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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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不二將球拍收起,放到手塚的行李箱裏麵,細心地拉好拉鏈。他看了一下手表,驚呼道:“糟糕!已經六點半了!”
手塚猛然驚覺,隻剩下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嗎?手塚趕忙拿起行李箱往外走去,迅速攔下計程車,坐進計程車,不二忽然說道:“手塚,我送送你吧。”
這是不二考慮了一整天的話,他原本是不願送手塚的。他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害怕那種不舍,心痛,留戀,以及不知道以後多久才能這樣麵對麵見麵的惶恐。也許……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了。誰知道呢。
不二還是想把握和手塚在一起的最後的時間,於是坐進了車裏。
“Tezuka,我其實很羨慕你,因為,你實現了你的夢想。”
不二看著手塚,淡然地微笑。
“Tezuka,請你,一定要守護你的夢想。畢竟,實現了的夢想來之不易,千萬不要讓他就此消失。事實上,如果Tezuka失去了現在的輝煌,我想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於不二,默默地從網球報刊和電視上理解手塚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如果Tezuka失去了這些,他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Fuji,實現夢想,真的很累。守護夢想,更是一件令人疲憊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守護好它。”
手塚很少在人前流露自己真實的情緒,而此刻他所說的話,確實是他內心所想。不知道為什麼,他是如此想傾訴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Tezuka,在害怕將來嗎?”
手塚一怔。
“不用怕呐。我會和你在一起。”不二握住手塚的手,然後,緩緩用力,傳達給手塚自己的溫暖。
“Fuji,謝謝你。”
手塚輕聲說道。然後不二笑得燦爛,鬆開手,擁抱了手塚。手塚也反手擁抱了他。
再然後,機場到了。不二微微低下頭,有些不舍地鬆開自己的手臂,眼底有些霧氣。
“さよなら。Tezuka。”語調略微感傷。
手塚迅速打開車門,拖出行李箱,忽然之間,他轉過身看著車裏的不二。不二低垂著頭,一滴淚水默然滑過。
手塚放下行李箱,低下身子,微微側了一下頭,在不二的唇上留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那麼輕那麼快,以至於不二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手塚便趕緊去登機了。
不二怔怔地用手指撫過嘴唇,上麵,還殘留著他嘴唇的餘香。不二忽然之間笑得苦澀。
手塚在溫布爾登積極準備著比賽。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靜。沒有任何預兆性的事件發生。可是,有時候災難就是這樣,倏忽而至,沒有任何征兆。
當手塚在分析著對手的實力時,一個電話忽然打來。是一個來自日本的電話。手塚聽完後,手中的手機突然滑落,落在地上,手機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音清脆但卻無比刺耳。
不二由美子趕到東京綜合病院,急切地跑到了手術室旁。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的。請問我的弟弟究竟受傷嚴不嚴重?”
醫生微微皺了一下眉,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我們初步檢查過病人的身體了。這次車禍並沒有對病人的身體部位造成多大的損傷。最嚴重的是病人的眼睛,受到車輛的嚴重撞擊,現在我們正在努力搶救。”
“那麼,他的眼睛受傷到什麼程度呢?”
“也許會對病人的視力造成一定影響。我們也不排除最壞的可能。”
不二由美子忽然感到無力,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站不穩。
“請放心,我們會盡力的。”
醫生的腳步聲回蕩在不二由美子的耳跡。
一個小時前,不二從書店買了有關網球的書籍。他看見那本書裏有關於手塚的內容,便感興趣想看看。他靜靜拿著書走出書店,今天的天氣,真是陽光燦爛,萬裏無雲呢。
不二露出微笑。
突然,一個女孩子跑了過來,撞在了不二麵前,不二的書落在旁邊的馬路上。女孩抬頭看見不二,臉便紅了,急忙道對不起。不二無所謂地說沒關係,然後,邊想要去撿書。
女孩一看封麵,叫道:“哎,有手塚國光的專訪啊!”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驚喜,臉上燦爛的笑容令她顯得美麗耀眼。
“你也喜歡手塚國光嗎?”
不二微笑著問。
女孩拚命點頭,激動地說:“我是他的超級FAN呢!”然後那孩便跑過去幫不二撿回那本書。
她跑得很急,似乎很想快點拿到那本書,當她拿到書時,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連陽光都會黯然失色,也許她高興得甚至沒有聽見身後有車在呼嘯的聲音。不二瞳孔驟然收縮,飛奔過去,想要救下那名女孩。
事實上,不二也確實救下了她,隻是,他的眼睛卻狠狠被車撞擊,血流得滿地都是。
女孩驚呆了,手中的書被染上了鮮血,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耳邊明明有那麼多令她難受的聲音,她卻沒有聽到。驚呼聲,惋惜聲,哀歎聲,她都聽不到了。
眼前隻剩下這個倒在血泊裏的美麗男子,他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單薄。女孩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抓起他滿是血汙的手,低下頭,對他說:“書幫你撿回來了,你幹嘛躺在地上不起來。”
女孩忽然看見一輛救護車趕來,將眼前的男子用擔架擔到救護車上,然後,她也上去了。
她的眼神很空洞,裏麵沒有驚慌失措,隻是有一種叫做絕望害怕的東西在無限蔓延。她害怕一切血的東西,可是為什麼,這滿世界都是血呢。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她一直是個快樂的女孩子。今天她的母親總算是回到了日本,她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得抑製不住地奔跑,然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帥氣的男子,甚至於運氣high到還碰見了有關自己的偶像手塚國光的書。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究竟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