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古今如夢何曾夢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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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一睜開眼,就被外麵嘈雜的聲音煩擾。可能是因為清兒的身體需要休息,所以自來後寒羽覺得整個院落除了有人來訪,一直是靜靜的,有時能聽到婉轉的鳥語,沒有現代那起起落落的聲音。昨天寒羽和依蘭也就在院子裏走走,看了看花草樹木,依蘭說這是清兒的閨閣,除了親人,男士是不能靠近的。略高於房屋的門廊除了有高高的門檻,在外側右手有一個夠兩三人圍坐的小門房,依蘭說是有男客來時想見清兒了就在此見禮。在門廊內側的上方除了飛龍遊鳳外還雕了一個不一般的物事,一個圓木雕成了一個團團繞繞的粗木線團,據依蘭說這是沒頭沒尾的,告誡女子要對感情從一而終。寒羽很是讚歎這樣有根基的教育,不象現代都不知道什麼是教育隻知道培訓。不過男孩子門上雕的什麼寒羽有些好奇。
    既然沒有男人進得了門,門外的聲音怎麼來的,好像不隻一個男的,在壓著嗓子說著這這那那的。對麵小蓮的床上錦被整整齊齊的疊在內側,主人該起多時了。寒羽起身在櫃子中找了一件衣服換下了身上的綢衣,坐在梳妝台前,寒羽自來後一次也沒見過清兒的麵目,整天忙著應付這個人那個人還有不停的尋找自己,哪有功夫考慮這個自己隻是寄居的皮囊。鏡中的人一雙丹鳳眼,兩頁柳葉眉,粉麵含春,丹唇帶露,寒羽喜歡這個圓圓的臉蛋,有厚道的美而不是那種透著猸氣的妖嬈小臉。體態苗條,豐瘦適度。在這個軀體裏寒羽覺得滿適意的,至少在看到自己時沒起不耐之心,以後要操控它了,愛它該是第一步吧。
    寒羽緊接著的第二個舒心的是那頭長發,烏黑烏黑的,垂直在腰際,讓寒羽想起了中學時一個調皮的男孩形容黑夜的詞:在一個黑黑黑黑的夜晚我出了門。老師念範文時大家一片傾倒。這個詞來形容清兒的頭發正好。可這頭發怎麼梳理了,在現代寒羽對自己的秀發吹拉染燙都幹過,可對這頭長發還真沒辦法了,依蘭及來客頭上的雲堆霧疊寒羽隻有欣賞的份兒,想了想,寒羽挑了一個長發帶給束了起來,找不到皮筋,隻好這樣了,發帶也隻是一截粉紅色的布帶不知道是不是束發的在鏡台上醒目的擺著。
    打開門,最先看到的就是門側樹下身著粉衣的依蘭,那個美呀讓人悅目,粉的裙裾粉的麵目粉的桃花,估計蜜蜂都不知道采哪個了。院中幾個忙碌的男人高矮胖瘦除一男子外均著統一服飾,手中拿著長長的耀眼的紅帶,還有剪好的窗花等裝飾物,想是家仆,昨天和依蘭的長談寒羽也知道了清兒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大家閨秀,所以見到這麼幾個家丁也很正常。而那個著白色長衫的男子背手站在梨樹下,一身的潔白,那個帥呀讓人屏息。
    聽到開門聲,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計,紛紛看向寒羽,家仆也紛紛出言招呼,小姐小姐的叫,寒羽注意到一個年輕的家丁還衝她露出白牙笑了一下,眼中更有捉俠之意。寒羽看向轉過身麵對自己的白衣男子,麵目俊朗,神氣疏蕩,目光中含著笑意,二十歲光景。但是大家在看清寒羽的衣著後都是一愕,依蘭已是急急走來,拉著寒羽回了房。寒羽不解的看著依蘭,依蘭盈著淚動手解了寒羽的發帶,將寒羽按坐在梳妝台前,看到寒羽的疑惑,依蘭悲從中來,淚珠滾落到寒羽的頭發上說:“這是鳳至節那天係到腕上的,讓人知道你不參加比賽。”
    寒羽也已經知道鳳至節對這兒的女子多麼的重要了。
