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四處看了看。房間布置得很華麗，家具飾物都是上好的東西，慕雪知道李老板不會願意花這麼多錢裝飾一個房間，看來這裏一定是香淑居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被送過來了。
    剛想出去看看，周媽媽推門進來了：“喲，慕雪醒了？”
    周媽媽滿麵堆笑，慕雪卻沒覺得很友善，於是隻輕輕點點頭。
    “別怕，”周媽媽讓慕雪坐在床上，蹲下來，摸摸她的頭，“香淑居是個好地方。等會兒我把你介紹個香淑居的姑娘們，以後你們就是姐妹了。”
    慕雪還是不說話，低著頭。
    “慕雪啊，你在香淑居算是最小的，”周媽媽站起身，開始想象，“但是你是最有潛力的。你以後伺候客人的時候記著要殷勤些，專盯那些有錢有勢的，他們啊，出手可大方了。”
    周媽媽正做著美夢，突然聽見慕雪在哭。一回頭，看見慕雪撲在床上，身子強烈地抖動著。
    “哎呀，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哭啊，”周媽媽有些不耐煩，“多晦氣啊，要多笑。”
    慕雪抱住周媽媽的手臂：“別讓我伺候客人，我一定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您別讓我伺候客人好嗎？”
    周媽媽的笑容沒了，一聲大吼嚇了慕雪一跳：“你這沒出息的小妮子！來了香淑居你還想怎麼樣？我要隻是找個打雜的，我花一萬五千兩金子？”
    說著，周媽媽一巴掌把慕雪打到在床上，甩開她，出了房間，上了鎖，然後對著屋內的慕雪喊：“你跟我好好想想！”
    慕雪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默默流淚。她記得，還是在尚國的時候，她偶爾偷聽到兩個丫頭聊天。
    “慕雪也真是可憐…”
    “是啊，大家都那樣對她，真像是生下來就是受苦的…”
    她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受苦的。慕雪向窗外望去，有一片小小的天。上天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我這一世如此痛苦？
    慕雪可以聽到門外的一陣陣竊竊私語。
    “周媽媽怎麼花這麼多錢買了個十三歲的丫頭回來了？”
    “是啊，剛才還聽到周媽媽說她最有潛力呢。”
    “真的呀？”
    “你們不知道啊，她原來是李老板家的一個家奴，說是才情可不一般。”
    “才十三歲，看她那樣子，真不知道伺候客人的時候會怎麼樣…”
    “才不是呢，我聽過不止一個客人誇她了。我看啊，準是她表麵裝清純，要不然怎麼那麼惹男人喜歡？”
    ……
    慕雪堵住耳朵，鑽進被子。
    三天後
    “周媽媽，”一個小丫頭怯怯地說，“慕雪姑娘已經三天沒吃了。”
    周媽媽氣得把手中的茶杯使勁砸到地上：“還不快去想想辦法，她要是餓死了，那麼大一筆錢就白花了。”
    “是…”小丫頭戰戰兢兢地跑了出去。
    她推門進了慕雪的房間，見她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慕雪姑娘…剛才，剛才周媽媽說你可以不伺候客人，但是一定得表演。”小丫頭有些緊張，“其實在香淑居表演就跟一般的表演一樣，從來不會有客人動手動腳的。”
    慕雪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頓時覺得有了希望，趕緊端起一碗粥：“你先吃些東西吧。”
    慕雪搖搖頭：“杏兒，周媽媽不會放過我的。”
    “會的會的，”杏兒一副很真誠的樣子，“我剛從周媽媽那裏回來，她要我把這碗粥端來給你吃，跟你說你不用伺候客人，身子要緊。”
    “真的？”慕雪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杏兒把慕雪扶起來，把粥遞給她，“吃吧。”
    就表演的話也行啊，慕雪想。已經三天了，她早餓得厲害，於是把粥喝了。
    杏兒高興極了：“真乖！這兩天好好養著身子，過幾天就可以表演了。”
    慕雪點點頭，笑了：“杏兒，你對我真好。”
    杏兒也笑了：“你好好活著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杏兒出去了，慕雪心情稍微好些了。原來像香淑居這樣的地方，也有杏兒這樣的好姑娘。
    杏兒一出慕雪的房間，趕緊向周媽媽彙報：“周媽媽，剛哄慕雪吃下粥。我就跟她說她不用待客，到時候她一定會賣力表演。我們可以暫時不告訴她真相。”
    “你這小妮子還挺聰明，”周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這樣很好，慕雪一定能引來不少有錢的客人，哈哈…”
    杏兒笑著退下了，心裏想著剛才在慕雪房間裏的情形，她真的很容易相信人啊，看來以後好做事了。
    這兩天，周媽媽和姑娘們都在到處宣傳慕雪將要表演的消息，而慕雪也很天真的相信她隻需要表演就行了，於是很努力地練習。
    那一天終於到了。
    杏兒給慕雪化了妝，穿上一件紅色的長裙。慕雪很不喜歡：“一定要打扮成這樣嗎？”
    “慕雪姑娘啊，”杏兒一邊給慕雪盤頭發，一邊說，“你看你這樣多美。你不待客，但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啊。”
    慕雪知道這些事情不由自己選，於是不再說話。
    香淑居的整個大堂都擠滿了人。周媽媽看著這些人，心裏樂得不得了。
    一會兒，杏兒來報：“周媽媽，慕雪姑娘準備好了。”
    “快帶她出來。”周媽媽等上台，對著客人們說：“讓大家久等了。慕雪姑娘到！”
    大家眼睛都直直得盯著台上的出口。
    一會兒，一襲紅衣的慕雪走了出來。
    台下一陣感歎。
    “果真是漂亮，真是難得。”
    “那個李老板是怎麼找到這麼標致的女娃子的，真是…”
    “不錯不錯，聽說才十三吧？”
    “十三怎麼樣？看她那樣子，比十八的還有味道。”
    “哈哈…”
    慕雪站在台上，覺得很不自在，隻能假裝聽不到他們說的話，一心一意跳舞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