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多情多感不幹風月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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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淡雲閑,長空列雁,夏景初殘。
    金木三十七年九月十九,金木國的小王爺慕容白娶當朝宰相沈卓文的女兒沈書清。酒肆茶樓書館甚至春香館都炸開了鍋,兩年前的看親當時在大家眼中猶如一場鬧劇,關於慕容白這樣的表演大家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畢竟比那一次次的取消賜婚要有看頭。大家抱著等待的心情看看慕容白能在多久取消這個政治聯姻,可等來的卻是婚禮各種周全的準備,下禮帖,送聘禮,換八字,定佳期,和親宴,一步步均是矚目的焦點。在沒拜堂之前還有人相信這個婚禮是假的,相信的還不止一個兩個人,尤其是自認為了解慕容白的人。
    出嫁前夜,沈書清的房內燈火通明,據說這一夜是不能熄燈的預示著著女子嫁後的光明前程。寒羽躺在床上被燈鬧得合不上眼,稍微光線明亮就睡不著覺不用說這如白晝的燈光了。起身取過床頭夾衣寒羽悄悄繞過床踏板上熟睡的月麗,自從有了那次毒茶事件沈夫人就讓寒羽搬到了這個二層小樓上,並增加了幾個丫鬟,搞的寒羽整天像個囚犯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目光中,連夜晚這個床前踏板上都是輪流睡人。
    寒羽出了房倚在欄杆上看著頭頂的月亮發呆,不知是因為氣候涼了還是天空遠了總覺得秋天的月亮讓人看得心中冰冰涼,不像春天月亮還有溫度,已經過了最圓的時候月亮的邊圍有些微缺模糊,在淡淡的雲環的圍繞下更是顯得飄渺遙遠。
    眼睛越過庭院中大片的芭蕉葉子落在回廊上那搖擺的紅燈籠,燈紗上描的鴛鴦圖在燈火跳躍下似是鮮活了,寒羽看得是暗暗納奇。這不是寒羽來金木國看到的第一場婚禮,幾個人中寒羽是最後一個。
    依蘭第一個出嫁,理所當然是最盛大的婚禮,本來王帝想以王後的規格來迎娶,結果不知哪個環節沒理順隻用了王妃的行頭。寒羽跟在沈夫人身後看著紅錦鋪出的長道和綿延數裏華家的嫁妝,很是搞不明白人前的繁華重要還是人後的快樂重要,當然要是二者可以兼得就不用比較了,很多事情不是內外都一樣的。華家為了名不惜棄了利,王帝和華家可是各取所得犧牲了依蘭。
    進宮前一個星期,依蘭約寒羽話別。華夫人可能覺得大局已定就沒再旁聽,依蘭的帕子濕了一條又一條,告訴寒羽她很痛苦也很懦弱,所以流流眼淚抹抹鼻涕就還要去走家人安排好的路,讓王生忘了她吧。寒羽看著依蘭的眉眼如畫盈盈細腰,歎著氣也無可奈何,假如是自己長大的那個世界,為了愛情不管不顧的年輕人大有人在何來這種猶豫。從華夫人的角度來看依蘭是好孩子,養女應如此,從寒羽的角度來看有時犧牲了不一定就成就了原本的願望,依蘭入了宮是否就能讓華府升一格,值不值也留待時間給答案了。至於王生的問題隻有他自己能解決別人幫不了他了。
    王族的婚禮都定在秋天也隻有秋天能配的上他們的身份,四季之中秋屬金。
    小蓮和書炫是春天成的親,寒羽看到書炫的幸福覺得人一生中走點兒彎路也不是什麼壞事,隻要還能找到原來的路,這樣會更珍惜以後的日子。
    如蕙和勾子傑是夏季成的親,韓碧清和一個父母之命素昧平生的女子組成了家庭組合,聽書炫說,韓碧清是被綁拜的堂寒羽很好奇他的瀟灑當時還在不在。
    寒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嘴角含著笑盤點著身邊熟識的一幹人,看過了別人紅衣加身現在輪著自己了。寒羽的目光落在沈府西南角那被樹木掩蓋的屋群處,一點兒亮光都沒有,那是慕容白下塌的地方,本來王族子弟迎親不必迎到女方家中,半道就行。因為沈家的特殊性老王爺就責令慕容白入沈家迎娶。寒羽好久沒見到慕容白了,禮節都是兩家長輩在操辦不用他們掛心,慕容白倒是時常來信告知一下最近的行程,寒羽都是裝模作樣的瞄兩眼反正不是這個廟就是那個寺,然後再回些無關痛癢的話。白天慕容白到也是月麗彙報的,沒見著人主要是規矩不允許。
