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一七章 獵人式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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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特工隊幾乎都是在龔破夭的帶領下,深入叢林進行獵人式的訓練。
尉遲風讓他當隊長兼教官,目的很明確,似乎在挑選他們之前,就已經設想好了。
當龔破夭說第一步先訓練打飛禽時,尉遲風就說好,馬上將十二支雙筒獵槍抱到他們麵前,還是德國造的。這自然比火藥槍先進多了,省去了往槍管裏填火藥、充鐵沙的麻煩。
每人肩挎一支獵槍,腰掛一排霰彈。霰彈裏裝的不是鐵沙,而是一顆顆小鋼珠,無論是射程還是準確度,都比土製的火藥槍強多了。
特工隊裏頭,就他龔破夭是獵人。
第一回打獵,趙卓賓他們都感到很新鮮,也顯得特別興奮。出發之前,李紹嘉就大聲地對鄭大廚道:“今晚吃我們的戰利品吧。”
“好的,好的,我等著你們勝利歸來。”鄭大廚嗬嗬地笑說。
進入林子,龔破夭試了幾槍,便知道打飛禽的最好距離是60—80米。太近,霰彈散得不夠開,要麼將目標打得粉碎,要麼打不中目標;太遠,霰彈又散得太開,即使打中目標,也可能隻是中了一兩顆,僅將目標打傷而已。
龔破夭便將這種情況跟他們說了,接著又道:打飛禽的要點,既要眼明手快,又要掌握好距離和提前量。
“這沒什麼,和平常打活動靶是一樣的吧。”李紹嘉道。
“嗯,差不多吧。”龔破夭笑答。
對於營地周圍的林子,龔破夭早已經去實地踩過點。哪片山林多飛禽,哪條山穀有野豬,哪片林裏多野兔,哪條山穀有狐狸,他都了然於心。
往西走了十幾裏地,他們到了一片矮叢林。這裏有草有木,視野相對開闊。鳥聲則一路陪著他們。
鷓鴣“呱呱呱啊”的明亮叫聲,也從不遠處傳來。
“大家小心了。”龔破夭道。
眾人便將獵槍握在手中,目光四射,注視著四周的一草一木。
突然一串“咯咯咯”的聲音響起,一隻肥胖的野雞從他們身前數十米處飛了起來。
“叭。”
“叭叭。”
一時之間,十一支獵槍同時響起,射出了漫天的霰彈。
獨龔破夭沒有開槍。
野雞的翅膀扇了扇。
李紹嘉不由高興地大喊:“哈哈,打中了,打中——”
打中個屁。
隻見野雞扇了扇翅膀之後,就朝他們扭扭屁股,故意氣他們似地又“咯咯咯”地發出一串叫聲,然後悠然地飛到了對麵的山崗上。
連根野雞毛都沒打著。
李紹嘉他們麵麵相覷,很是尷尬。
怎麼說,他們也是神槍手,舉起步槍、揮起盒子炮,要打中百米外的雞蛋都不成問題。何況持的是霰彈獵槍,野雞又那麼肥胖……
“注意距離。”龔破夭隻說了這麼一句。他們即刻醒悟:野雞“咯咯”叫著飛起的時候,已經在五六十米的距離外了。野雞背對他們而飛,等他們舉槍射擊時,野雞雖然還在有效射程內,可彈已經散了,霰彈都擦翅而過,隻是彈氣令野雞的翅膀扇了扇而已。
槍聲一響,鷓鴣就收了聲。其他鳥兒也是飛的飛、藏的藏。矮叢林立馬歸於沉寂。
繼續往下走。
接著不是遇到斑鳩、竹雞,就是遇到白鶴、野鴨。
霰彈打出不少,仍然是一無所獲。
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走到斑鳩飛起的一片竹林,龔破夭對他們笑笑,然後道:“你們繼續往前走,我在這呆一會。”
不知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但都相信他龔破夭有名堂,便依言往前走,留下他一個人。
走進竹林,龔破夭發現這裏很茂密。
這是斑鳩的家。
