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爾共朝陽 第17章 再三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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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紫!你知道嗎?朝夕要班師回朝了!我父親今天早朝回來告訴我的!”劉芳芝喜滋滋的對我說。
我急急的拉住劉芳芝的衣袖:“那朝陽呢?你父親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劉芳芝很是困惑的看著我說:“我以為你會比我父親先知道,畢竟你是皇上最親近的姑姑。”
我苦笑一聲,皇帝最親近的姑姑?現在聆風巴不得我永遠消失才好!看見我他就會想起先前整日提心吊膽、無能為力的日子,我就是提醒他記起那些日子的活動提示牌:“我不知道,你要是今天不來告訴我,我可能要一直到朝夕回來才知道。”
劉芳芝略有些憐憫的看著我說:“朝夕馬上就要回來了,朝陽也一樣,他也會很快回來的,你不要擔心!”
我望著天,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借你吉言。”
“那,我先告辭了,朝夕就要回來了,我要準備衣服、首飾……啊,對不起!”
我閉上越加酸澀的眼睛,鼻音濃重的說:“沒關係。”
聽見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我才睜開眼睛,深深地籲了一口氣:朝陽,我好想你,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霍冷靜靜的走過來坐在我旁邊,艱澀的問:“你,又在想他?”
我轉過頭來冷靜的說:“是啊,他畢竟是我的愛人,我怎麼能不擔心他呢?”
“你,別太擔心,他,沒事的,他,會回來的。”
“嗯。”
第二天上午,朝鳳歌老將軍突然派人請我和劉芳芝去將軍府吃飯。我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我還是去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和劉芳芝到達將軍府的時候,朝鳳歌不在,是朝陽和朝夕的母親——朝夫人接待的我們。朝夫人和劉芳芝一樣,是一個極為傳統的女人,也許是因為長期在強勢的朝鳳歌的威壓之下生活,她有些畏首畏尾的:“殿下,劉小姐,請喝茶。我相公,他,他,一會就出來了。”
我端著精細的茶杯,用茶杯蓋仔細的撇著茶水裏的浮沫,謹慎的問:“夫人,您知道朝老將軍找我們究竟有什麼事嗎?不會真的是為了吃飯吧?”
朝夫人如坐針氈:“這,這我怎麼知道?一會,一會相公來了,您自己問他吧!”
我們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朝鳳歌才慢吞吞的從內室出來,一出來他就挑著花白的眉毛對我說:“沒有耐性!”然後將頭轉向一言不發的劉芳芝讚許的點點頭:“劉小姐文靜賢淑,還很有耐性!走吧,去飯廳,飯菜已經擺好了。”
我閉嘴不言,安靜的和劉芳芝一起走在朝夫人的身後,向飯廳走去。
到了飯廳以後,朝鳳歌毫不客氣的在主位坐下,原本主位應該是給地位尊崇的人坐的,但是他是主人,這麼坐也無可厚非。然後他讓每個人自由的選擇座位,我是公主,自然不能坐在最末位,就選擇了離主位最近的座位坐下,誰知他看我坐下竟然皺起了眉頭:“不尊重老人!”原來朝夫人還沒坐下。我認命的站起身來將座位讓給朝夫人,他卻又皺起了眉頭:“沒有主見!”我尷尬的站在那裏,氣憤的握緊了拳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我怎麼樣?
朝夫人看著朝鳳歌的臉色不敢說一句話,劉芳芝倒是開了口勸解:“伯伯您別生氣!殿下她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沒注意到罷了。”
朝鳳歌微笑著向劉芳芝點點頭:“嗯,劉小姐不僅文靜賢淑有耐性,還很善良。能娶到你,是朝夕那小子的造化!”
