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明月曜夜·九弦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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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煙雨淩月
    混亂局麵
    楚弦歌醒來時已近黃昏,她彈了一曲《高山流水》,忽聞掌聲響起,抬首一看,見是鄭軾,楚弦歌笑道:“鄭大哥,何事?”鄭軾不答反讚:“弦歌的琴藝又精進了啊!”楚弦歌將耳際的發絲撥至耳後,道:“鄭大哥,你謬讚了。”
    鄭軾道:“弦歌,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對了,下去吃晚飯吧!”楚弦歌起身道:“好,鄭大哥先請。”鄭軾也不客氣抬腳走出楚弦歌的房間。
    楚弦歌來到樓下,見隻有鄭軾和雲崢,疑惑說:“雲曜夜呢?”雲崢放下筷子,粗聲粗氣道:“誰知道那小子死哪去了!”一道清澈是聲線插進來,“死在你身邊呢!”話音未落,雲崢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雲曜夜倒了一大杯茶水,咕嚕咕嚕地喝下去,又倒一杯,直喝了五大杯才罷休。隻見他滿頭大汗,應該是跑了許多的路,雲崢道:“曜夜小兄弟,你這是跑到哪去了。怎麼這麼多汗!”
    楚弦歌小小喝了一口茶,道:“你是把整個馬納小鎮都跑了個遍吧。說吧,發現了什麼好玩的。”雲曜夜重重放下茶杯,指手畫腳,眉飛色舞地說著:“沒錯!我是把整個馬納小鎮都跑遍了,也的確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那就是花滿樓。聽說那裏會表演一出貴妃醉酒,還是當家花旦林可可表演的,我已經預定了一桌,晚上去看戲吧!”
    雲崢和鄭軾反正都閑著,所以他兩都點頭應予。三個大老爺們的視線都集中到楚弦歌身上。楚弦歌掃視了他們一眼,道:“可以啊。不過雲曜夜,如果戲不好看,你拿什麼賠我?”
    雲曜夜低頭思考了一陣,最後道:“如果不好看的話,以後的一個月時間裏,你可以隨意差遣我,怎麼樣?”楚弦歌毫不猶豫道:“可以。嘿嘿,雲曜夜,準備給我當一個月的仆人吧!”說著,向她的房間走去。
    雲曜夜等到那碧綠身影完全消失時,奸詐的笑了:“楚弦歌,這場戲,鐵定精彩。想差遣我,別做夢了。”
    雲崢無奈地攬過雲曜夜的肩:“我說曜夜小兄弟,你怎麼犯傻了啊!你知道給楚丫頭當仆人的悲慘嗎?”鄭軾輕輕搖著他的玉扇,笑得人畜無害:“我可以想象出曜夜接下來的小白鼠生涯會十分精彩。”
    雲曜夜擺手道:“我說你們兩個,當我雲少俠是白癡啊!我哪可能打沒把握的賭。今晚的戲肯定精彩,不過不是林可可演的貴妃醉酒,而是另一出戲。”
    雲崢不解道:“另一出戲?叫什麼名字,誰演的啊!”雲曜夜毫不客氣地拍掉雲崢搭在他肩上的手,道:“雲大哥,光靠戲劇是絕對不會讓楚弦歌那個女人滿意的。我得到可靠的獨家消息,今晚,顏浩和安月眠會到花滿樓去。”
    雲崢驚呼道:“蒼桐山莊少莊主顏浩和青龍門的大弟子安月眠,那兩個冤家怎麼一起去了花滿樓?”鄭軾輕笑道:“這出戲果然越來越有趣啊!”
    “還不都是為了那個所謂的淩月第一花旦林可可。”雲曜夜無奈地搖頭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鄭軾收起玉扇,用扇子一下一下擊打著手心,道:“雲兄弟不是為了可可姑娘去的嗎?”雲曜夜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不,我是奔顏浩和安月眠去的。我最喜歡看高手打架了。”雲崢歎了一口氣:“曜夜小兄弟,讓我說你什麼好?”
