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四五章 岡本的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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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津貞夫冷靜了下來,馬上就感到自己中了龔破夭的調虎離山之計。自己對李紹嘉這般狂追猛打,實是被牽著鼻子走。
危險。
美智子定然處於危險之中。
梅津貞夫轉過身,拔腿就往回追。
美智子與他擦身而過,連擁抱一下都沒有,顯然是被龔破夭他們傷害得厲害,心存恐怖,期望他能阻擋住龔破夭他們。
你在美智子心中,是希望,是力量。
可你輕易就上當了。
梅津貞夫一邊跑,一邊就感到了後悔。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這麼一想,梅津貞夫不由得精神大振。
然而,梅津貞夫來得太遲了。
美智子從他身邊飛閃而過,飛跑了沒一陣,脊梁骨就寒嗖嗖起來。
不用回頭,她就知道追著自己的是龔破夭。
這鬼人,看似文氣儒雅,目光似乎也很清純。沒有和他交過手的人,都以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三兩招就可將其搞掂。可曆經不到半個夜晚的交鋒,美智子就感到龔破夭不是人,而是了。龔破夭身上無處不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力量。這力量像什麼——
海嘯?
雷鳴?
她也搞不清楚。反正是一種強大的逼力,逼得刀山火海也為之讓路。
怎麼,龔破夭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僅僅是因為他的功夫深?
顯然不是。
功夫的力度能傷筋、能斷骨,卻未必能攝魂震魄。
在美智子的感覺裏,即使將龔破夭千刀萬剮,也剮不去他閃射出來的力量。簡言之,龔破夭即使被打死了,也不會輸的。
這才是最可怕的。
脊梁骨寒嗖嗖的,美智子知道自己逃不脫了。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龔破夭也會像鬼魂一樣死纏著她。
從龔破夭寒嗖嗖的目光裏,她分明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像是要為誰報仇的殺氣。
是那對漁翁漁婦?
哼,兩軍相爭,殺些人是正常的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美智子覺得龔破夭是小題大做。
不管她怎麼想,雙腳都本能地狂奔著。而她的心已經被龔破夭殺死了千回萬回似的,早已到了絕望的境地。
尤其是見龔破夭輕鬆就避過梅津貞夫,並讓他吃了幾腳,她心裏已經明白:沒有誰能阻擋龔破夭對她的追蹤。
當初愛上梅津貞夫,並不是因為他是個英俊帥哥,而是因為他的功夫了得。梅津貞夫出生在柔道世家,柔道功夫本已一流,加上他聰明絕頂,將空手道、拳擊的技法也融為一體,那可是打遍全校無敵手,連教官都被他打趴在地上。他已然是她心中的英雄。
美人愛英雄,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她亦不例外。
在學校的樹林為梅津貞夫獻身,她就覺得自己是獻給了最可愛的人。梅津貞夫撫摸著她的身子,她即如觸電般幸福地戰栗著,恨不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為梅津貞夫鋪出一片月色。
可她也是好強的人。
從特工學校畢業後,她和梅津貞夫就各奔西東了。特別是遇到了岡本之後,梅津貞夫在她的心中就漸淡漸遠了。並非是因為分開的時間長了,情感才變淡的。而是岡本在她的眼裏,更多了一種成熟和智慧,而這成熟和智慧一下子就將她迷住了。
開始,岡本對她是冷淡的,隻當她是他自己的手下,是他可操縱的工具。她也不在乎。她很清楚越是表麵冷淡的人,內心越是藏著一座火山。關鍵是如何將其火山引爆。
她也知道,特工訓練女色那套,在岡本身上不會有用。撒嬌、哆氣、假扮純情、裝作溫柔,隻能被他小看。因為這些都是從女色到女色,與妓女沒什麼大的區別。最終的武器也就是肉體,而非精神的共鳴。
因此,美智子在特工戰中時常使出她那套獵熊的本領,每每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
漸漸地,岡本的目光便從冷淡,轉為欣賞。
再從欣賞,轉為熱烈,這個過程很快。
同是色色的目光,岡本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就不僅僅是穿過她的衣服,直達她身上的隱秘部位,而是將她的隱秘部位望成櫻花、望成草原。他就像是花中的蝶,就像是原上的馬。她以她的花之美,呈現他的蝶之舞。她以她的原之寬,任他的白馬騰之不盡,越奔越有奔頭。
這當就是兩情相悅。
而這兩情相悅更多的是來自精神、來自靈魂,而非肉體。
岡本是個事業型的人,也是個工作狂,更是個魚和熊掌都要兼得的完美主義者。
美智子欣賞岡本的,也正是這一點。一個完美主義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浪費一寸光陰。大多時候,她和岡本的性愛都是在白天完成,而不是借著長夜在床上反複纏綿。
依她自己的形容,她和岡本的性愛就像火山爆發、電閃雷鳴,總是能夠酣暢淋漓。淋漓之後,身上仍然烈火熊熊、電閃不斷,轉化為工作的狂熱與動力。
在她的感覺中,這是梅津貞夫所不能給她的。
因此,經過梅津貞夫身邊的時候,她沒接受他的擁抱,就在於她覺得自己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美智子了。
當然,她也不希望梅津貞夫看到自己被毀的容貌。
脊梁冷嗖嗖。
美智子絕望至極。
絕望至極的她,突然又生出要為岡本而死的念頭。
死了,在岡本的心中就留下永遠的完美,她也會贏得岡本永遠的愛。
狂奔著的雙腳,突然就停住了。
龔破夭不由一呆——
美智子想幹什麼?