    寒羽回頭看看門窗上大紅的剪紙對聯,再看看身上夾衣耀眼的紅,不由自嘲了一下,在那個世界看到馬路上的花車總盼望著有一天自己穿上婚紗和自己所愛的人走上紅地毯,可是結局卻是自己在另一時空要舉行一場古典婚禮還和自己沒愛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寒羽又巡視了一遍自己能看到的整個沈府,明天這裏就不是自己寄存的地方了,雖然靈魂和他們沒有血緣可感情已經打了個結和他們係上了。自己斷了回去的路以後這裏就是自己想回的家了,想明白了什麼是真的,真情是真的血緣關係沒有感情又有何用,感受到沈家人真真實實的關懷對寒羽才是最重要的。佛曰:一切自在源於選擇。
    寒羽的選擇也不是她主動地而是被動接受然後勘破放下自在,當依蘭進宮後寒羽有了時間收集了一包吃食去見了悟,那是一個秋雨蕭瑟的上午,寒羽讓馬車等在寺門外自己轉過了大雄寶殿,就見到了一個瞠目的場麵,一個道場在雨中進行。一圈僧人誦著經圍著一堆高高的木材,木材上麵平板上坐著閉著目的了悟,寒羽搞不清楚是什麼儀式就在一邊觀看,隻見一個僧人頌了句佛號後就舉起了一個火把扔向了悟身下的木材,寒羽心想聽說過油鍋撈錢鋼釘釘身頭撞石板還沒聽說過這練得是什麼功。
    寒羽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了悟怎麼從那火中騰空而起,覺得這種小把戲對能憑空消失的了悟應該是小菜,等到火苗慢慢升起眼看就要湮沒了悟的身體還沒見他動一下。寒羽慢慢有些緊張再仔細看看周圍的僧侶,寒羽的心咯噔一下衝了過去拉著一個僧人的袖子問:“了悟大師怎麼了,他怎麼不下來?”僧人眼眶紅紅的,打著合掌說:“方丈大師圓寂了。”寒羽語無倫次了:“你別胡說,他是個死不了的人,他能去別的世界,怎麼還用死來死去的,快去拿水不然把他的身體給燒壞了。”
    好像為了配合寒羽的話,剛還在不緊不慢起著火苗的木材突然如有神助哄得一聲起了丈餘高的火吞沒了了悟,寒羽呆了一刻猛的叫道:“不行,了悟大師,你不能死你不讓我死你自己倒死了,留我在這兒怎麼辦呀?”喊叫著寒羽衝向火堆這個時光通道要是沒了自己可是再也沒希望回去了,要當一輩子沈書清嗎,原本以為了悟是為了點化自己一旦開悟早晚還是會讓自己回去的。現在他都死了自己還去找誰帶回去呀,瘋狂的寒羽被旁邊的僧人給拖了回來看著了悟消失看著火堆熄滅。寒羽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呆呆的看著細雨澆滅了餘燼,看著有黑黑的水流向低窪,一個人這樣在眼前消失還不如玩以前的憑空消失,那樣他還會回來現在他以什麼為憑借以什麼麵目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寒羽無意識地看到麵前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手尖遞過一個折疊的信箋,茫然的接過信由那人取過了自己緊緊攥著的包裹,寒羽打開信頭頂是一把撐開的油傘。
    “我修完了這一界走了,當初因為有因緣際會所以度你來,什麼時候走要看你的造化,凡事悠然,隨行,隨心,隨緣,不可刻意,注定讓一生改變的,隻在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
    寒羽一遍遍看著手中的字看不透大師又玩什麼遊戲隻知道自己和那個世界要永遠隔絕了,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這裏過客扮演好沈書清的角色就行,因為有了悟在他知道自己是誰,誰知現在卻要成了這裏的主人。寒羽的眼淚滴落在紙上慢慢模糊了字跡,從此以後沒有了解自己的人時間長了會不會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誰。
    淚眼模糊中寒羽又看了一眼手中被淚水浸濕的字,突然發現了無聲無息中有了變化,剛才還是遒勁工工整整的字體現在變成龍飛鳳舞的手體。寒羽忙用衣袖蹭了蹭眼淚定睛細看也不理會麵前遞過的帕子,內容也變了:
    就知道你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也知道你哭的一大部分不是為了我,這個界我不能再呆了時間一長人們就會產生個人崇拜而忘了拜我的初衷,當然對你這種什麼都不信的人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要再苦苦思索你是誰你要到哪裏去,餓了就吃渴了就喝事情就是那麼簡單,你的意念決定你的生活,放下你就快活,不要覺得孤單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我。記得把你給我帶來的吃食放在我的房間裏,然後去享受你的生活吧。
