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四六章 愛與恨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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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掌扇得美智子的身子像葉子一樣飄起。飄在半空,美智子感到龔破夭打的是她的臉,一股勁道卻往頭上震,將她震暈;一股勁道往下,朝她的胸部、腹部震去,震得她靈魂出竅,如墜地獄。
岡本速速地回身相救,一手將美智子攬入懷裏,一手迅速運氣,輕撫美智子的背部,以氣梳通她身上的脈絡。
美智子頓時雙眼翻白,臉上滿是恐懼。
過了好一會,她才悠悠醒轉,惶恐地問:“我、我還活著?”
點了點頭,岡本剛要鬆開美智子,梅津貞夫趕來了。
一眼看到美智子在岡本懷裏,他還親昵地撫著美智子的背,梅津貞夫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挺住,挺住,你要像個真漢子一樣給我挺住。
梅津貞夫心裏道,盯了岡本一眼,便將所有的狂怒衝向龔破夭。
龔破夭——
可哪裏還見龔破夭的影子?
梅津貞夫不由得呆了——
怎麼眨眼工夫人就不見了?
好像是為了安慰他,從北麵百米外的地方傳來了龔破夭的聲音:“拜拜先了,後會有期。”
“是個好漢你就不要逃。”梅津貞夫回過神來,大聲地吼。
哪裏還有回音?
待聲音傳過來的時候,龔破夭人也飛到半裏外了。
李紹嘉追上龔破夭,喘著氣道:“老大,幹嘛不將那騷娘兒送上西天?”
看了他一眼,龔破夭悠然地道:“取人性命不難,難就難在讓對方對你真正地折服。”
“哼,像他們那種魔鬼,心肝都沒了,還會折服誰?”李紹嘉不以為然地說。
龔破夭沒有直接回答李紹嘉的話,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時已接近黎明前的黑暗。
天,很快就要亮了。
正是感到天快亮了,龔破夭才全身而退。而且,除了梅津貞夫趕來的腳步聲外,還夾雜著七八個人的輕微步音。
聽聲音,那七八個都是輕功了得的人。
龔破夭一下就猜到了是滬中八虎。
對付岡本,他相信自己不成問題。但加入了八虎,誰勝誰負,他就沒有多大的把握了。
即使一時能應付得了,但天一亮之後,岡本的援兵就會源源不斷地殺到。
“老大,我們要去哪?”李紹嘉換了個話題,盡管這個話題也是明知故問。看龔破夭走得這麼輕鬆,就不像是落荒而逃、找不著北的人。
“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去?”龔破夭故意說得虛泛。
李紹嘉不吭聲了。
龔破夭笑笑:“留些記號吧。”
“方向?”
“南。”
“過江?”
“沒錯。”龔破夭道,身子微轉,已從正北轉向西。
劃了一個大弧,他們轉回到了美智子棄船的地方。
船還在。
上了船,李紹嘉禁不住道:“老大,邕江南麵,可是小日本的地頭啊。”
“怕啦?”龔破夭笑問。
李紹嘉挺了挺胸膛:“誰說我怕了?”
“那就專心劃船吧。”龔破夭道,然後走向船頭。
這邊梅津貞夫得不到龔破夭的回音後,拔腿就想追,卻被岡本喝住:“梅津,別追。”
本沒多大信心去追的,聽岡本這麼一喝,梅津貞夫偏偏生出要追的決心,話也不答,雙腳就生了風。
岡本望著梅津貞夫的背影,尷尬地笑了笑。
論軍階,他雖然比梅津貞夫高,可人家是鈴木俊三的貼身護衛,來自總部,不說見官大三級,也是帶著尚方寶劍一樣,不用買誰的賬。
美智子也離開岡本的懷抱,安慰他道:“別管他,他就那個德性。”
“嗯。你沒事了吧?”岡本關切地問。
“沒事。”美智子答,然後目光感激地望著岡本,“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岡本笑笑:“我們還用這麼客套嗎?”
