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如夏花】 第30章 所謂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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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天空的高度,越覺得自己無知,可是,就這麼膚淺,怎麼辦呢?我們都是人,再平凡不過的世人。——《夏紀》
高達五米的巨大圓形水晶吊燈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了下來,倒映在明亮的淺灰色大理石地板上。彩色的石柱上微微顯露出山水的圖案,鑲著明黃的金邊。折型的樓梯依著大理石牆壁,蜿蜒向上,古色古香的扶手下,一串串紅色的水晶組成的圍欄閃著誘人的光彩。香氣襲人的葵百合整齊地擺放在樓梯上。
空曠的大廳內,長形的,方形的,菱形的,橢圓形的吊燈垂在不同的餐桌上麵,雪白的桌布,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高背椅子,彩色的水晶閣子上,放著一個個玲瓏精致的小裝飾。金碧輝煌的大廳彰顯著一種極致的奢華,猶如一座夢幻的宮殿。
高大的暗紅色木門被身穿白色製服的侍者緩緩打開,樂夏摘了墨鏡走了進去,圓形的房間,180°的環形視角,坐在這裏,可以清楚地看見腳下的城市。蜿蜒的江水穿城而過,長長的拱形吊橋橫亙在河岸上,那邊高樓鱗次櫛比,濃鬱的綠蔭與那高高的銀灰色相比,那麼矮小,那麼微不足道。
“路上沒出什麼意外吧。”衛子風笑嘻嘻地走過來,頗有紳士風度地替樂夏拉開椅子。“名人效應果真不同凡響。”
這幾天,衛氏旗下的傳媒公司,不光收視率暴增,就連報紙和雜誌的銷售量也直線上升,如同被打了一針興奮劑般,七月的尾巴輕輕一擺,卷起了翻天的巨浪。君氏莊園的山腳下,更是雲集了大片的中外記者,要知道君氏的製造業,在國際上絕對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就連浮塵的前後門,也被鬥誌昂揚的記者圍個水泄不通,傳聞君家的大小姐一向偏愛去浮塵。人們費盡心思地想要挖出一絲內幕,君氏的大小姐到底是否安然無恙,某後的黑手又會是誰?隻需要一線的消息,足以使他們一夜成名。
“還蝴蝶效應呢。”原本指望那些人能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畢竟媒體的力量不容小覷,誰知說全是一些無用的廢話。
“那這場龍卷風準備怎麼收場,嗯?”惹惱了她,怎麼感覺他更像受害者。衛子風無奈地看著彩色的手機屏幕上不停閃動的文字。
“查到那些錢了嗎?”樂夏掐了一片修長的竹葉,撚在手中慢慢轉動。
“哪些?賠償金?富家大少還的錢。”
“怎麼回是他?”樂夏拿著竹葉漫不經心地在桌子上畫著數字。
“是蕭石前去向富家大少借的錢。”
他真的沒錢還嗎?還是別具用心,他和蕭石,又是什麼關係?樂夏盯著翠青色的竹葉,似是要看透它的一脈一絡。
清脆的鈴音毫無預警地再次響起,衛子風拿起電話,哀怨地看了樂夏一眼,匆匆回應了幾句,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樂夏旁邊,“大小姐,君夫人的電話,你總不能老讓我接吧。”
“你喜歡多管閑事,不要來煩我。”
“那我是不是算得上你的家人,和未來的嶽母多攀點交情,以後去你家會不會容易些嗯?”衛子風興奮地湊到樂夏旁邊,笑的滿麵桃花。
“衛子風,在這裏做個重力加速度的實驗好不好?看看你和這片葉子誰先落下去,怎麼樣?”
“不要,咱這麼帥,擦著傷著了多不劃算,摔壞了讓你心疼多不好。”
“去,給我調杯酒去。”
衛子風歎了口氣,捧著樂夏的臉,“這件事你到底要怎麼辦?也不回個電話嗎?”
