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 第20章天打雷劈都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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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心滿意足的看著龍頭上的白琧隨著鮮血淋漓的雪龍如落葉一般下墜,金光閃閃的禦龍鞭一頭拴在龍角之上,一頭係在白琧的手腕上,隻聽哐當轟隆劇響,摔進了崇山密林之中。
睚眥迅速找到了雪龍,白琧伏在溪水灘邊,分不清楚是雪龍的血,還是白琧自己的血。
睚眥捏起白琧的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
“這麼容易就得手了?!”
倒是出乎睚眥的預料。
雪龍奄奄一息,見到睚眥明晃晃的肋骨刀,掙紮著站起身,龍息暴躁卻又無助,他想保護自己的主人,可是身下被開膛破肚,血流不止,搖晃了兩步,便又重重的摔倒在地。
雪龍悲戚的龍吟惹惱了睚眥,睚眥手起刀落,準確無誤的刺中了龍心,雪龍最後一聲低鳴終於喚醒了虛弱的白琧,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從小的坐騎死在了睚眥的肋骨刀下,血泊如湖水一般擴散,殷紅了白琧的白衣。
睚眥終於看到了白琧臉上的另一種表情,戰場上的白琧冷若冰霜,從不留情,他的悲憫全都給了人族,對妖族從不手下留情,如今,失去摯愛的痛苦,全都寫在了白琧的臉上,睚眥看的津津有味。
白琧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略過冷嘲熱諷的睚眥,徑直跪在了雪龍的麵前,碩大的龍頭迅速的冰冷下去,龍眼已經毫無生機,泛著死亡的灰白。
白琧的眼底布滿了鮮紅的血絲,兩行清淚流了下來,這個畫麵擊中了睚眥內心的某處柔軟,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小主人白玦,他們兩個雙生兄弟生的如此相像,以至於睚眥在那麼一時片刻晃了神。
可是當日,白琧就是駕馭這條雪龍斬殺了自己的父親有悔。
白琧伸手撫摸雪龍的龍頭,雙目之間抽出一條細長晶亮的東西,那是雪龍的龍魂。禦龍族的傳統,天龍死後,抽取他們的龍魂,帶回斷龍崖,崖下便是天龍的魂歸之地。
“你殺我父親,封印我的兄弟,我現在隻殺你一匹坐騎,不過分吧,白族長!?”
白琧收起龍魂,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計不如人,不敢怨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白琧雙腿無力,靠坐在了雪龍的龍頭上,吐血不止。
禦龍族從小飛天,馴龍禦龍、馮虛禦風,高空摔落也不至於這般狼狽的要死要活的。
睚眥搭上白琧的脈搏,微微蹙眉,難怪抓他的時候這麼容易,白琧的脈象紊亂,這是中了毒了。
睚眥三千年前的回憶被火山口的高溫打斷,眼前的劉光就是三千年前獻計的流光?!
“你還活著?!”睚眥對詐屍的老朋友沒什麼耐心,也不喜歡這種見麵的方式。
“快把白琧和龍骨給我,錯過了這一次的火山噴發,我就沒有時間了!”
劉光暴怒的哀嚎,可是他的禦龍鞭已經斷裂,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劉光根本不是睚眥的對手。
劉光的聒噪惹惱了睚眥,睚眥一腳將劉光踢翻,肋骨刀刺進了他的大腿,汩汩魔氣冒了出來,遇到睚眥,卻乖得像隻貓兒。
“說,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疼痛使劉光不停地大喘,可他的目光卻一直貪婪的盯著白琧和龍骨。
“說出來龍去脈,我可以把這兩樣東西給你鍛器,可你若是誆騙我。。。。”
睚眥把肋骨刀用力的扭動,刀刃翻攪著劉光的血肉。
“好,我說,一年前,劉光在交通意外中就已經死了,他的父親不死心,用自己獻祭,要為兒子招魂,卻陰差陽錯把我喚醒,占據了劉光的身體,我得了活人獻祭而逆轉生死,必然入魔。”
“獻祭喚醒了你,卻沒有召回真正的劉光,法陣隻成了一半,所以,劉副局並沒立刻死去。”睚眥補充道,“所以龍管局裏沒人察覺出劉副局的異樣。”
“直到一年後,你操縱魔氣進入龍塚,盜走龍骨,引出白琧,將二者送給了早已等候在爐山的劉副局,劉副局彼時已然是半死不活的傀儡。”睚眥合力推理,可是他仍舊不明白,“說起來,流光,禦龍族的白琧還是你們全族的救命恩人呢!三千年前你算計著把他獻給我,三千年後又想拿他鑄劍,你可真是忘恩負義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狼崽子,忘恩負義的事,你做的不遑多讓。。。。”
睚眥猛然挑起肋骨刀,劉光像旗子一樣飄在刀尖上。
“狼崽子,你要反悔?”劉光大驚失色,他沒想到睚眥殿下這麼幼稚,還帶說話不算話的。
“是啊,我可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睚眥甩動肋骨刀,劉光整個人哀嚎著被拋了出去,直接拋入了火山口。
突然,睚眥感覺身邊白影掠過,目光追隨過去,發現竟然是白琧,不知道何時驚起,直接撲進了火山口。
這唱的哪出啊,他倆怎麼還有感情線嗎?這是要殉情還是怎麼的,不對啊,要殉情也輪不到他流光啊,自己還在這戳著呢,什麼情況這是。
睚眥來不及思考,本能的從後麵緊緊地摟住白琧的腰身:“你沒死啊?!你還這麼活蹦亂跳呢?!”