“哈哈”一串笑聲傳出,岡本便鬼影一樣飄到了龔破夭麵前,譏嘲道:“龍老板,不不不,應該是龔老板,夜來的生意特好吧?”
龔破夭停住腳步,也“哈哈”一笑,反唇相譏:“承蒙岡本經理的貢獻,收成還不錯。”
“可惜你的生意做錯了對象啊。”
“不會錯的。從你踏入中國的那一天,就應該想到會有對手和你做生意的。”龔破夭淡然地說。
岡本的臉色變了變,語鋒仍利:“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看看現在的天下,都是誰的?”
龔破夭故意望了望天:“我望著,就是我的天下吧。”
“龔老板,你也太狂了。螳臂擋車,結果會如何?”
“可惜我不是螳螂,你也不是車。你大不了,就是一隻狗卒。”
“那得試過才知道啦。”
岡本的“啦”字剛落,人已飛身而上。
人邊上的時候,身形邊拉長,形如靈貓。
非柔道。
非空手道。
那是什麼東西?
龔破夭的大腦迅速地飛轉。
接招再說。
“怎麼就像鬼一樣了?”龔破夭使出太極雲手,先將自己雲虛了再說。
一股罡風砍來,有如風刀。
“嘿嘿,鬼亦人,人亦鬼,勝者乃是王,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岡本得意地說。
龔破夭的太極雲手雖然化開了岡本砍來的罡風,但手臂仍感到陰森森的寒。
陰陽功?
難道他的功夫與陰陽功有關?
滬中八虎龍鳳馬神黑白猛笑,他龔破夭已經見識過,其功以陰陽功為厲器,先用陽功惹你生氣,令你神不守舍,再用陰功攻擊你,一招致勝。
龔破夭不由道,“岡本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會偷學中國功夫吧。”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可以花了數十兩金子才學到手的哦。”岡本忘形地道,“這叫以夷之功製夷。”
“就怕你學到的隻是皮毛,連滬中八虎都不及。”
“什麼滬中八虎?”岡本裝癲賣傻。
“算是你的另一門師弟吧。”龔破夭譏道,又接了岡本幾招。岡本的虎手仿若靈貓的雙爪,時長時短、變化莫測,看似漫不經心,但每一招都是欲置對方於死地的狠招。龔破夭則以不變應萬變,連接幾招用的都是太極雲手。在旁人看來,他龔破夭好像沒招了似的。
隻有岡本才知道厲害。
簡簡單單的雲手,從龔破夭的雙手裏使出,竟然千變萬化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化解了他的陰陽虎手。
既已被點破,岡本也就毫不隱瞞:“是的,八虎就是我的師弟,難道你能吃了他們不成?”
“吃不吃,你問他們才知。”龔破夭道,心裏卻有點疑惑,若果八虎是他的師弟,那麼,他岡本從他們未到雲南之前,就已經開始盯上他們了。若果是這樣,他們的特工隊,早就被他岡本掌握了啊。但看情形,岡本隻對他和範庭蘭起了疑心,對其他人還知之甚少。那麼八虎為啥又會出現在雲南?難道八虎並非他岡本直接指揮的人?
“嘿嘿,早就問過了,他們都好好地享著福,哪像你這般不識抬舉?”岡本含譏帶諷地說,希望激怒龔破夭。
龔破夭卻笑笑:“以你這小孩子的本事,也想抬舉人?白日夢做得太多了吧。”
“放肆。”
一聲怒斥,美智子竟然加了進來。
她在絕望之際聽到了岡本哈哈的笑聲,馬上像黑暗中見到了太陽,絕望的心頓然升起了烈火,便回過身來看岡本對龔破夭進行攻擊。
看岡本攻之不下,還被龔破夭譏笑,她就再也忍不住,衝了上來了。
“叭”的一聲。
龔破夭出手就給了她一掌,冷嘲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