找了一處草叢,龔破夭躲了進去。
不一會,一隻斑鳩飛回來了,在竹梢上“咕咕咕咕”地叫著,但脖子轉著,目光四射著,顯然是隻“偵察員”。
果然,過了一會兒,幾隻斑鳩又飛回來了。
這是“先頭部隊”。
龔破夭並沒有理會它們。
直到幾十隻斑鳩飛回來,在半空盤旋著尋找落腳點時,龔破夭才找了一個最佳角度,連開了兩槍。
霰彈長了眼睛似的,“撲哧、撲哧”地鑽入斑鳩的體內。
十幾隻斑鳩身子一扭一翻,即刻紛紛墜地。
等龔破夭走出草叢,撿起一隻隻斑鳩時,李紹嘉他們已氣喘籲籲時地跑了回來,望著一地的斑鳩,驚訝不已地道:“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打到它們啊。”
“沒啥,鳥為食亡。我知道它們要飛回來的。”龔破夭笑答。
“不會這麼簡單的,肯定有什麼名堂。”
“是啊,聽說人家捉田雞的,就是會唱田雞的情歌,將田雞誘到身邊,一一笑納。一夜捉百兒幾十隻田雞是等閑之事。老大你應該也是唱了斑鳩情歌吧?”李紹嘉引經據典地道。
笑了笑,龔破夭方道,“唱情歌倒沒有,但我對它們比較熟悉是真的。也就是說,打飛禽不能蠻打,而要掌握它們的屬性。就象打斑鳩,你追著它們打,是永遠都追不到的。它們靈得很,你人未到,它們已飛得無影無蹤,且飛得快。但它們也有很愚蠢的一麵,習慣在一片竹林尋吃,打死它們,它們都要回到這片竹林。所以不用追,等著就行。”
“嗬嗬,原來打飛禽還有這麼多名堂。”李紹嘉撓著頭道。
“再說打野雞,你就不能等到它飛起的時候才胡亂地打。事前就要判定它所在的大致地方,然後根據地形地物判斷它會往哪個方向飛。最佳的方向,是它對你橫著飛、斜著飛,而不是背對著你飛。它橫著飛,你隻要掌握好提前量,就幾乎是百發百中。它背對著你飛,那是它飛得越遠,你的霰彈越散,打中的機會就越少。”龔破夭說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打獵和兵法是一樣的,都要知己知彼。”
服。
人人心裏都服。
雖說這天他們沒打著一根鳥毛,卻增長了不少見識。
直到第三天,他們終於在龔破夭的調教之下,開始有所收獲了。
第四天,龔破夭讓他們兩人一組、三人一組進入叢林打獵,任他們自由發揮。
然而,他們傍晚歸來,卻一個個都成了苦瓜臉。
“它們都欺負我們,連隻影都不讓我們見到。”李紹嘉對龔破夭嚷嚷道。
龔破夭笑了:“你們都是打飛禽心切吧?”
“是啊,巴不得一槍就打下幾隻。”
“那我問你們,當有人對你充滿仇恨的時候,你能感覺到嗎?”
“當然能啊。”
“那你們能,飛禽就不能?你們一股殺氣地去,還不早把人家給嚇跑了?”
“這——”
“那你幹嘛不早跟我們說?”
龔破夭看了看他們:“說了,你們也會不以為然的,隻有親身經曆過了,留下的印象才深,才會牢牢記住,是不是?”
“嗯,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不用龔破夭說,他們便充滿信心地去出獵了。
傍晚歸來,他們一個個仍然是苦瓜臉——
“老大啊,我們都不殺氣了,仍然不見它們上鉤哦。”
龔破夭笑說:“想想在白水寨,陪酒姑娘都懂得循序漸進,才讓你們感到親切自然。何況是充滿野性的飛禽,能一兩天就親近你們了?嗅到生人的氣,它們就躲得遠遠的了。”
言之有理。
“但你呢,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李紹嘉不解地道。
“蠢。”郭超常反駁李紹嘉,“老大是獵王,早已跟飛禽走獸通了靈,到哪還不是象老熟人一樣?”
嘿嘿,終於開竅了。
破夭望著他們,臉上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