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憨姐姐芳心自許 俏妹妹巧係紅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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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漫長的冬季,終於按照大自然的客觀規律,自然而然地隨著時間的推移結束了。
楊柳初綠,春風又回。金剛台的初春,可能沒有江南那種“春江水暖鴨先知”的細膩,但莽莽群山叢林在悄悄複蘇,不知不覺地都換上了淡綠色的新裝。
“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雖然還是初春,氣候乍暖還寒,但山上岩畔溪旁,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各種山花野草,早已耐不住一冬的寂寞,有許多已經爭相開放。
這些星星點點,紅、黃、藍、白的花朵,開放在你意想不到的惡劣環境之中,大自然賦予它們極強的生命力和適應力。這些山花野草,在沒有泥土的石縫間隙中令人難以置信地生長著,而且,還充滿了生機!
先鋒團終於戰勝了惡劣的高山嚴寒氣候,在金剛台上安然度過了艱難困苦的一冬。風雲變幻莫測,如今,大別山國共雙方軍事力量對比,格局已大有改觀。
紅軍原來在湯家彙一帶建立的蘇維埃根據地,現在大部分已經恢複,與金剛台新根據地連成了一條長線。麻城、英山、羅田等地留守在當地的紅軍也大有發展,控製了大別山西線局麵。金家寨、古碑、燕子河一帶的三路遊擊師,亦連連告捷。紅四方麵軍主力,早已經完成了戰略轉移,與中央紅軍彙合後,在陝北站住腳跟。
究其原因,是抗日戰爭的全麵爆發。麵對日本軍國主義在東北、華北發動的一次次侵略性軍事行動,全國範圍內,團結對外,一致抗日的呼聲日漸高漲。掌握著國家政權的國民黨、國民政府當局,抽調了大批軍力開始全麵抗戰,已經無暇兼顧圍剿紅軍。國民黨在大別山清剿紅軍的計劃,雖然在心情上不願意放棄,但實際上已經自然流產。
麵對新的大好形勢,留守在鄂豫皖三省邊區堅持遊擊鬥爭的各路紅軍,都感到在新形勢下,各自為政的狀態必須改變,紅軍內部要需要一個統一指揮的權威機構。遵照上級指示,鄂豫皖三省邊區堅持遊擊鬥爭的各路紅軍,醞釀召開一次軍事聯席會議,研究聯合行動,統一指揮,以適應目前新形勢。
鐵瓦寺大廟旁邊有一條小山溪,按照廟裏和尚沿襲下來的規矩,這條溪水以廟門為界,上遊是飲食用水,下遊是生活用水。因此,人們洗衣洗物都在這條溪水的下遊。
這條溪水順著廟邊的小路向西順山而下,但溪水流淌到不遠的山坡下,卻突然失去溪床,下麵是一個三丈多高的峭壁。這種地形,使這條溪水在這裏形成了一個落差三丈多高的小瀑布。小瀑布下麵的石床,被急流長年累月地衝刷,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美麗的深潭。
人們給這個深潭起了一個美麗的名字,稱它為半月潭。
半月潭潭水下的石頭,光滑明淨,這是被急流長年累月衝刷的結果。四周裸露的山石上,長滿了青苔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菌類野草。潭池周邊的樹叢裏,不時有聲聲鳥鳴。這些鳥鳴伴隨著瀑布聲,一起回蕩在幽靜的山穀之中,非常悅耳動聽。
施春蘭邁著輕鬆的腳步,順著溪邊的小路拾級而下,向半月潭走來。
她是來找張四姐的,回到神追夢繞的紅軍部隊,施春蘭感到輕鬆愉快,一舉一動都表露出她渾身的青春活力。
半月潭邊,傳來張四姐輕柔的歌聲:
“蝴蝶臨妝台,奴家盼郎來。桃花紅,李花白,冤家你太不該。你忘了妹的情,你忘了奴的愛。等到哪天你還家,我把你關門外。叫那蠓蟲叮,蚊子咬,看你還乖不乖?”
張四姐的歌喉清脆圓潤,對唱歌無師自通,獨有天賦。她會唱許多優美的叫不出名字的山歌小調,這些民歌俏皮,詼諧,情感奔放直白。
施春蘭聞聲一笑,順著歌聲向前尋去,悄悄來到張四姐身旁。
張四姐正蹲在潭邊的石頭上清洗衣服,渾然不覺來人。
她一麵在石頭上有節奏地搓揉著衣服,一麵還在投入地唱著:“待你叫了饒,我再把你摟在懷。罵一聲來親三口,從此不分開。”
施春蘭笑著嗔道:“你真不害臊!”
“要死,你嚇我一跳。”
張四姐直起身,憨憨地笑起來。
張四姐一笑,臉上就顯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配著她俊俏的眼眉,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十分美麗動人。而且,她的身材也十分均勻協調,是個地設天造的美女。
施春蘭細細地看著她,突然發現,原來張四姐長得竟然這樣漂亮、標致。施春蘭很奇怪,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張四姐這麼漂亮美麗呢?
張四姐被施春蘭看得莫名其妙,她不解地問:“你在那傻看什麼?不認識我?”
施春蘭詭秘地一笑,挨著張四姐身邊在石頭上坐下。
她半真半假地對張四姐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難怪羅團長老是在我麵前誇你長的俊呢。原來這男人的眼,看女人就是毒得很。四姐,你說怪不怪?我原來怎麼就沒發現你長得這樣好看?”
張四姐憨笑著嗔怪說:“去去,討厭。誰不知道你是個美人條子。閑著沒事,你拿我開什麼心?還不趕快來幫忙洗衣服。”
施春蘭從張四姐手中奪下衣服,把衣服放在石頭上。她正兒八經地對張四姐說:“真的,羅團長老是在我麵前誇你,昨天他還把我叫去,專門跟我談你的事。”
羅青山昨天上午是找施春蘭了,但找她不是在她麵前誇張四姐,而是談施春蘭自己的工作問題。
羅青山聽陳浩明政委說,要施春蘭寫一個在十八盤脫離部隊前後經過的書麵材料,要給她分配一個合適的工作。羅青山很高興,找施春蘭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施春蘭自然高興。果然,陳浩明下午就找施春蘭談話,內容和羅青山說得一樣。施春蘭一麵向組織上表示感謝,一麵回憶這三個多月的經曆,準備份書麵彙報和情況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