    依蘭版的鳳至節——很久很久前,一個鳳凰在此附近落了個腳,她站過的石頭成了一座山,傳說這個山有集聚陰氣之功能,這兒的女子頻頻登上帝後的寶座,於是乎,就形成了一個節日,來讓女子拋頭露麵參加一場賽事,定出優劣。但不是僅供宮廷選秀,而是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明百姓都要來這裏挑選適嫁的女子,當然每個女子也都要參加這次選拔,每五年一次,從十四歲到十八歲。設金花銀花銅花為一二三名,金花隻有一位,銀花銅花不限名額,均叫鳳丫頭,然後讓皇上先選宰相再選,依官階品級再選。當然選的不是都作夫人而是小妾兒媳自家決定。這個演變來的節日就叫鳳至節。
    想想得了鳳丫頭的稱號就可以出入王侯將相之家了,哪個女子不緊張啊,即使她不緊張,她老爸老媽也不會讓她輕鬆啊。
    那沒中選的女同學怎麼辦了,進不了高門房就進低門臉了,從此粗布簡食平凡到老,當然對於原本就草根的女子無所謂了,嫁個同一階層更有共同語言,那些錦衣玉食的女娃可不行的,要天天和著淚吃那雜糧粗麵的,不過據依蘭說好像自鳳至節舉辦以來沒有這樣的小鳳凰落入雞窩,基本上有頭臉人家的女子再不濟也得個銅花,嫁個門當戶對的主兒,怎麼回事她不知道,也沒想過。
    回到寒羽的問題上,寒羽忘了問不參加的女同學怎麼辦了。寒羽現在開問:“我要不參加,會怎麼樣?”依蘭答:“王帝會根據你家的地位給你個花,一般都是銅花,但是你沒在鳳至節上露臉,可能會沒人知道你,沈大人要自己去合適的人家談婚。”呀,那樣不是求著別人娶了自己的女兒而不是養個女兒等著百家來求了。
    依蘭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對清兒的傷害太大了,愣愣的站在寒羽身後淚水滾珠似的滴落,寒羽覺得頭皮涼涼的回過頭對依蘭說::“眼淚也可以洗頭嗎?”依蘭醒悟過來後退了一步還是在那兒默默落淚,寒羽看著銅鏡中那個不太清晰的美人心中暗自嘀咕做完知道後悔了,你可是害了清兒一生呀,不過依蘭也是個受害者,不能再讓她糾纏不清了。從鏡中寒羽實在看不出來清兒哪點兒強過依蘭能構成威脅。
    寒羽扭過身子淡笑著問依蘭:“你覺得我哪點強過你?”依蘭老實的回答:“你比我有氣度,你比我有人緣,你比我聰明,你比我會說話,輔師一直都誇你讀書清亮,我對你說過了你們兄妹三人的名字才從玉改為書的,還有了悟大師說你有鳳儀之像······”,提起大師寒羽都頭痛,唉要不是大師現在自己也不會在這兒呀,這又是位大師還鳳來鳳去,典型是掉到鳳凰窩裏了。不過據寒羽判斷依蘭之所以那麼怕清兒最重要的是清兒太能折騰了,在十幾歲依蘭的眼中誰的點子多誰就是王,小孩王都是這麼玩出來的。依蘭的眼睛裏隻有巴掌大的天,哪裏知道天外有天。
    小蓮自門外進來看到二人一坐一立,就問道:“小姐起床了,要梳洗嗎?”寒羽看著麵前俏麗的女孩,依著依蘭的教導,說道:“小蓮姐姐,麻煩你了。”平時二人是以姐妹相處的雖然小蓮一直刻意保持身份,但清兒對她是相當依戀。小蓮沒有理會依蘭轉身出門準備洗物照顧著寒羽洗弄過。又給寒羽梳了個簡單的發式,頭頂兩側各挽了個雲鬢腦後長發散落,臨出門時告訴寒羽:“夫人在等著你們吃飯。”隨後就出了門,看的出對依蘭有很大的怨氣。
    寒羽拉著黯然的依蘭,說:“過幾天就好了。”兩人出門來,剛才的一群人已經把紅帶旋繞著掛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辦喜事,寒羽問了依蘭知道為了鳳至節家家戶戶有女孩的都要裝飾希望討個好彩頭,所以不太驚訝。剛才白衣男子移到了桃樹下站著,指示著幾人幹活,寒羽依著約好的暗號緊緊的握了下依蘭的手,依蘭低著頭,輕聲說:“王生,王管家的兒子。”這時,剛才衝著寒羽笑得家丁過來,大聲說:“小姐恢複的可好?”依蘭輕聲說:“賴皮,書炫少爺的伴僮。”
