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曜夜·九弦歌
    卷一煙雨淩月
    第八章文學過招
    空氣在陽光下緩緩流動，猶如，小小的波浪在翻滾。
    熙熙攘攘的街道，無數小販在叫賣著，似乎是太平盛世。
    今天的街道上似乎多了許多女子，空氣中，充斥著微微的花香。她們的羅裙下擺劇烈地搖晃著，似乎趕路趕得十分著急。中間，還隱隱的有或嬌嫩或豪爽的聲音傳來。
    “快點，快點。楚公子又來了。”
    “哎呀，楚公子這次來也不提早說一聲，現在肯定是沒位置了。”
    “管他的，隻要可以看楚公子一眼就算讓我死也願意啊！”
    雲崢見這些或美或醜或胖或瘦的女子匆匆的趕路，感到奇怪。他問了一個小販：“老板，她們這麼急是要去哪裏啊！那楚公子又是何方神聖？”
    小販道：“公子你不知道，楚公子是前幾個月來到我們小鎮的。他文采飛揚，白衣飄飄，就像個仙人一樣，現在他正在天香閣舉行對對子比試呢！公子是否有興趣去看看呢？”
    雲崢從小就是在荒漠中成長，對對子這種文縐縐的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他到那裏看幾個文人對對子，難保他會很不給麵子地睡著。
    雲崢抱歉笑著搖了搖頭，道：“沒興趣。老板，謝謝你啊！”
    鄭軾總是很風度地打開玉扇，道：“我倒是想去看看。濯光，你呢？”蕭濯光也點點頭。
    “誒，你們兩個，那種無聊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如果是比武擂台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雲崢不滿的抱怨道。
    林瀠笑的十分燦爛：“雲大哥，這你就不明白了，他們倆都自認文采飛揚，聽到楚公子這號人物，怎麼會不想去比比看呢？雲大哥，你也得體諒他們。”阡陌笑著點頭。
    四人抬腳向天香閣進發，後麵的雲崢在原地左思量右思量，見他們四人的身影已經快隨人流消失了，趕緊衝上前去。就算再怎麼不喜那種場合，但是朋友都去了，留他一人有什麼意思啊！
    雲崢心中不由想到，如果雲曜夜和楚弦歌在的話，他們也肯定不會去的，那樣自己就有伴了。雲崢歎氣。
    來到天香閣的時候門口已經被花癡滿滿堵住了，水泄不通。雲崢嘿嘿笑了，道：“這下好了，我們不用進去了。”蕭濯光笑道：“這可不一定哦。”
    看向被花癡擠得已經要成肉餅的守衛，蕭濯光大喊一聲：“你們老板在哪？”
    守衛艱難地指了指天香閣旁邊一個小屋子，哆哆嗦嗦地開口：“在……在那裏。”
    蕭濯光拱手道：“多謝了。”守衛道：“不……不客氣。”隻是，蕭濯光等人已經走了，他的話被旁邊的一個胖胖的小妞聽到，小妞十分不爽地開口：“如果你讓我進去，你也可以對我說不……不客氣。”
    守衛鄙夷地看看小胖妞，道：“讓你進去，不是髒了楚公子的眼？”
    蕭濯光敲敲房門，道：“老板在嗎？”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小縫，蕭濯光他們看見一個豆子眼，聽見了一個比蚊子哼哼還小聲的聲音：“快點進來，別讓人看見了。”
    蕭濯光依言閃身從比剛剛隻大一點點的縫隙進去，其他人也隨後進了屋子。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矮小的男人，眉眼彎彎，一個標準的笑麵佛。
    蕭濯光拿出一疊銀票，具體數目不得而知：“老板，給我們安排一個好一點的位置。這些就是你的了。”老板笑眯眯地快速把銀票揣進懷裏，笑嗬嗬的說：“好的。阿財，帶這幾位貴客到二樓。”
    老板笑著數著銀票，心中越來越欣喜，賺翻了。門又被敲響了，老板大方的打開門，見到的不是蕭濯光等人，而是一男一女。