白琧沒理他,金光閃閃的禦龍鞭探入火山口,將流光攔腰捆住,一把撈了上來。
流光驚魂未定,衣服被噴濺的火星子燒的成了麻布片,風一吹,勉強還剩個內褲。
煙塵滾滾,第一波火浪蔓延下來。
“先離開這裏再說!”
白琧提著流光向山下飛掠,睚眥緊隨其後。
火光衝天,一波一波的岩漿和翻滾的濃煙追著白琧和睚眥的後屁股追趕。白琧提著流光,絲毫不理會旁邊的睚眥,睚眥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久違的緊張感弄得他有點呼吸困難,白琧這家夥是什麼時候蘇醒過來的,聽到了多少,莫不是他根本就沒昏迷吧!睚眥忐忑不安,轉念一想,他覺的自己吃錯藥了,愛聽多少聽多少,索性攤開了也好,自己那半個龍魂還沒要回來呢,誰怕誰啊。
火山噴發的濃煙波及麵積太大,白琧和睚眥終於找到一塊安全的地方降落,白琧身上的衣服也所剩不多,光滑的背脊一覽無餘。
“你。。。。”
劉光你了半天,難以置信,七道天雷加身,這人還能活蹦亂跳。
“你與我如此仇恨,難道不知道我們神族後裔能夠自我修複嗎?!”
劉光頓時瞪大眼睛,他當然知道筋斷骨折或是器官受損這樣的問題,白琧能夠自我修複,他隻是沒有想到,天打雷劈這樣事情,他也能恢複如初。
等等。。。
睚眥瞬間駭然,出乎意料可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你是故意走到引雷陣裏去的?!”
白琧給了他一個風光霽月的笑容。
這家夥對敵人狠,對自己的同胞兄弟狠,對他自己更狠。
“大意了,修複的時間有點長。”
“什麼時候修複完成的?”睚眥問道。
“你希望我是從什麼時候完成的,我就是從什麼時候完成的。”白琧仍舊和善微笑,人畜無害。
“為何把獻祭陣和化骨陣設在爐山?”
天大地大,偏偏就選在了封印有金狻猊的爐山,這世上沒有巧合,隻有有心人的刻意安排。
睚眥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家夥是全都聽到了。流光不想說話,可是瞥見睚眥陰沉的臉,禁不住渾身瑟縮了一下,提著力氣勉強說道:
“劉副局把獻祭陣布在那裏,陣法隻成功了一半,他並沒有完全成為我的傀儡,很多時候都是清醒的,可他相信我就是他的兒子,我的化骨陣隻能依托他的獻祭陣,所以就選擇了爐山,也隻能在爐山”
“劉副局是劉光的父親,他可曾提起過是誰給他出謀劃策的?”白琧絲毫不惱火,似乎被當成鍛器材料這件事情,他一點都不在意。
劉光的大腿還在呼呼的冒血,連驚帶嚇的他,此時麵色慘白,確實挺可憐的。
劉光不說話,怔怔的看著白琧。
“何苦來呢,如此大費周章,糟了這麼多的罪,你難道隻想為他人做嫁衣裳?!”
白琧沒有睚眥那樣刑訊逼供的嗜好,見流光不說話,就把手搭在了流光的脈搏上,說道:
“你時間不多了,看來喚醒你的人沒打算讓你活過今天,我沒有辦法給你續命,你還有什麼心願嗎?”
睚眥皺眉,這人是傻的嗎?他的心願就是把你扔進爐子裏鍛器,可能是刀,可能是劍,還有可能是個不知道叫什麼的新奇玩意。
劉光同樣驚訝的看著白琧,白琧見他錯愕,又說道:“你若有苦衷,我不逼你,我助你回歸本族宗祠,可好?”
無論是睚眥還是劉光,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白琧是被天雷劈傻了吧,以德報怨,前嫌不計,不把眼前這個碎屍萬段就算是心慈手軟了,還要把他送回本族宗祠?
流光終於開口說道:“我曾經把你推進火坑,你還要把我送回宗祠?”
睚眥看的分明,流光盡然淚流滿麵。
“此處地下便是你族宗祠,你若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進去,合眼之前,你可以親自看看。”白琧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隻是,你族宗祠,生人不可入,死魂不能出,你若願意,現在可以神魂出竅,我把你的神魂帶到鍛器族的宗祠中去,流光的屍體火化後,會葬在他原本的墳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