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八四章 攻擊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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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的時候,岡本正坐在趕往欽州的車上。公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他們日軍的運輸車,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兩輛裝甲巡邏車。乍一看,這南寧到欽州的這片範圍,似乎盡在日軍的掌握之中。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岡本不像梅津貞夫那樣害怕天黑。因為他知道,龔破夭他們的襲擊行動都是在下半夜開始的。隻要他能及時趕到欽州,一切都應該可以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不怕天黑,不等於他心不急。
車已經開得夠快的了,車屁股揚起的滾滾灰塵,就像龍卷風似地朝公路兩旁卷去。他岡本仍催司機:“快點,開快點。”
在他看來,龔破夭他們的襲擊手法就那麼幾招:定時炸彈、汽油炸彈、槍擊和徒手擊殺。
“站長。”坐在副駕駛位的收報員突然喊道。
“什麼事?”岡本忙問。
“欽州傳來消息,警備部剛剛遭受到汽油炸彈的襲擊。”收報員彙報。
就像被當頭打了一棒,岡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腳底。
果不出永田一郎的所料,龔破夭不但去了欽州,而且已經開始了襲擊行動。
盡管事前他已悄悄交待欽州的特工小組,要他們密切注視欽州的一切動向,可一直都沒半點消息,可見龔破夭他們有多神出鬼沒。也是自己太掉以輕心了,第一時間就應該聽永田一郎的,立即派人過去支援。
岡本後悔不迭。
收報員又道:“據高樓組長所報,炸彈襲擊之前,今村司令手下的偵察兵已經和龔破夭他們交了手。”
“什麼、什麼?”岡本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今村司令手下的偵察兵。”收報員重複道。
“誰、誰帶的隊?”岡本又急問。
“梅津貞夫。”收報員答。
心口像被猛擊了一拳,岡本立時喘不過氣來--
顯然,今村司令已經對他們特高課失去信心了。
窩心。難受。
難受之下,岡本的心裏還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今村司令這樣“暗渡陳倉”,比當麵打他一掌還要難受百倍。
“掉頭,回去。”岡本心裏已是忍無可忍,但話出口的時候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的怒火。
“是。站長。”司機堅決地執行了命令。
小車掉了頭,後麵跟著的軍車也掉了頭。
岡本心裏長噓了一口氣:欽州就讓梅津貞夫和那些偵察兵去弄吧。看他們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站長,是直接回總部嗎?”司機小心地問道。
“不,去美女峰。”岡本爽脆地道。
隻要在美女峰抓到龔破夭的人,他岡本就有本錢可以說話了。
龔破夭——
岡本心裏嘮叨著龔破夭,突然就閃出一個念頭,希望龔破夭在欽州的動作搞得更大一些,最好搞得梅津貞夫焦頭爛額。
但這個念頭一閃之後,岡本就狠狠地批評自己:我怎麼能這樣想呢?梅津貞夫也是為天皇服務的啊。今村司令對你有看法,是今村司令個人的問題,與梅津無關,更與大日本帝國無關。帝國的利益高於一切,你岡本可不是個鼠目寸光的人,怎麼能有幸災樂禍的心態呢?
想罷,岡本馬上對收報員道:“對高樓組長下令,要他們在後麵盡量配合梅津總指揮的行動,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
“是。”發報員答,隨即“嘀嘀噠噠”地敲響了發報機。
那邊,望著越來越西沉的夕陽,梅津貞夫的心越發緊張起來,甚至大三四郎走到他身邊,他也沒有察覺到。
望著遠處金黃的海麵,大三四郎禁不住道:“好美的黃昏。”
黃昏當然很美,就怕是被昏了頭。
梅津貞夫心道,便沒回應大三四郎的話。
大三四郎尷尬地幹咳了兩聲,然後方道:“梅津總指揮,我們去用餐吧。”
大三四郎這麼一說,梅津貞夫的肚子就禁不住咕咕叫起來。中午警備司令陪他剛喝了兩杯酒,通訊兵就前來急報,說欽州海鮮酒樓出事了。
放下酒杯,他立馬就趕向現場。
這一下午下來,肚子豈能不空?
“好,用餐去。”梅津貞夫顯出很爽快的樣子。
到了酒樓,坐了沒一會天就黑了。當上了菜、上了酒,梅津貞夫端起酒杯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點抖。
沒事的,沒事的,你也不用懼他龔破夭到這個地步。梅津貞夫一再安慰自己。
手抖,不過是因為肚子餓過了頭。大三四郎的目光似乎也是這樣說的。
龔破夭當然不會知道梅津貞夫竟然這麼懼他。
天剛一黑,龔破夭就和範庭蘭他們悄悄走出了梅村。
這梅村相距港口有四五裏地,也許是因村後山都長滿楊梅樹吧,故稱梅村。
中午,龔破夭飄出果園,由東而向南,不久就到了海邊。跳上一條漁船,他悠悠然地朝港口馳去。當然,他沒入港,隻在港外的海麵上漂遊著,將港口細察了一番之後才將集結點選在梅村。
下午4點來鍾,範庭蘭、趙卓賓、劉農峻他們便沿著他留下的暗號,陸續到了梅村,並在村長家找到了他。陳節也從南寧趕來了,還背了一包高能定時炸彈來。
趙卓賓一看到那麼多炸彈,就忍不住問龔破夭:“老大,今晚又要玩大的?”
龔破夭笑道:“你先別管怎麼玩,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捉老鼠。”
“捉老鼠?”趙卓賓的雙眼瞪得天大。
“沒錯。”龔破夭嚴肅地道,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可這老鼠到哪去抓啊?”趙卓賓撓著頭,顯得十分為難。
龔破夭對劉農峻笑了笑:“峻峻,你幫幫他吧。”
劉農峻“嗯”了一聲,便拉著趙卓賓走出了村長的家。
村長的兩個兒子都參加了國軍,上了前線去打小日本了。他得知龔破夭他們是國軍的特工隊,很是熱情。要不是龔破夭要他不要張揚,他差點就把家裏的豬宰了,還要把全村的人都請來,一塊為他們接風洗塵。
傍晚吃飯的時候,趙卓賓樂嗬嗬地扛回一大袋老鼠來,一進門就對龔破夭道:“峻峻可真是太神了,我們一到了穀倉,那些老鼠就像見了親爹似的,紛紛從洞裏跑出來,我隻管抓進袋就是。”
“去你的,你才是老鼠的爹呢。”劉農峻在背後輕輕擂了趙卓賓一拳。
眾人開心地笑了。
村長夜覺得神,不由好奇地問劉農峻:“你是怎麼做到的?”
劉農峻不以為然地道:“沒啥,我們廣州人愛養八哥、畫眉,我自小就跟他們學鳥語。後來覺得鳥語不夠刺激,就偷偷跟老鼠學起話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村長恍然大悟,“我以前也聽說過,說是有人能將青蛙喊到自己身邊,然後隻管捉。看來還真有這麼回事。”
吃飯喝酒的時候,村長還是請來了村裏的幾個長老作陪。
喝的是桂花酒。
端起酒碗,龔破夭他們的目光碰了一碰:可惜漏了孫玉國。
但他們都沒開口提到孫玉國,心裏都很清楚,孫玉國留在欽州城另有任務。
酒沒多喝,按村長的話說,喝下三碗酒,剛好夠暖身子,能耐住晚上的寒。
出了村,按原先定好的計劃,陳節和趙卓賓帶了十幾枚高能定時炸彈直奔海邊。龔破夭他們則直撲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