    雲曜夜輕聲道:“不知道問我作甚?我怎麼知道說自己什麼?”這種程度的低語,是逃不過鄭軾和雲崢的耳朵的。兩人同時失笑地搖頭,對這小兄弟是徹底無語了。
    花滿樓是一座著名的戲院,當家花旦林可可美豔無雙,音色清澈,乃淩月第一花旦是也。
    林可可每年隻有三月和九月會出來唱戲,且每月隻唱兩場,所以每一個座位都是千金難求。可是雲曜夜這個窮光蛋怎麼有錢訂到位子,還一下就訂了四個。
    當雲崢把這個問題提出來時。雲曜夜神秘地笑了,指指自己的嘴巴,不語。雲崢見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鄭軾笑著說:“莫不是雲兄弟用了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將座位討來?”雲曜夜衝鄭軾比了比大拇指。雲崢顯然不信,光用嘴巴說說就可以不花錢看戲?
    “可是花滿樓的王老板可是出了名的摳啊!”
    鄭軾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雲崢用你的腦袋瓜子好好想想。王老板不行,可以找別人啊!”
    雲崢轉動起他那快生鏽的腦子,總算想明白了:“曜夜小兄弟,你去找了林可可吧!”雲曜夜讚賞似的點點頭。
    其實雲崢並不笨,相反的,他還挺聰明的。隻是生長的環境不同使他對這方麵從未有過關注,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腦門瓜子不錯,但他也是懶得往那方麵鑽研了。
    雲曜夜他們總算來到花滿樓門前,見那鍍金的“花滿樓”三個隸書大致,兩邊的大理石柱子,裏麵的富麗堂皇可以輕易地想象出來。現在距離表演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來的人十分少。雲曜夜將門票遞給守門的大叔,然後就進去了。
    他們一行人在自己各自的位置坐下。雲崢忽然十分好奇:“曜夜小兄弟,你和林可可說了什麼,她竟然讓我們免費看戲。”
    雲曜夜一聽,頓時唾沫橫飛的講起來:“嘿嘿,以本少俠的聰明才智,當然什麼事情都可以搞定!我跟她說我和我的三個朋友都得了重病,將不久於人世,想在臨終前聽聽她的戲,可是家徒四壁,希望她可以通融一下。結果她什麼都沒說,就給了我這四張門票,哈哈哈!”
    旁邊的三人都是以一種我不認識你的眼神看著雲曜夜。楚弦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小刀,抓起桌上的蘋果削著皮,“我說,你被利用了還這麼沾沾自喜!”雲崢也是搖首道:“曜夜小兄弟,連我都覺著這裏麵有問題啊!”鄭軾不說話,隻是玉扇搖動的弧度更大了。
    雲曜夜無所謂道:“是我先利用她的,他反過來利用我也沒什麼不對。反正人生就是這樣,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若別人連想利用你都不想的話,那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雲崢和鄭軾被雲曜夜的這席話唬得說不出話,他們想不出這麼陽光的少年會說出這般陰冷的話。
    反觀楚弦歌,仿佛早就習慣雲曜夜的話,在悠閑地啃著蘋果,而雲曜夜呢,則事不關己地嗑著瓜子。雲崢和鄭軾的後腦勺同時流下一滴冷汗。
    這兩人是在搞什麼?
    門口忽然引起騷動,四人極有默契地轉頭一看,見是一紫衣華服的男子和一白衣飄飄青年對視著。
    那紫衣男子眼角上挑,顯得十分邪氣,腰間的一塊翠玉在燭光的折射下蕩出碧波,一時可與楚弦歌的特製綠衣相爭輝。他也注意到楚弦歌,對她笑了一下,卻邪氣十足。雲曜夜見了,嘟囔道:“笑什麼笑,難看死了。”
    楚弦歌聽了,低低地笑了。
    紫衣男子愣愣地看著楚弦歌的笑顏。
    白衣青年穿的端端正正,長得倒是十分俊秀,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上揚25°的微笑,雖顯得溫和,卻讓人感到傲氣十足。
    紫衣男子和白衣青年身後都跟著一隊人馬,看上去似乎不是來看戲的,而是來砸場子的。
    王老板見到來人,趕緊揚起獻媚的笑臉,迎上前:“安少俠,顏少莊主,你們來了,快快上座。”
    白衣青年搖頭道:“王老板,戲還沒開演,不知我可否見見林姑娘。”王老板尚未答話,紫衣男子便譏諷起來。
    “安月眠,你去見林姑娘作甚。莫不是約她到你家喝杯茶水吧!”