    寒羽看著眼前這滿不在乎的笑容,覺得真是人以群分,眼前這個人除了衣服哪有一點兒家丁樣子,和那個書炫一個樣子,給人浪蕩小子的感覺。寒羽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依蘭就接過來說:“清兒小姐好多了。”賴皮看都沒看依蘭一眼,寒羽知道他是知道內幕的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賴皮一副明白的表情,接著說小聲說:“小姐下次去爬樹記得帶著我,不至於那麼快就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吧。”寒羽看著眼前挺拔男孩的濃眉大眼,豪放的笑容不禁有些發愣。還有對小姐這麼肆無忌憚的仆人。
    寒羽淡淡的說了個:“嗯”就拉著依蘭離開,顧不得去觀察那個人一副好笑的表情了,快出門廊時書清回頭看到賴皮的驚訝還有王生追隨的目光。
    這個家丁不尋常,寒羽心道。問:“他的名字怎麼那麼難聽,他有別的名字嗎?”依蘭引著寒羽穿過一處處庭院,跨過一道道高高的門檻往前走。“不知道,聽你說書炫少爺去年領他回來的時候他就說他叫這個名字,書炫少爺也不讓改,說人如其名。”依蘭清晰的回答,並示意寒羽注意又一道高抬腳才能過的門檻。
    依蘭看看寒羽莫名的表情,繼續說:“其實你們玩的挺多的,你老是跟著你二兄他們倆出去,聽你說賴皮還認識很多人知道很多吃東西的地方,上次你們三個去偷敲東寺的廟鍾還被你娘責罵,主要是你老是纏著跟他們,現在他們見了你就躲。”看來依蘭知道的真不少。不過清兒臥倒在床的時候,書炫倒沒躲的遠遠的。
    當寒羽不知道走過了多少道門的時候,二人來到了一個廳堂,大大的四方桌周圍坐滿了人除了沈夫人書簡書炫小蓮外有見過兩麵的書簡娘子,旁邊還坐了個小女娃,還有幾個忘了怎麼稱呼的女親,幾個人見了二人紛紛招呼入座,留好的座挨著沈夫人,依蘭拉了書清坐下自己坐在二人中間,深怕出什麼亂子。
    看著滿桌琳琅滿目的吃食,寒羽真不知從哪兒下著了,但是寒羽沒敢亂動她看到大家都沒動筷子,隻是看著沈夫人。沈夫人咳了一聲,說:“今天老爺來信兒,明天就要回來了,大家今天抓緊時間布置。簡兒你要各方麵再檢查一遍不可有差池,月兒你把廚房備料再檢查一下備足。”書簡點點頭,旁邊豐韻的女子應了一聲。“炫兒你這兩天也不要往外跑了,也要動動手幫幫忙·······”
    “娘,我幾天都沒出門了,從清兒出事我一直在家呀!”書炫不願意了,寒羽有些失笑,是沒出門不是天天呆在自己那邊嘛。
    “嗯,清兒你這兩天還是要以休養為主,不要湊熱鬧。”寒羽想到敢情這是個工作早餐,一晃神,聽到名字沒一點反應,依蘭用腳踢了踢寒羽,寒羽忙點點頭。
    然後沈夫人又安排了旁邊的幾個女親一些具體的事情後招呼大家吃飯,沒人再提清兒掉樹的事情,也沒人對依蘭另看一眼。看樣子書簡聽到了那天的談話做了一些事情,但為什麼對清兒沒有記憶的事情不深究?寒羽疑惑的看了看對麵的書簡,還沒接觸到書簡的表情,先被對麵盯著自己看的女娃給吸引住了,粉嘟嘟的皮膚吹彈得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亂轉,穿著斜襟小花衣煞是可愛,看到書清打量自己,女娃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臉扭向一邊,惹的寒羽差點噴飯。但眼睛已經彎了彎,旁邊的明月發現了女娃的動作,伸出手拍了一下女娃,輕聲責怪:“雲兒,不得對小姑姑這樣。”
    沈夫人也看到這一幕,笑到:“吆小雲兒還在生氣呀,因為一個風箏你們倆要鬧到什麼時候,我已經責備過你姑姑了,那麼大了還和小雲兒搶東西,小雲兒就別再生氣了啊?”說完沈夫人連笑帶怨的看了寒羽一眼,寒羽明白了恩怨所在,不禁可惜清兒怎麼能和這麼個小精靈結怨,連忙討好地給了個滿滿的笑給雲兒。