一句話說得劉芳芝緋紅了臉頰,卻說得我心冰涼,這好像是現代女孩子帶自己的男朋友回家見家長的樣子,朝鳳歌對劉芳芝很是滿意,他卻很是不喜歡我。你喜歡的人不論做什麼,即使是一件錯事,你也會跳腳說好;但是你不喜歡的人不論做什麼,哪怕他做得再怎麼正確,你也會認為他做的全是錯的。我和朝陽,究竟有沒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朝鳳歌很是欣慰的看著劉芳芝,說:“朝夕那個小子還有幾天就能回來了,我明天就去尚書府去提親,他回來你們就可以成親了!”
劉芳芝喜不自禁的說:“謝謝伯伯!”
朝鳳歌笑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誒,怎麼還叫伯伯,叫公公!”
劉芳芝嬌羞的叫了一聲:“公……公公。”
朝鳳歌和朝夫人全笑了,隻有我一個人苦到了心裏。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全喝掉,然後死命地吃菜。朝鳳歌厭惡的掃了我一眼,冷冷的說:“不知禮數!”我一下子就被菜噎到了,拚命的咳嗽。朝鳳歌更加厭惡我了:“吃相粗野!”我放下筷子,神色複雜的看著毫不掩飾對我厭惡的朝鳳歌,禮貌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朝鳳歌像趕蒼蠅一樣使勁的揮了揮手:“走吧!”
我姿態優雅的和他們告了別,然後乘馬車趕回了公主府,一回去我就撲倒在床上,放聲痛哭。朝陽,朝陽,我們要怎麼辦?你若是再不回來,我恐怕會放棄我們的感情,這樣子實在是太累了。
霍冷見我回來急匆匆的直奔房間就知道我受了委屈,他站在門外,來回度著步子,卻沒有進來,他很是擔憂的問:“錦紫,你不要緊嗎?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別在意,真的別在意,沒事的,我會……”
霍冷安慰的話戛然而止,我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我以為是連翹或者是肉桂,但是她們不會一直不出聲音,我抬起淚意朦朧的雙眼,看見了,那憂鬱,溫柔,瘦削,憔悴的人,我極力的伸長雙手,已經來到床邊的朝陽就狠狠的將我抱在了懷裏。他還未卸下的盔甲咯得我生疼,但是我不在乎,我激動而狂喜:“朝陽,你終於回來了!”
朝陽更緊的擁住我,急迫的親吻我,撫摸我,一改他往日溫柔形象的撕裂我的衣服,略有些粗暴的吮吻著我的身體:“錦紫,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我也同樣急切的撕扯著他的衣服:“太好了,朝陽!你終於回來了!你父親他……”
朝陽啃噬著我的耳垂:“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我一定會娶你的!別擔心!這一次,誰都更改不了我的決心!”
當他進入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次他很是急迫的動了起來,沒有等待我的適應。我呻吟著問他:“朝陽,你還會走嗎?”
他不斷地吻著我,回答:“不會了,錦紫,不會了,至少我會和你成親以後再出征。”
雲收雨歇以後,我懶懶的趴在朝陽身上,不許已經很是疲憊的他睡覺,一定要他將一路上的事情講給我聽。他無奈的點了點我的鼻尖:“你呀!這次行軍虎嘯營的大家興致都很高昂,因為畢竟很多人都是初次上戰場……後來到了地方以後,我才知道這次奇列國的帶兵大將竟然是那個皇上封妃大典時出使我國的北宮睿……一開始北宮睿很是驕傲,他看不起我,或者說他看不起天下所有的人,他認為所有的人都不如他……後來連續三次的失敗終於讓他清醒了,他開始認真的研究戰術,結果最後一戰我輸給了他,回來的時候……”朝陽的聲音漸漸低沉,最後傳出了輕微的鼾聲。我微笑著從他的身上下來,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的傻子,看著看著,我也睡著了。
端敬國二年四月,忠武大將軍朝夕成親,其妻為尚書劉善之之女劉芳芝。
朝夕和劉芳芝的親事辦的很大,整個京城都知道忠武大將軍朝夕娶了尚書的女兒劉芳芝。我目光苦澀的看著坐在對麵的朝陽,朝陽也同樣苦澀的看著我。那天我們在我的公主府睡醒了以後就去了朝鳳歌老將軍的將軍府。朝陽很是急切的和朝鳳歌老將軍請求:“父親,我想娶洛羽公主。”
朝鳳歌冷冷的掃我一眼,狠厲的嗬斥朝陽:“孽障!你想氣死我嗎?你知不知道,她一點都不守婦道,隨便讓別的男人進入她的閨房?你知不知道她一點都不懂禮儀,吃相粗魯?你知不知道她還喝狐狸血治病?就是這樣,你還想娶她?!”