    寒羽勉強辨認完眼前的字,不由破涕為笑看來佛渡人還有不同的方式,因人製宜。心中稍微寬了寬沒來得及細品字中含義,寒羽扭頭看看遞信撐傘的人帶著哭音道了謝,接過他手中的包裹朝了悟房內走去。寒羽邊走邊在心中議論,了悟說的是很對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看身後的麵容無波的慕容白不是也和他一樣早晚也是玩圓寂的料。
    寒羽覺得秋意刺骨了,緊了緊身上的夾衣燈光明亮連個人影都沒留下更讓人無所依。了悟消失後寒羽雖沒有大悟也沒有頓悟,但是倒是絕了有退路的念想一心一意地過眼前的日子,沉下心落下情才更能明白身邊一花一物的心思,自己也覺四平八穩做事情心有所駐,不再浮在事情表麵來看問題了,找到了實實在在活著的感覺。
    看透了事情就樂得自在,一直是在追找自己的根源難道記憶就是自己的過去,沒有記憶的時候自己又是誰了。假如一有意識身邊的人就給你灌輸你是誰誰,然後給你再製造一些證據你也會認為你是誰了吧。其實這些重要嗎,隻有思想靈魂行為統一的時候你才知道自己是誰,環境根本都不重要了什麼環境下你都知道自己的本性,不是物質包裝出來的人而是真實的人甚至可以沒有名字但你自己知道自己,這樣也會明白生活那種餓了吃渴了喝的簡單快樂。
    寒羽覺得一絲倦意襲了來,轉身回了房悄悄繞過發出微微鼾聲的月麗和衣躺在床上,這幾天沈府上上下下忙的不可開交,人人都是累的大喘氣,天亮後又該一團喧鬧了,寒羽慢慢閉上眼想養一養神。
    迷迷糊糊中,寒羽聽到沈夫人叫月麗的聲音然後聽到幾個丫鬟嘰嘰喳喳的要給自己梳洗,被幾個人圍在中間寒羽眼睛都懶得睜開,任她們折騰去了,沈夫人看到寒羽的模樣是又好笑又心疼不時叮囑丫鬟們手輕些。不知過了多久,寒羽就聽到耳邊沈夫人輕聲喚著:“清兒清兒睜開眼睛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寒羽不好再眯著眼就睜開來匆匆朝鏡子瞄了一眼,口中嘟囔著:好看好看。就看到紅彤彤一片也沒看清自己的臉。
    突然院子裏嗩呐齊響鑼鼓震天,嚇得寒羽一個激靈看著沈夫人,隻見沈夫人一身新衣麵含微笑眼噙熱淚的看著自己方明白是啟程的信號,寒羽的心中一下子象打碎了五味瓶。雖說要看到眼前的所有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隔著世隔著界再看過去很多事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作為母親首先她是自己才是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她自己都不能開心又何以能好好對待孩子了,所以不能埋怨她假如她能象眼前的這個母親那麼堅強,也不至於對自己對孩子愛無力。
    寒羽撲到沈夫人的懷中哇的哭出聲,有不舍離開沈夫人也有對自己母親的痛惜,沈夫人理解了寒羽前麵的心情也緊緊抱著寒羽輕輕叫著:清兒,淚水順著二人的臉頰流動,惹得剛才嬉笑喧嘩的丫鬟個個都抽泣著室內一時一片淒然,嫁女兒的心情應該是從娘親心中割下一塊兒肉的感覺吧,從此女兒的生活母親隻能是遠遠地觀望了。
    “吆,你們這是怎麼了,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傷心成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二夫人看到這一幕大呼小叫著,“哭嫁是哭嫁,也不能哭成這樣吧,看看,看看,妝都花了,快快,小王爺就要上樓了。”一句話讓在這喜慶日子中失態的一幹人回過了神,於是又是一番手忙腳亂,聽到門外有人高喝:姑爺進了門領了小姐奔光明。幾人趕緊給寒羽蓋上了一個四麵綴著銅幣的蓋頭,往腰上塞了兩麵銅鏡。
    寒羽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就聽到剛才的聲音又起:“姑爺小姐拜娘親,從此二人一條心”。一隻溫涼的手伸過來拉了寒羽朝一個方向拜了三拜然後牽著她往門口走去,喊話的人又喊:“小姐出了門,從此夫家是親人”。寒羽任由慕容白拉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現在這隻手是自己唯一的力量了。
