣將龍魂踩在腳下,拚命嘶咬,龍魂觸碰到睚眥火熱的皮毛和鱗甲,隻覺得渾身被炙烤的無比難受,想要逃跑,卻被睚眥封住了四麵八方的去路,無處可逃,忽然,口中噴出一團烈火,燒的龍魂掙紮求饒。
若是白琧還不出來,睚眥就把這裏的龍魂一個接一個的收拾掉,直到白琧出來為止。
白琧的元神果然出現了,臨風而立,有些單薄,還有些縹緲。
“睚眥殿下,放了他吧,是你擾了龍魂的安眠,何苦還要逼迫人家呢?!”
“你終於現身了!白琧!”
睚眥一腳踢開龍魂,現出人形。
白琧的元神沒有肉體,隱匿在一團光暈之中,輪廓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辨是白琧肉身的模樣,唯有一雙眼睛,透露著和白琧一模一樣的神態和氣質。
“白琧,我心裏有你,想和你在一起。我要帶你離開這裏!”睚眥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從來不掩飾。
白琧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睚眥,睚眥上前一步,白琧便輕輕的後退一步。
“白琧,從頭到尾都是你,我隻要你,從來都是你,我不要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白玦我也不要,你和我出去,好不好?!”
睚眥有點氣惱,從進來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外麵的白琧的肉身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白琧好像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故事,攤了攤手,示意睚眥繼續。
反正也就是這麼大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睚眥幹脆地說道:“白琧,你聽清楚了,過去是我不對,是我有眼無珠,我欺負你折磨你,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讓你往我身上釘釘子,做刺青,你就在我身上刺個大馬猴,行不行?!”
作者閑話:
繼續擺爛,自行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