    對麵的幾人對寒羽的毫不反抗並且真心的笑容都給搞的一愣,書炫甚至半站了起來探著身子看寒羽,寒羽暗叫不妙,趕緊送給書炫一個匆忙的笑低下頭對著麵前的菜伸開筷子,聽到對麵書簡的一聲輕咳。寒羽也沒敢再抬頭,裝著著急吃東西的樣子一口接一口的吃麵前的東西,這對寒羽簡直是一種折磨。好像是刻意的安排,麵前均是甜品。
    整個早飯的氣氛是相當融洽的,隻有寒羽如如坐針氈,老覺得麵對的是幾雙戴放大鏡的眼睛。好不容易吃完早飯,寒羽也想隨大家一塊兒散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緊走了兩步跟在沈夫人身後說:“娘,清兒這次遭了這次禍多虧菩薩保佑,清兒想去寺裏上柱香。”
    沈夫人一愣站住身子,伸手撫了撫寒羽的頭發說:“你長兄昨天說你經了這一事,長大了許多,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真是如此,娘以後就不用那麼操心清兒了。”濃濃的疼愛讓寒羽的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沈夫人接著說:“清兒明天早上再去吧,起床讓王生送你去,去了要見見了悟大師告訴他你過了這一劫。”
    寒羽點點頭,跟著沈夫人要出飯廳的門,看到書簡在門外站著象是等人,寒羽不敢看他,低頭拉著依蘭的手準備過去書簡說了聲:“清兒。”寒羽沒轍隻好站住並示意依蘭先走一步,書簡看人已散盡,就對寒羽說:“清兒,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但我看你也不象原來那麼胡鬧了,也就沒告訴娘那麼多,但你做什麼事情也都要考慮到娘和我們兩個長兄。”
    寒羽趕緊點點頭,一片澄明地看著書簡,心中想老大呀我要不是考慮你們,你以為現在還能再看到你的清兒嗎?書簡見寒羽的表情認真就點點頭走了。
    除了不認識的家丁在忙碌的拾掇飯廳,寒羽也沒見到見過的麵孔就順著書簡走的方向走去,剛拐了一道門就聽到依蘭在側方叫:“清兒,這邊走。”寒羽看到原來這個門側方有個圓拱門洞。依蘭在那兒等著自己,寒羽想要是沒個人帶路估計真的找不到哪是哪了,因為來時依蘭領著,再則在考慮那個怪怪沒家規的賴皮,寒羽沒有注意居住環境。回去的路上,寒羽留意的看了一下,合理的庭院格局,每個院落都有高高的門廊。在穿過一道道庭院之間的路上也是十步一景五步一局。有高高的藤架架上剛抽出綠葉的藤蔓象是葡萄藤,有依牆而放的青石桌凳象是喝茶下棋的地方,還有微型景觀,轉一個角就能碰到一個異於現代的擺設,拐一個彎就能看到一個養眼的景。每個空隙都有爛開的花兒,每個視線都有花紅葉綠。
    寒羽不用顧及依蘭的感受,邊走邊嗟歎這免費的旅遊比現代坐著飛機天南地北的找那保存最好的古跡可好多了,寒羽現在的境遇讓她也隻好是隨遇而安放開心胸了。突然,依蘭說:“清兒,咱倆上市買些水粉吧。”
    寒羽從依蘭那兒知道了所處的社會環境對她們這個年齡的女孩是相當寬容的,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平時不用禁足隻要帶著丫鬟可以隨處走動,但是有了聘約的女子就不行了。要呆在房內準備嫁妝學習持家之方,估計最大的可能是讓有了下家的女子收了心收了手,先習慣婚後的寂寞生活。
    寒羽看到前麵小蓮在門廊下張望,象是等了有一會兒了就對依蘭說:“行,和小蓮一起去吧。”寒羽走到小蓮身邊叫了聲:“小蓮姐姐。”同時看到小蓮身後站著個綠衣綽綽的女子,瓜子臉高鼻梁臉上幾粒雀斑,表情象個小狐狸一樣生動。看到寒羽上前兩步行了個禮說:“清兒小姐。”依蘭看到她說:“綠腰有事嗎?”