    踏到地麵的那一刻,鞭炮驀地響起嚇得寒羽一顫沒有了視野人好像特別脆弱,慕容白緊了緊握著的手借著力將寒羽朝自己身邊帶了帶。鞭炮響完,又是高喊:“小姐要上轎,娘家親人話別情。”慕容白鬆開握著的寒羽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寒羽被一雙熟悉的手給拉上,哽咽的叫了句:“二嫂~~~~~~~”小蓮將一個帕子塞在寒羽手中說:“嫁了人你就是大人了,清兒,以後我們都幫不了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小蓮的聲音也有些哭腔了,旁邊的書炫忙接著說:“就是就是,你自己萬事小心,小蓮你放心我妹妹是誰呀,你別激動傷了身子。“
    寒羽忙接到:“是呀二嫂,你別擔心我小王爺會對我很好的,你也要照顧好腹中寶寶。”沈老爺可能忍不了這種悲傷了,揚了揚聲說:“小王爺,我家清兒以後就拜托你了,有事多擔待。”身後的慕容白趕緊上前一步站在寒羽身邊說:“小婿記下了,一定盡力。”沈老爺對喊話的人說起轎吧,寒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等等。”寒羽就勢跪下說:“女兒從此不能在爹娘麵前盡孝,現有一事相求。清兒讓陪嫁的丫鬟留下讓她們代女兒盡全孝道。”沈府陪嫁丫鬟十八人。
    “那怎麼能行,清兒你一個人誰來照顧你,別人也摸不透你的脾性呀。”沈夫人有些急了。寒羽想想身邊一個人沒有也不是個事,就說:“那就讓月麗跟我吧其餘留下。”寒羽也不再給沈夫人說話的機會跪在地上朝沈老爺說話的方向又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寒羽很慶幸有這個方式存在隻有整個人拜倒才能表達此刻感激的心情。
    “小姐上了轎,從此做了別家的人。”這麼絕情的話是讓大家割舍掉太多的依依不舍嗎,寒羽坐在轎中淚如雨下,在一起的日子越長自己也越分不清哪些是清兒該有的感情哪些是自己新生的感情,這個地方以後將是心中的城堡吧。
    手中不知何時捏著那雙細軟的小手遞的小布袋子裏麵塞滿了吃物,小雲兒用屬於她的方式表達著愛意。月麗輕輕取下了寒羽的蓋頭,說是轎其實這是一個豪華版馬車,車內用物一應俱全,慕容白穿紅衣騎白馬挎紅花所以車內隻有寒羽和月麗足顯寬敞。寒羽呆呆的想了會兒心事,就躺下眯著睡覺直到被車外的吵鬧聲給驚醒。
    “玉兒,別胡鬧了,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懂,快回去。”慕容白的聲音,“你說呀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麼能懂,我看你就會騙人,不喜歡我就直說不喜歡我幹嘛騙我說你一輩子不娶親,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娶得是什麼東西,不是人嗎?”來者不善,寒羽聽著這女子聲如嬌鶯言辭犀利想是一個又漂亮又潑辣的角兒,就坐直身子示意月麗給自己蓋上蓋頭,月麗本來一臉不平看到寒羽眼睛含著笑意就也放鬆下來將蓋頭蓋在寒羽頭上。
    寒羽聽到車外有拉扯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聽到女子抽噎著說:“慕容兄長,你一直讓著我的想不到你真的動手,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馬蹄聲響漸遠,寒羽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這一路要經過多少場這種鬧劇,本想著討個清靜誰想著自己卻挑了個這麼惹人的主兒,妹妹一大堆以後的日子可別想著寂寞了。
    慕容白在車外叫:“書清小姐,書清小姐。”寒羽衝月麗打了個手勢指指剛躺過的地方,月麗靈巧的回答:“小姐睡著了,小王爺有事嗎?”慕容白沒再吭聲估計是想給寒羽說些什麼但又沒有什麼可說的於是靜默,寒羽想了想好像協議有一條,互相不幹涉對方的生活方式,所以也沒必要解釋吧。
