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蘇湘深吸一口氣，繼而說道：“在我認為是意外，而並不是什麼詛咒。”
    “蘇蘇……”秦無歌眼神不定的看著蘇湘，想要出言勸阻。
    “無歌，我自由分寸，放心吧。”蘇湘給了秦無歌一個肯定的眼神，轉身對胡捕頭說道：“不知捕快大人可否挺小女子一言？”
    “姑娘請說。”
    “不知大人可曾聽說過‘煤氣’？”
    “煤氣是何物？”
    “煤氣是由炭產生的，簡單來說，炭在燃燒的時候，就會產生炭氣，而如果炭並沒有燃燒，而是以一種我們看不到的狀態在消耗，那就會產生煤氣，煤氣無色無味卻有劇毒，會讓人在熟睡中死去。就在剛才，我問過和死者同屋的巧兒，巧兒說她二人住這間屋子不過半個月，之前這間屋子是沒有人居住的，而後來，我在火炕之上看見灑了水的水壺，以及已經滅掉的灶火，才明白，原來是從壺裏流出的水撲滅了灶膛裏的火，才會產生煤氣。杏兒正是死於煤氣中毒。”
    “這……從沒有人如此解釋這種死法……”薑仵作不解的問道。
    “那我想問一下，有人說這是詛咒所致，那以前也是因為詛咒而死的人都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都是屋子中有沒有燃盡的炭火？而且是門窗緊閉？總是在清晨才會被人發現？”
    薑仵作點點頭：“這個倒是聽說過，曾經不是很在意，但聽姑娘如此一問，那些因詛咒而死的人的案發現場，卻是有這些共同點。”
    “那就是了，所以我說這不是詛咒，而是一場意外……”
    “多謝姑娘指點，這案子我還要回去稟報我家大人，就不多留，等結果怎樣，我定會給貴府一個交代！”
    “胡捕頭慢走！”
    秦無歌吩咐秦忠將捕快、仵作等人送出去。又找來巧兒：“你去大嫂那裏知會一聲，叫她莫要再傷心難過了，杏兒的後事我已經吩咐秦忠，你去好好照顧一下大嫂。”
    “是。”巧兒應聲而去。
    “蘇蘇，剛剛那煤氣之說，你說怎麼知道的？”秦無歌同蘇湘一邊向著天瀾閣走，一邊問道。
    “書上看的。”
    “你看的那些書上寫的可真多……”
    “有時間我就一點一點的都交給你！好不好？”蘇湘挽起秦無歌的胳膊，笑眯眯的說：“不過……現在我餓了……早晨就沒吃多少，又忙活了一上午，你帶我去吃飯好不好？”
    “好。”秦無歌掛了一下蘇湘的鼻子：“怎麼覺得你總是想吃東西……”
    “我屬大象的！”
    ……
    夜靜如斯，滿天的星鬥泛著光華盈盈閃爍，如此寂靜的夜，總會給人以好夢。天瀾閣的書房之中，搖曳的燭火，映出一牆斑駁的影子。秦無歌坐在書桌前，眼睛盯著麵前攤著的一張宣紙，一隻手撩著袖子，另一隻手捏著墨塊慢慢的細磨著。
    “主人！”夜魅跪在地上，低低的說道。
    “說。”秦無歌緩緩的問。
    “柳魅那邊傳來消息，大少爺身邊有梁王的人出現，代號是鷹。屬下覺得，醉魅的死不是蘇主的推測那麼簡單……”
    “嗯。把醉魅的屍體送至天影宮，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手法，可以讓人如此無聲無息的死掉。”
    “是！”
    秦無歌放下手中的墨塊，正欲提筆，聽見外麵傳來青草的聲音：“三少爺？您在嗎？”
    秦無歌看了夜魅一眼，放下筆便向書房門口走去，打開門，身後早已空無一人。見青草站在門前，便問道：“何事？”
    “蘇姑娘說睡不著，讓奴婢過來問三少爺能不能過去？”青草恭恭敬敬的問道。
    “走吧。”秦無歌將書房的門一關，便向著蘇湘的房間走去。
    屋中燈火通明，桌上擺了幾個小菜，一壺酒，兩個酒杯。蘇湘正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微曲，輕輕叩擊這桌麵，見秦無歌進來，也沒起身，而是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秦無歌坐下，將兩個酒杯都倒滿酒，遞與蘇湘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邊喝便問道：“怎麼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就是想找個人喝酒，結果她們幾個誰都說什麼有違家法。”蘇湘斜眼看看門外的青草、青葉，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光，卻被嗆得咳了起來：“忘了，這是白酒……”
    “心情不好？”秦無歌將兩人的酒杯斟滿。
    “嗯。”蘇湘悶悶的應了一聲，又將手中酒一仰頭全部喝下，這次倒沒有像剛剛那般被嗆著。
    秦無歌起身，走至門口吩咐青草、青葉：“你們先下去，有事我自會叫你們。”
    “是。”
    關上門，秦無歌坐回桌子旁，輕握住蘇湘的手，說道：“月色，有什麼事，盡管告訴我，不要這樣一個人憋悶著，看見你如此，我不知該怎麼辦……”
    蘇湘抬眼，看見秦無歌明亮的眼睛，將手不漏聲色的抽了出來，站起身，一手持了酒壺，一手持了酒杯，連續喝了兩杯之後，定定的看著秦無歌問道：“無歌，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