朝陽倔強的跪在地上:“父親,我今生今世隻娶洛羽一人!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朝鳳歌氣的臉色紅紫,手指顫抖:“孽障!真是孽障!老夫還管不了你了呢!來人呐!給我把家法請出來!”
所謂的家法一般就是指戒尺之類的刑具,果然下人拿來的是一個磨得光溜溜的竹片,朝鳳歌狠狠地揮舞著那個竹片,“啪啪”作響的打在朝陽身上,兩下就見了血,朝陽依舊倔強的跪在那裏,不肯移動半分。我焦急的衝過去跪在朝陽旁邊,想替他承受鞭打。朝鳳歌揮舞的虎虎生風的竹片在還未觸到我身上時硬生生的停下了:“走開!我不能傷了你!那是不忠!”
我扶著朝陽起來,很是厭煩的看了他一眼:“哦?您還知道打本公主是不忠?本公主當初來你這將軍府的時候您是怎麼對本公主的,想必您心裏有數吧?難道那就不是不忠嗎?!難道那就不是以下犯上嗎?!朝陽是本公主的丈夫,他是駙馬,您敢打他也就是不忠了!現在我們尊敬您,才來您這裏向您請求讓我們成親,難道我們就不能憑我們兩人的力量向皇上討個聖旨,向您來個先斬後奏嗎?!”
朝鳳歌氣得直哆嗦,他指著我顫抖著罵道:“妖女!你休得猖狂!總有一天你會失勢的!等到那一天老夫看你還能否這樣狂妄!”
我攙著痛得臉都白了的朝陽,輕蔑的看著朝鳳歌:“好,我等著!”然後扶著朝陽坐上馬車,焦急的向公主府趕去。上了車以後,朝陽不顧自己的傷勢,艱難的說:“錦紫,你別怪他,他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你若真是向皇上討了聖旨,我們成親那天也請我父親和母親來吧?雖然我父親並不怎麼討人喜歡,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啊!”
我笑著對他說:“知道啦,傻子,好好躺著!我還沒去向皇上討要聖旨呢!再說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們成親那天一定會請他們來的。不過你要先養好身體,成親可是有很多事呢!我自己可忙不過來。等你身上的傷好點了,我們再一起進宮向皇上討要聖旨怎麼樣?”
朝陽微微的笑了:“好。”
幾天之後,朝陽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用再成天的陪著他。掛著護者這個職務怎麼都沒辦法安心成親,所以我秘密的進了宮,去見聆風,和他商量將我的護者之職傳承給聆雪。聆風日漸深沉的眼眸看著我,問:“你已經決定了?”
我嚴肅而認真的看著他:“是,我決定了。關於我和朝陽的事您大概已經聽說了吧?我想和您討要一個聖旨,給我們賜婚。”
聆風定定的看著我,問道:“你想傳承儀式秘密進行?你想好了嗎?這樣外麵的人都會仍然認為你是護者,所有針對護者的攻擊都將由你來承受,這樣對你太危險了!”
我看著他,笑得慈愛:“聆風,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姑姑,說實話,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也有責任,至少,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這個了。”
聆風點點頭:“朕知道了,先隨朕來,傳承儀式既然決定秘密進行,那麼越少人知道越好。”
端敬國二年六月,護國公主洛羽秘密將護者之職傳承給聆雪公主,此事帝知,洛羽知,聆雪公主知,無第四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