    “沒事夫人說小姐要去買水粉讓我跟著。”綠腰答道
    小蓮看著寒羽,寒羽對小蓮點點頭,說:“小蓮姐姐我們也去吧。”小蓮看看寒羽張張嘴想說話,又停住了,自從小姐醒過來後她就覺得多了一種安定的感覺,小姐再不是自己能保護的小姐了。現在的清兒身上發出了穩穩靜靜的氣息讓身邊的人感受到了心安。小蓮轉身回房拿了錢袋,跟著幾人出了門,四人中因小蓮年長幾歲所以身長也略突出,頗有鶴立雞群的感覺。
    轉過了幾道庭院,寒羽看到一個高高的拱形通道,約有十米左右長,看樣子是整個居住區的最後一道門了,一律的大青石塊壘成,讓寒羽的嘴都快合不上了,沒看到現代化的機器這樣的通道肯定花了不少人工物工,這個通道裏的人夠安全了。側過臉寒羽還在院內看到了一個高高的小瞭望台正對著通道,每個進出的人盡收門士眼底。就在寒羽看到那個幾個人才能關上的沉重的門時,毫無懸念的聽到後方傳來一個張揚的聲音:“清兒,清兒,等等。”就見書炫帶著賴皮大踏步趕了來,“聽說你們要上市去,我來陪你們。”“還有我”賴皮隨著說。
    寒羽嘴角一扯,想真是無事獻殷勤······
    一行人搖搖擺擺的一出了大長門道,寒羽就被眼前人來人往的情景給迷醉了。不是人多,再多的人也沒有現代的人多了,搞個開幕式就能讓人堆起來成個山海。是他們的多彩的服飾,不單女子身上都繡著傳神的各種花草讓人炫目,男子的長衫上也是眉飛色舞的飄著各種花式,不同的是這些花兒沒了秀氣,襯上有力的枝葉,顯出一種剛勁的美,穿在男人身上沒一點兒娘娘腔的感覺。這是一個通往街市幹道,人們主流是往一個方向,並無擁擠。
    寒羽跟在一個男人身後研究著他身上遒勁的梅花,嘴裏連連咂舌,前麵的人驀得停住寒羽直直的撞上他的背,身邊的依蘭小蓮忙拉住寒羽的手,三人同時說“對不起”。前麵的人轉過身,英氣逼人,閃亮的眸子,戲謔的表情。跟來的書炫賴皮看到麵前的男人同時抱拳,“呀,韓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對方也一抱拳說道:“這麼巧,賴兄沈兄。”說完看著寒羽,寒羽覺的臉紅了紅,今天真的是花癡了。書炫對寒羽說:“清兒見過韓少爺,”並對韓少爺說這是舍妹,寒羽進退有度的施了一禮。韓少爺彎了彎腰說:“在下韓碧清,見過沈三小姐。”好像沈家小姐有些名氣。
    賴皮揚聲說:“韓兄是來鳳至節尋合適的嬌妻?”說完又搖搖頭說:“唉,這次要碎了多少少女的心啦~~~。”韓碧清好笑的說:“怎麼,賴兄你沒有這打算,那你那麼早就來到此地有何貴幹?”賴皮連忙說:“遊山玩水,遊山玩水。”二人同時放聲大笑。
    那邊寒羽無心這男子的客套話,早拉著小蓮依蘭退到一邊去左顧右盼,人群中還是女子居多,個個飄長裾,翳清袖,從衣著上也能看出差別。華貴的是淩羅錦緞,平常的是布衣簡衫,再看看自己的裝著,寒羽再一次肯定沈夫人是一個低調的人。寒羽的視線被前方一片緋紅給吸引,正要前去看看就聽有人粗聲叫罵:“你個婆娘,偷東西偷到我沈老五頭上,看我今天不打折你們的腿。”
    本來小有喧鬧的道上聽到這聲音都靜了下來,紛紛尋找聲音的出處。就見迎著寒羽幾人去的方向匆匆跑來一高一矮二人,個高的是一個婦人,麵容憔悴衣衫襤褸,手中緊緊拉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孩子,孩子滿麵張皇瘦的像個豆芽跑起來踉踉蹌蹌幾乎隨時絆倒在地,婦人另一手中還攥著一個油紙包。在她們後麵十幾步遠的的地方跑來一個滿麵橫肉的壯漢,手中拎著一個粗粗的木棍。