    安月眠連正眼都不看顏浩:“我說是又如何呢?難不成你要跟著去嗎?也不嫌丟人。”
    顏浩被激怒了,就要上前和安月眠大綱三百回合。王老板一見苗頭不對,立馬上前:“兩位公子,這場是林姑娘今年最後一場戲了,給小人一個麵子,靜靜看完這場戲,如何?”
    顏浩哼了一聲,率先坐到他的位置上。安月眠向王老板一拱手,在顏浩的鄰桌坐下。其他的隨從也各自就位。
    雲崢羨慕道:“真有錢!顏浩如此便罷了,為什麼安月眠也這麼大手筆?”雲曜夜伏低身子,細聲細氣道:“雲大哥,這你就不知道了。據最新的小道消息稱,安月眠在大陸各地都有自己的產業,而且辦的還不錯,這點小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雲崢歎道:“一個青龍門的弟子也可以這般富有,這世道真不公平。”
    雲曜夜拍拍雲崢的肩道:“放寬心吧!雲大哥!這世上沒錢沒勢的男人多了去了,更何況,比起他們,你的武功出類拔萃,而本少俠又是聰明絕頂,比那種鑽進錢眼裏的人高尚多了。”
    楚弦歌刮刮自己的臉,道:“真不害臊!有這麼誇自己的麽?”雲曜夜嬉皮笑臉道:“你麵前就有一個啦!”
    楚弦歌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表示她的無話可說。
    雲曜夜有些飄飄然,他第一次把楚弦歌鬥得說不出話來,心情自然愉悅。
    如果你說不知道蒼桐山莊的話,就別說你是亞羅大陸的人。蒼桐山莊是一個世代經商的集團,據說現在的財富更是比淩月的國庫還多,當真是富可敵國。蒼桐山莊的第一任莊主與淩月的開國皇帝是結拜兄弟,娶了皇帝的妹妹做老婆,是淩月的皇親。
    現任莊主顏凡不但經商手段高超,而且是江湖中排前三的高手。而少莊主顏浩,也是同齡人的佼佼者。江湖中可以與他媲美的隻有傲公子安月眠了。
    樂聲響起,出來一個女子,風姿卓越,一雙美目流光溢彩,如夜色下的琉璃散發出蠱惑人心的光彩。
    顏浩看著那雙至今讓自己著迷的雙眼,眼前卻總是浮現楚弦歌靈動的雙眼,瞥眼看去,見楚弦歌正垂首思考著什麼。
    在林可可出來時,雲曜夜不經意抬眼看去,竟愣在那裏。那一雙美目,讓自己覺得熟悉的緊,當初建她並未太仔細看,現在她上了妝,那眼睛顯得更加奪目。
    林瀠……
    楚弦歌見雲曜夜呆滯的模樣,撅起眉向林瀠看去,腦中搜索著所知道與雲曜夜有關係的人,腦中忽電光一閃,已知道她是誰。雖然她上了妝,易了容,但那雙眼睛……
    楚弦歌忽然倍感壓力,那個人與雲曜夜關係匪淺,她不好好待在龍祈,跑來淩月做甚?莫不是與他一起來的?可是情報上並沒有這樣說啊!
    楚弦歌見雲曜夜陷入回憶的樣子,忽心頭一酸。他的回憶有太多太多自己沒有參與進去。楚弦歌咬咬牙,心中已做決定,過去沒有參與雲曜夜的回憶,那她要在未來與雲曜夜創造更多更多屬於他們的獨家記憶!
    楚弦歌並沒有多想心中的決定為何而來!畢竟她在七歲的時候就跟隨藥鬼王生活在藥鬼穀,與世隔絕十年了,縱使她天資聰穎,但經曆的世事並沒有關於這方麵的內容。
    楚弦歌靠近雲曜夜,用手肘輕輕碰碰他,雲曜夜從深埋心底的回憶中清醒過來,輕聲道:“弦歌,什麼事?”
    “她怎會來淩月?情報中不是隻有說蕭濯光來這的嗎?”
    “應該是和濯光一起來的!咦!弦歌,你看出來了?”
    楚弦歌無奈地翻了一下白眼:“拜托,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的話,我這個藥鬼王親傳弟子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鄭軾忽道:“雲兄弟和弦歌聊些什麼?”雲崢也偏頭湊熱鬧:“說給我聽聽?”