    女子拿了一袋鼓鼓的錢袋，看起來比蕭濯光的隻多不少，女子道：“帶我們到剛剛那些人的旁邊，這些錢你都可以拿走。”
    老板兩眼放光，一把抱住錢袋，大聲喊著：“阿貴，來接待貴客。”
    一男一女走了後，老板趕緊拿出三支香，對著財神爺拚命地拜著，口中念念有詞：“財神爺，請繼續保佑信徒，信徒會都為你燒香的。謝謝財神爺，謝謝，謝謝。”
    蕭濯光他們到了包間後，觀察起了整個房間。這裏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外麵的情況，但是外麵的人是看不見裏麵的情況的，看來那些銀子花的值得。
    等了稍稍久，在眾人的千盼萬盼中，楚公子總算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了。
    他，白衣飄飄，烏絲玉環，劍眉星目，淡紅薄唇。雙眸流轉間，散發出無限華光。真乃“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看。”
    雲崢見了，冷哼一聲：“小白臉。”
    此時天香閣靜寂無聲，楚天陵道：“各位，今天在下在這裏出幾個對子，若有人堅持到最後，在下有份大禮贈與他。”說著向四周拱拱手，在白宣紙上奮筆疾書。
    楚弦歌見到楚天陵時，身子重重一震，腦中混亂的閃著各種血腥的片段。那個人，是自己的噩夢。雲曜夜在兩人之間來回看看，想起藥鬼王對自己說的話：
    “曜夜，弦歌以前受過非人的虐待，這次去遊蕩江湖，你要保護好她，特別不要讓淩月皇室裏的人靠近她。”
    雲曜夜握住楚弦歌的素手，無聲地給她力量。
    楚弦歌感受到手上溫暖的力量，重重吸了口氣，沒錯，不需要害怕，我已不是十年前的我，他也不是十年前的他，沒什麼，可怕的。
    楚弦歌側目，給了雲曜夜一個放心的眼神。
    楚天陵的對子已經出來了，上聯是：“閑人免進賢人進。”鄭軾見了，道聲：“好聯。”便不說話，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
    馬上，就有一個人上了台，寫出下聯：“盜者莫來道者來。”全場響起掌聲，有人呼道：“好！”
    這樣，楚天陵寫出好幾個對聯，但總有幾人不幸隕落。楚天陵又出一聯：“玉瀾堂，玉蘭蕾茂方逾欄，欲攔餘覽。”堂中無人可對。
    蕭濯光笑道：“總算輪到我出場了。”他施展輕功，落在台上，瀟灑的寫下下聯：“清宴舫，清豔荷香引輕燕，情湮晴煙。”全場靜默了幾秒，突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紛紛說著誇讚的詞彙。
    他們兩人又對了幾聯，終是不分上下。楚天陵眼珠一轉，想出一聯：“士農工（宮）商角徴羽。”淡淡笑著看向蕭濯光，想知道他能否對出來。
    蕭濯光皺著眉頭，苦苦思索，這個上聯分為兩個部分，士農工商；宮商角徴羽。前為四業，後為五音，而有一個字重複，一個字諧音。
    蕭濯光不得不承認，楚天陵的對子出的的確很好，但是……蕭濯光已想出下聯。
    “寒熱溫涼（良）恭儉讓。”寒熱溫涼為四覺，溫良恭儉讓為君子的五種德行。對的十分工整。
    楚天陵毫不吝嗇地鼓掌，道：“兄台好文采，在下甘拜下風。不知兄台姓名是？”蕭濯光道：“在下蕭濯光，楚兄過謙了。”
    楚天陵從桌上拿起一本書，道：“這是《翔行紀》，贈與蕭兄。”
    場中的人驚歎聲四起。《翔行紀》一本記錄亞羅大陸的地理麵貌，風土人情的書，世上僅有三本，就這麼被楚天陵送出去了？
    蕭濯光也不客氣地收下，忽然想起葉尋曾經有一段時間時時刻刻想著要看《翔行紀》，但偏偏龍祈藏書中並沒有，他還因此哀嚎了一陣子呢。蕭濯光心中的傷，又開始疼痛。
    楚弦歌道：“曜夜，我們走吧。“兩人又故技重施，從窗戶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