“說什麼,告訴她我沒有被她的情人打死嗎?”
衛子風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寵溺的笑,“真調皮,你就不怕他的畫被炒作然後大賣?”
“那些殘破不堪的畫有誰會買?現在,有人敢買嗎?”沒有哪個人犯得著為幾幅畫得罪君家的人吧。指甲掐過鮮嫩的竹葉,留下一道深深的痕,她不是聖人,沒那麼高尚。
衛子風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打開櫃子,拿出一瓶限量版的紅酒。她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阻攔的了。
半圓形的天花板緩緩地打開,露出了外麵淺藍色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舒適而又安心,這樣的天氣,對於這個城市來說是一種奢侈。灰色的天空停留在記憶中太久了,讓人有些懷疑藍色的天空是不是一種虛構。就像隔壁的那座樓的頂層,無論白天黑夜,陰霾雨雪,永遠都是藍色的天空,潔白的雲,假的天幕,模糊了思緒,徜徉在虛幻的城堡中,都願意幻想自己是那個王子或公主。
“看什麼呢?空中花園,還是巴別塔?”衛子風端過一杯紅酒,遞給樂夏。
“我把浮塵送給你怎麼樣?”樂夏轉著高腳的水晶杯,嫣紅的液體在杯中旋轉。
衛子風猛地一怔,放下杯子,大步走了過來,盯著樂夏,“出什麼事了?你要去哪?”
“開玩笑,我怎麼舍得。”樂夏用手托著下巴,微微一笑。
衛子風誇張地拍著胸口,“嚇死我了,大小姐,你送給我我還不敢要呢,怎麼,錢太多了揮霍不完嗎?”
怎麼會呢?若真有揮霍不玩的財富,她又怎麼會安命呆在這兒。雖然很不情願,可是離開這些她拿什麼來生存?若無身後雄厚的資本,她又怎能過的如此隨心所欲,至少,在他人看來是這樣的。擁有一些,必將會失去另一些。她是奢華的金籠中培養出的鳳凰,若流放在荒郊野外,這會比死更加令她難以接受。腳裸上拴著的金鏈子有多長,她才能飛多遠。
有人一字千金,而她寫下的字,或許價值千萬金,那就是她的名字,背負一生的烙印,無可改變的事實。或許出生的那刻起,她該被那殘酷的測試淘汰掉,可是沒有啊,命運從那一刻就被注定,一切源於最初。
被保鏢護在中間,通過特殊的通道向外麵走去,她大可不必如此,至少遊戲還沒結束呢,泄露了結局可是太過無趣呢。純黑色的大理石柱子中裹著白色的斑點,莊嚴中帶著一絲冰冷。黑色的勞斯萊斯銀魅準確地停在樂夏麵前,一旁站著的保鏢恭敬地打開了車門。
“等一等,等一等。”稚嫩的童聲從那邊傳了過來,一個矮小的花童抱著一大束玫瑰,遲疑不決地站在遠處,不敢上前。
警惕的保鏢迅速將樂夏護在中間,另外兩個朝那個孩童走去。
“一位先生讓我送的花,給,給小姐的,我,我…。。”小花童有些緊張,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不安地看著身穿黑色製服的保鏢一點點逼近,眼睛上蒙起了一團霧水。保鏢奪過花束,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確認安全才拿著花束走了過來。
一大束嬌豔的玫瑰,安靜地靠在沙發上,火紅的顏色,濃綠的葉片,微綻的花瓣一瓣包著另一瓣,高昂著頭,驕傲地打量著四周。濃鬱的香氣四下飄散,那麼清新那麼甜。樂夏抽出放在上麵的卡片,輕輕打開。很少有人知道她會從那裏走,除非…。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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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嗎一句話就哽住了喉
城市當背景的海市蜃樓
我們像分隔著一整個宇宙
再見都化作烏有
——張靚穎《我們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