    雲曜夜和楚弦歌都愣了愣。突然雲曜夜淫笑道:“我和她在討論怎樣才能把林可可拐來做鄭大哥的妻子!”他向楚弦歌使了一個眼色。
    楚弦歌起了惡作劇的念頭,義正嚴詞道:“沒錯!鄭大哥,經過我和雲曜夜的一番討論,認為顏浩和安月眠不管是家世出身、樣貌武技都比你出眾,唯一的辦法便是生米煮成熟飯。”
    楚弦歌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道:“鄭大哥,這是合歡散和迷人醉,隻要在林可可的酒菜中隨意滴上兩滴,這事就成了。且事後林可可會認為是酒後亂性,絕對不會察覺出這裏麵有問題的!”
    雲曜夜晃著腦袋道:“保證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兩人默契地嘻嘻笑起。心中同時捏了一把冷汗,總算蒙過去了!
    鄭軾用玉扇個敲了一下他們倆的頭,道:“給我正經一點。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淫蕩。”雲崢更是不客氣有拍了雲曜夜的頭一下:“曜夜小兄弟,莫把弦歌教壞了!”
    雲曜夜摸摸被兩人打了的頭:“不公平。這主意明明是我和她兩個人想的,你們竟然打我兩下,隻打她一下。說什麼我教壞她,是她教壞我才對!”
    楚弦歌聳聳肩,幸災樂禍說:“誰叫你平時行為不檢點。”
    安月眠在雲曜夜和楚弦歌討論時就注意到他們了。他們說話時眼睛都盯著林可可,隻是裏麵閃爍的光芒並不是愛慕。安月眠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正巧鄭軾問了他們,聽了兩人的一席話,安月眠忍無可忍,起身向他們走去。
    顏浩見楚弦歌與雲曜夜三人相談甚歡,感覺四人的世界,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插進去的。
    安月眠對雲曜夜和楚弦歌道:“兩位可否與在下出去,想與你們談談。”兩人對望一眼,暗道:“不好,難道他聽到了什麼。若是剛剛與鄭軾和雲崢的話倒沒多大關係,若是之前的話被聽了,那就糟糕了!”
    楚弦歌道:“安少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安月眠冷笑一聲,道:“是想與兩位說說姑娘手上的兩瓶藥。”鄭軾和雲崢一聽,都大呼不妙。即使他們兩人出手,也隻能勉強與安月眠打個平手,跟何況是這兩個三腳貓。
    雲曜夜和楚弦歌聽了都大大舒了口氣。雲曜夜悄悄和楚弦歌打了幾個手勢,楚弦歌會意,道:“可以啊,公子請!”
    安月眠冷哼一聲,走出花滿樓。雲崢拉住兩人,道:“你們兩個是在發什麼瘋,如果他突然間發飆,你們兩人的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雲曜夜笑道:“雲大哥不必擔心了。忘了我和你說過的好戲嗎?”眼角向顏浩看去,雲崢會意,放他們離去。顏浩也隨之出去。鄭軾搖著玉扇,想了一會兒,道:“我們也跟去看看。”兩人也走出花滿樓。
    安月眠走到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道:“兩位可否將花滿樓裏說的話和在下說清楚?”楚弦歌輕撫發絲,道:“安少俠認為是怎麼回事呢?”
    雲曜夜笑著湊近安月眠,攬住他的肩道:“兄弟,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那是在開玩笑,開玩笑懂嗎?”
    安月眠不會相信這含糊不清的說辭,道:“兩位請與在下認真說清楚。”楚弦歌突然失了耐心,怒道:“都與你說了是開玩笑,你還不信?”
    雲曜夜見楚弦歌發怒,連忙從安月眠的身邊撤離,免得受無妄之災。
    楚弦歌玉指輕彈,安月眠就感到肩上酸疼酸疼的。安月眠怒道:“你做了什麼?”
    楚弦歌轉頭對雲曜夜道:“我做了什麼啊!”雲曜夜疑惑道:“你做什麼我怎麼知道?”楚弦歌點點頭道:“對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安月眠抽劍欲打,顏浩在此時就跳了出來,道:“喂,安月眠。欺負一個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與我來打!”說著,便和他打了起來。
    安月眠因為中了楚弦歌的藥,所以一直落於下風,而顏浩則是時刻關注著楚弦歌,打的也不認真,所以,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雲曜夜道:“走吧!”兩人轉身走開了。
    顏浩見他們走了,忙停手,故作嚴肅道:“你現在中毒了。我們下回再打過。”說著收起了劍,向雲曜夜和楚弦歌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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