    道上的人見三人跑來,紛紛閃到一邊,寒羽小蓮依蘭三人因正走在路中間來不及避讓太多,隻是稍稍讓出了一個縫隙僅容二人險險通過。婦人經過三人身邊淒惶的抬眼看了三人一眼,寒羽在這雙明亮的眼睛中還看到了一種羞愧,不由心中一動。
    夫人孩子沒過多大會兒就見那壯漢也跑到麵前,一股煞氣撲麵而來。寒羽在沈老五至自己麵前時,不動聲色,看準壯漢落腳的地方,猛的伸出右腳,絆的對方踉蹌了兩步,但馬上又站穩了。沈老五回頭看看路麵,馬上又盯上三人一臉的暴怒,厲聲暴喝:“哪來的女娃多管閑事!”寒羽覺得依蘭的手微微發抖,小蓮是一臉的淡定。沈老五說:“等我回來再給你們算賬。”又想扯開腿去追。小蓮出聲說:“咦,你這人真無理,無故來喝了一聲就想走。”
    沈老五本不想再理會這幾個女子,見對方又出言相譏,就折過身欺前一步張開嘴正準備說話,就聽到走來的書簡淡淡的說:“老五,怎麼回事兒?”沈老五聽到說話回頭一看趕緊恭敬的說:“二少爺,小人給來客稱好的肉被方才那刁婦給搶走,我在追趕碰到了這幾個女娃的下絆。”
    書簡說:“老五,你連清兒都不認識了,虧你還改了姓兒說一輩子是沈府的奴才。”沈老五的眼睛在三人臉上流轉估計不確定哪個是沈家三小姐,幹脆衝三人一躬,口中說道:“三小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主子,小人該死。”寒羽應了書清的身份回到:“不必多禮了,那婦人偷了你多少肉值多少錢,小蓮你給補上吧。”小蓮從錢袋裏摸出錠銀子遞給沈老五,沈老五忙退後一步連聲說:“小姐小姐,我知錯了,你就別羞煞奴才了,小人以後再不敢衝撞小姐。”
    寒羽自小蓮手中接過銀子上前一步,小聲說:“這是補你的肉錢不是生你的衝撞之氣,收下吧,算我求你,以後得饒人處且饒人,能放手時高抬手。”寒羽將銀子塞進沈老五油膩的掌中。沈老五拿著銀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著寒羽透著稚氣的麵孔,囁嚅著說:“小姐,你真象夫人,當年夫人救我時也是說的這句話,我真混。”沈老五抬起巴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掌,深深的衝幾人鞠了一躬也不看別人轉身大踏步的走了,留下寒羽一臉愕然。這人也太直筒子脾氣了。
    寒羽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繼續往前走,寒羽老覺得背上有芒刺一樣的目光,回了個頭,看到斜後方一長衫男子手拿折扇輕輕搖著,旁一小僮拎著一些物事,男子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男子看到寒羽回頭衝她搖了搖扇子,寒羽就禮貌的點點頭,但又抬抬頭看看天,真是二八月亂穿衣,這有人還穿著坎肩兒,有人就搖扇子了。男子看到寒羽的動作,不由得笑開了顏,眼神更加深了,寒羽不敢戀戰扭過臉繼續前行,突然發現韓碧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身邊,也是好奇的看著自己。寒羽突然有些恍惚,自己真的當這是自己的生活了嗎?為什麼明明想走在事外卻一再的卷入其中。寒羽的感覺象是在自己的夢中,看著一個不是自己的人在做事卻用自己的意念關鍵的時候去決定她的行動。
    可現在是夢裏還是夢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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