    鋆城與鳳凰城之間以他們的行進速度是近一天的路程,寒羽在車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到了王府門前,然後被慕容白牽著在一個老人說唱聲的指示下坐板凳穩神,跨火盆,被棗花生桂圓瓜子猛砸,拜高堂,進洞房。一路下來寒羽是興致勃勃有幾次差點笑出聲,不以當事人的眼光來觀望這種過程發現很有樂趣,尤其是那個看不到的老人敲著鑼數著點的哼唱,詞雖然聽不清可語調中的起伏感讓人就覺得未來的日子前程似錦。
    洞房中說唱的老人已經提著他的鑼退下了,慕容白要到前廳去照顧客人,月麗被一個柔美的女聲給喚走不知交代什麼工作。寒羽幹坐著除了眼前的紅蓋頭什麼都看不到,想了想聽了聽寒羽動手將蓋頭取了下來。
    還是紅紅的一片晃人眼,大紅帳子的頂子床內都貼著喜字,更不用說宮燈門梁窗戶上了,寒羽被鏡匣旁一片發出幽幽光線的物品給吸引,走了過去看看都是女子的配飾,好看的帶子上都寫著送禮的人,如李公山侍郎二夫人,張尚書三夫人,寒羽看了想這些東西是不是要記賬啊不然將來怎麼還禮呀,竟然還有一柄玉如意。
    寒羽正在那兒看著這一堆傳說中的珍珠瑪瑙玉器發呆時就聽到有人咳嗽了一聲,寒羽回頭看看一愕這賊偷東西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屋裏有人也敢來,看樣子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一雙透著精光的眼睛,一身夜行衣,一個黑巾蒙著臉,寒羽隻能看到這麼多。
    看樣子大內高手都在宮內不在王府,寒羽歎口氣用手抓著麵前一堆珠光寶氣的東西說:“你也真會偷東西,是不是知道東西都在我這兒,都拿走吧但是不要傷害我我什麼都沒看到。”純美國教育方式生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寒羽可不會為了一堆兒沒用的東西傷了自己更不會為了公家的羊凍死。
    寒羽站起來慢慢走到床前看著床上大紅的錦被,背對著房門和鏡台,盯著別人偷東西看也不太好吧。寒羽半晌也沒聽到聲響有些好奇,功夫也太高了拿東西都沒聲音,正想回頭偷偷瞄一眼就聽到門前有人說話,寒羽有些急了這人偷完了沒呀。
    猛的回頭寒羽徹底傻了,東西好好的還在,黑衣人也還在穩穩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寒羽,門口站著慕容白和一個手拿長杆的女子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寒羽,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慕容白先打破了沉默衝黑衣人一抱拳:“東方兄,我還以為你不來參加我的大禮了。”黑衣人撤掉臉上的黑巾大笑著:“你的大事我怎敢不參加,可我也不能從大門進來呀,再則說玉兒在家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好那麼早來你這兒慶祝。所以就冒昧先來看看尊夫人了,果然非同一般,嘖嘖。”黑衣人誇張咂著舌,寒羽的臉騰地就紅了,早知道這樣自己就應該英雄點兒。
    慕容白對寒羽說:“這位是東方易,我的朋友。”寒羽過來施了一禮東方易俊美的麵容更柔和了,抱抱拳說:“王妃不用多禮,我們見過麵了。”寒羽以為他說的是剛才就點點頭,東方易搖搖頭看出來寒羽誤解了,就說:“在鳳凰城的街頭。”東方易做了個搖扇的動作又抬抬頭望望天,寒羽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含笑說:“這世界真小。”二人同時笑了。
    寒羽聽到一個柔婉的女聲說道:“小白兄,這杆用不著我先送下去了。”剛才那個審視了寒羽半天的女子也沒朝寒羽行禮就反身出了房,寒羽笑笑的看著慕容白,這位應該就是他的那個楚楚妹妹吧剛才沒顧上打量,不知道這個答應隻要不讓她出府就一輩子給王妃做牛做馬的女子長得什麼樣,可剛才的表現不像自己表的態。
    一個丫鬟端了兩杯合巹酒進來,慕容白看看寒羽的臉色估摸著她一路也睡夠了,就叫丫鬟重新準備了簡單的酒筵,叫上東方易一起圍坐下來把酒言歡,寒羽有些餓了看看美味當前不管那麼多,拿起筷子就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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