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如夏花】 第27章 遇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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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的背後,誰在圓舞,誰流放了孤獨?——《夏紀》
碧青色的水麵上,蕩起點點漣漪。白色的沙灘,白色的碼頭。溫柔的風在海麵上輕歌曼舞,吻過遊人的臉頰,吹亂了鬢發。天邊,一片墨色的雲,像是上帝用刷子上上去的,那麼自然,那麼瀟灑。暗紅色的太陽,從那片雲後,不情願地走了出來,羞澀的麵容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一絲方帕,巧笑倩兮,欲說還羞。
幾艘快艇呼嘯而過,打破了瞬間的寂靜。長長的白色的水浪,湧向兩旁,像是彗星的尾巴,飛濺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猶若晶瑩剔透的珍珠,圓潤而又皎潔。船過水合,翻滾著的浪花慢慢平定了呼吸,最終歸於沉寂。被風吹的鼓鼓的帆溢滿了幸福,使勁地膨脹。
孟樓靠在船尾的欄杆上,神色平靜地望向前方。密密麻麻的船隻,枝葉掩蓋下的房屋,紅頂白牆。巨大的十字架,尖頂的教堂。雄渾的鍾聲激起一片海鷗,撲閃著翅膀在上空盤旋。旁邊有人遞過一張單子,孟樓隨手接過,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又遞給了身後的人,“你想辦法,把這筆錢還上?”
“不是個小數目。”蕭石捏著賬單,低頭死死地盯著那些數字。每看一條,呼吸就緊了一分。這麼多畫,他和她…。
“不要動用賬上的錢。”孟樓端過一隻高腳的玻璃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真是個麻煩的女人,沒有足夠的錢供她揮霍,還真養不起她。
似是下定了決心,掙脫了束縛的陽光瞬間光芒萬丈,豔光四射。碧色的海麵閃波光粼粼,像是有無數隻跳動著的精靈。張開手臂,沐浴著陽光,聆聽著海的呼吸,那麼靜。
水的印影,風的輕歌,雲的留痕,浪的柔波。
“為什麼?”眉頭不自覺地輕皺,一時間,他去哪弄這麼多錢?
“賬上的錢留著還有別的用途。”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會根據這些線索去查他的賬戶資料吧。
“為什麼?”低垂了眼臉,望著波瀾不驚的水麵,看久了微微有些暈。
“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她?”那個女人,還真以為她一時興起,原來早有預謀。她故意在另一邊逗留了那麼久,在他即將離開時,走向了另一頭。如果不是他,她會不會勾引另一個男人,在那裏熱吻?想到這些無端地升起了一絲怒氣,手中的杯子也越握越緊,就為了毀掉那些畫,而把他當做傻瓜一樣戲弄,他還以為…。還真是自作多情。
“為什麼?”手中的賬單不知何時揉成了一團,蕭石握著欄杆,轉了個身,不去看那一片誘惑的藍。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做,因為那些畫啊,那個人的畫。
“你的問題太多吧。”孟樓淡淡地回了句,“你若再不動手…。”
淩厲的眼神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蕭石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是在警告他,若他還不動手,保不準他會在做些什麼出來。
海上的天,瞬息萬變,剛剛還是豔陽高照,此刻卻是濃雲密布。沉悶的氣息夾雜著海風一陣陣湧了過來,海水似是也變了心情,有些沉重。巨大的海浪狂嘯著奔了過來,像是氣焰囂張的兵將,在海上橫行。孤傲的風將他的棱角打磨的更加分明,孟樓睥睨著遠方,對著黯沉的天幕,舉起了酒杯。
陽光一點點爬上窗台,再一點點悄然離去。未曾拉開的窗簾,凝固的坐姿,散亂的酒杯,還有桌麵上鋪著的大大的報紙。有人推門而入,屋內吊燈驟然亮起,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人有些不適應,太過刺眼。衛子風坐在地上,愣愣地望著樂夏從門口走了過來。
緊閉的窗簾,歪歪斜斜的酒杯,隨意散落在地上的報紙,樂夏不悅地看著麵前的一切,踢了踢衛子風橫亙在桌邊的長腿,“怎麼回事,你又被哪個女人甩了?”
衛子風抬頭緊緊地盯著她,似是要瞧出什麼端倪,隨即垂下了頭,淡淡地回了句,“你來了。”
樂夏後退了幾步,站在一旁,上下打量著衛子風,似是在研究一頭怪物,“你得絕症了?”
衛子風苦笑了一下,“要是我得絕症了怎麼辦?”
“說吧,喜歡什麼樣的葬禮,我給你準備。”樂夏瞥了一眼桌上的報紙,大大的圖片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麵,真是無聊。
衛子風頭枕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吊頂,呢喃了一句,“我真的快要死了,怎麼辦?”
樂夏拿起一個抱枕,砸在他臉上,走過去跪坐在一旁,掐著他的脖子,“衛子風,你趕快給我收拾這些垃圾,誰現在敢來取你命,我滅了誰。”
“你昨天去哪了?”
“衛子風,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裝什麼深沉,趕快給我滾起來。”
衛子風咳嗽了幾聲,臉漲得通紅,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你掐死我,我就勒死你。”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驀地覺得心安,對著她,他找不出一個生氣的理由,無論他昨天多麼的憤怒。
“明天跟我去巴厘島。”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她可真夠狠的。
“度假啊。”惹禍了,當然得躲啊,她可不想被老爺子禁閉在那偌大的莊園中。
“昨天你為什麼不帶我去,那家夥吻技比我強嗎?”他知道她是衝著那些畫,江源的那些畫去的,可是看著她和他在那裏忘我的熱吻,無端地還是感到憤怒,那個人和她什麼時候已經如此熟悉。
“怎麼,你想賠錢嗎?”
“那點小錢,我願意。”衛子風緊盯著樂夏,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真的願意,如果她吻的人是他,花多少錢他都願意。
樂夏百無聊賴地瞥了衛子風一眼,“你幫我盯著那些還款的賬戶,查一下底細。”
“他惹到你了,還是你和他之間出了什麼事?”
“本小姐就是看他不順眼。”
“隻是如此?”
樂夏猛地站了起來,指了指眼前狼藉不敢的一片,“垃圾,還是滾出去,一分鍾時間。”作勢就要往外麵走去。
“OK,OK,”衛子風伸手搖了搖了鈴,拉著樂夏往外麵走去,“走,咱們喝酒去。”
噪雜的人群如同煮沸了的水,興奮地舞動不止。隔著一層樓板,卻隔開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下麵是“塵世”,上麵為“浮離”。木欄杆的底部,散淡黃的光,曲折的回廊旁,一排排安靜的桌椅,散坐著幾個安靜的人。樓下燈光迷離,迷茫而又清醒的人群,被勁放的音樂抓住了靈魂。壓抑了太久,總需要什麼來宣泄一下,否則不是瘋狂,就會滅亡。樂夏隨著衛子風坐在回廊旁,淡然望著下麵,那邊醉生夢死,而這裏的夜晚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