美智子嫣然一笑,欲撲入岡本的懷裏,滬中八虎卻嗖嗖嗖地飄到了他們身邊。
“師兄,我們來晚了?”龍虎問。
“不晚不晚,有的是機會。”岡本話中有話地道。
望著怪模怪樣的八怪,美智子心裏就像吞了一隻蒼蠅,感到惡心。但仍忍不悄聲地問岡本,“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今晚。中村特地叫他們從長沙那邊趕來幫我們的。”岡本道。可他心裏很清楚,他的師弟中村,很希望借此報當日之仇。
“八怪本就是屬於你的人,有什麼幫不幫的?”美智子不以為然地說。
岡本知道美智子看不起八怪,便朝八怪揮了揮手,“先回去吧。”
八怪即刻飛散了。
這時,美智子才感到雙耳火辣辣的痛,不由苦了臉。
“怎麼啦?”岡本也是明知故問。當他將美智子攬入懷裏的時候,已看到了她的傷耳。
“沒啥,我們走吧。”美智子很想撲入岡本的懷裏撒一下嬌,卻咬牙忍住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堅強。一旦軟弱,在岡本懷裏流淚的話,她在岡本心中的形象就毀了。
岡本自然知道美智子要強,也沒再追問,身形一晃,便朝回城的方向飄飛起來。
話說飄飛了一陣,梅津貞夫感到臉上一陣寒意襲來,心裏打了個哆嗦,雙腳也軟了似的,無力再追。
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不敢。
臉上的寒意,初是寒,繼而就寒中帶冰,一把把冰刀似地從他的脖子砍向他的腳骨。
龔破夭就像藏在某個地方,手裏握著飛刀,正等著他的到來。
一個李紹嘉就夠他受的了,再加上個龔破夭,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時他才覺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憑一時之氣竟然犯了孤兵深入的大忌。
好在這時天快亮了,龔破夭他們不會回身痛擊自己。否則,自己恐怕也要像手下一樣,身首異處了。
梅津貞夫不敢再停留,馬上轉身,朝著南寧城狂奔。
他狂奔並非因為懼怕,而是因為心中的怒氣。
因美智子背叛他而起的怒氣。
看著美智子情人一樣依偎在岡本懷裏,顯然早已忘了他們當日的山盟海誓。
沒錯,岡本是她的頂頭上司。如果是鑒於岡本的淫威她才屈服的話,梅津貞夫還可以理解,心還會好受一些。
可看他們兩人那種親密的神態,顯然是兩情相悅,自然而然打得火熱的。
因為寂寞,美智子連有婦之夫也不在乎?
梅津貞夫無法理解。
想到自己的戀人赤身裸體地和岡本躺在床上,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與其說他是狂奔,倒不如說他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今村均的總部。
一走進自己的房間,他就直奔衛生間,脫光衣服,用冷水拚命地淋灑自己的身體,希望水的寒冷也冷卻他心中的怒火。
美智子和岡本這對狗男女已夠他氣絕的了,可當他對著鏡子看到自己英俊的臉被劃了一條長痕時,幾乎氣怒得絕望。
英俊著,美智子都背叛他。
這下破相了,他是連岡本都不如了,更難討回美智子的芳心了。
她是個婊子,她是個婊子。我還在乎她幹什麼?
梅津貞夫憤憤地罵。
可他心裏越罵,美智子的胴體就越亮在他的眼前,令他生出立馬要將她擁入懷裏的強烈欲望。
這欲望越強,他又越覺得美智子離自己越遠,丟下虛虛空空的他。
這愛與恨的煎熬,無疑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梅津貞夫再也挺不住了,雙腳一軟,“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抱頭痛哭。
過了江,龔破夭和李紹嘉又飄飛了十多裏才潛入了龍門小鎮,進了一座他和範庭蘭事先租下的小樓房。
“老大,你真是狡兔三窟啊。”李紹嘉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由衷地道。
“三窟算什麼?還五窟六窟哩。”龔破夭略帶誇張地說。
“有吃的嗎?肚子餓死了。”李紹嘉嚷道。
龔破夭笑說:“沒吃的,我還算什麼主人?”
李紹嘉反應倒快,倏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直奔廚房。
不一會,李紹嘉便端出兩大碗紅薯湯來。
“不是有臘肉嗎?”
“老大你是考我吧?一大早煮臘肉,是想小日本聞香來捉我們?”李紹嘉說罷,又補充道,“這違反常規的事,能逃過小日本的狗鼻子?”
“行了,吃吧。吃飽了睡覺。”
“睡一天?”
“應該沒問題。鈴木俊三要走的話,也是明天再走。”龔破夭推測道。
“嗬嗬,你讓我在那家夥的臉上留下標記,就是為了便於老範他們蹤他吧?”李紹嘉開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