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施善義取義成仁 高敬齋死裏逃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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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別山默默無聞地雄居在淮南與江北之間,沒人能說得清楚它已經存在了多少年。
雖然大別山也有連綿起伏,壯麗雄偉的景色,也有瀑布深潭,險峰怪石,也有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但自古以來的交通閉塞,貧困落後,使它未能列入名山。
曆來,人們都很少關注大別山。同樣,發生在大別山裏許多動人心魄得故事,也鮮為人知,很少有人關注。
大別山曾經發生過許多壯烈、動人的故事。尤其是紅軍暴動,成立蘇維埃政權時期,很多慘烈,驚心動魄的往事不為世人所知。這些逝去的往事,已經被歲月衝淡,被時間淹沒。許多曆史真相,也被人們有意或無意地在掩蓋、歪曲。
是非,被時空巧妙地變成了是是非非。甚至,忠奸善惡也被世人完全顛倒。
但曆史記住了這些事,這些人。
這些塵封的往事,除了讓人感慨,催人淚下,至今依然發人深省,依然意味深長,讓人掩卷深思。
大別山西北麓,有個古老的集鎮叫麻埠鎮,當地人叫麻埠街。此鎮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因修梅山水庫,被掩沒在水底。在此之前,麻埠鎮是個繁忙的水陸碼頭,是當地的交通樞紐。大別山地區盛產木、竹、茶、麻等土特產,這些山貨與外地流入山裏的日用貨物,大多都是在麻埠鎮貿易集散。
雖然麻埠鎮跟其它城市比,顯得很小,幾乎微不足道,但對深山裏的人來說,這個集鎮已經相當繁華,相當大了。故在當地,麻埠鎮自古以來就有“小南京”之稱。
離麻埠鎮西南五十裏有座不大不小的山峰,叫蘭花山。
大別山地廣人稀,絕大部分山嶺,特別是小山嶺都沒有名字。凡是有名字的山嶺,基本都有一個美好浪漫的故事和神奇的傳說。
發生在蘭花山的故事,卻不怎麼美妙。
蘭花山三麵環水,隻有一條狹窄的山脊與其它山峰相連,地勢險要,風景秀麗。每到春天,這裏遍山蘭花竟放,清香幽遠。再加上漫山遍野紅的、黃的、還有白色的杜鵑花(即映山紅),也恰在此時開放,把滿山遍野裝扮得豔麗無比。蘭花山的形狀奇峻陡峭,路轉形逥,景色絕佳。那些在懸崖石縫裏頑強生長出來的青鬆翠柏,姿態萬端,令人歎為觀止,委實是個踏青采風的好去處。
隻因近年來戰亂不止,加上年景不好,山裏許多地方都有土匪出沒,人們已經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這蘭花山也多年無人問津,逐漸被文人墨客們冷落了。
三麵環繞蘭花山的這條河有個美麗的名字,叫蘭花溪。
蘭花溪畔有個渡口,人們稱它為蘭花渡,是通往麻埠的必經之地。渡口不遠處有個小客棧,大家都叫它蘭花店。
蘭花店跟山裏大多數做小生意的人家一樣,也是亦店亦家的格局,亦農亦商的經營。
蘭花店店主姓施,名善義,夫妻二人,均三十多歲,是個本份忠厚人家。山裏人成家早,他們雖然年輕,卻已經有了三個小孩。大的是個女兒,小名蘭子,大名施春蘭。老二老三是男孩,小名叫大虎、小虎,沒起大名。
施善義家的這個小客棧,兼做飯店和小雜貨生意。
這一帶人煙稀少且都是農戶,因此顧客不多,隻是在春秋收獲茶麻、板栗的旺季,往來麻埠的客商、小販們增多時,生意才有些起色。平時,施善義小兩口則以種田、擺渡為生。
夫妻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苦平淡中自有一番田園之趣,享受著樸實清貧的夫妻恩愛與天倫之樂。
這天傍晚,施善義夫婦勞作歸來,在廚房做飯,兩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堂屋兼客廳的外間裏嬉鬧戲耍。施善義一邊在砧板上切菜,一邊問身邊正在做飯的妻子說:“哎,我說孩子他媽,小蘭子去她姥姥家幾天了?”
“怎麼?想她了?這丫頭不是昨天才去的嗎?”施善義的妻子說。
憨厚的施善義笑著說:“是嗎?我怎麼覺得她像是走了好多日子似的?”
妻子嗔怪地笑道:“一個大男子漢,婆婆媽媽的把孩子看得這麼重,跟個女人似的,真沒出息。”
施老板笑道:“這就叫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懂什麼?”
小倆口正在說笑,風塵仆仆的高敬齋飄然而至。
高敬齋近四十歲,高高的個子,清瘦文雅,看樣子象個教書先生。
其實高敬齋是個大富商、大財主,他家住在離此西南一百好幾十裏地外的茶埠鎮,每年他都要在這個時候到麻埠鎮去一次。做為一個生意人,他要了解一下當年茶、麻、木、竹外售的行情和日用百貨進購的價格。
高敬齋每年來回都要經過這裏,喜歡在蘭花店歇歇腳,吃頓飯。時間趕不上的話,就在這蘭花店住上一宿,是施善義家的熟客。
高敬齋進門後直奔廚房,行囊未放,先向施善義一抱拳:“別來無恙?老弟,家裏的生意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