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燙手山芋的婚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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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溜出來的屈先生,悄悄的蹭到我的身邊。
    “東家,別那麼較真兒,這都是好事兒。過不了多少日子,咱們店子裏就得接二連三的辦喜事兒。要不,您也就勢把小金魚兒收了算啦。您看著挑個日子吧。啊?”
    說完,一陣嘿嘿嘿的賊笑。
    “屈先生,你家慧郎正在你身後站著呢………………”
    我這一頭黑線。
    屈先生一回頭,果然看見她家慧郎正虎著臉站在她身後。
    “你跑這兒幹什麼來啦?”
    慧郎眯起眼睛,說話的語氣很危險。
    “我……我這不是來看看,郎君你累不累、餓不餓哈……關心關心你哈……”
    屈先生的冷汗像瀑布一樣刷過她的臉。
    “真的嗎?”
    慧郎的拳頭跟小城可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屈先生,上個月的稅錢你算好了嗎?……快點兒算啊,咱等著急用呢……”
    我趕緊打個圓場,再鬧下去就不好玩了。
    “啊…………對對對,我得算帳去了。那個……慧郎……你先忙啊……你先忙……”
    屈先生一邊打著哈哈一邊一溜煙兒的逃走。
    合著,這又是一個懼內的主兒。
    “東家!!!你也太慣著她們了!這都不成個樣子了!!”
    慧郎真是氣的不輕。
    “別氣,別氣。一院子的少女少男,免不了的。隻要不給我鬧出事情來,就隨她們去吧。過一陣子都成了親,就老實了。”
    我笑嗬嗬地說道。
    “就她們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挺有青春活力的。都不是壞事兒。”
    “您還笑!您這二十多歲的人都沒著急,輪的著她們這群十幾歲的毛孩子急嗎?要辦,也是您和小金魚兒先辦呢?是不是?…………”
    我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啦。
    所幸,丁寶兒找慧郎有事兒,從樓上一伸頭,把他叫走了。
    要不然這話題我還是真的接不下去呢。
    小金魚兒的表現真的有這麼明顯嗎?一個兩個的都跑過來跟我說?
    我現在根本就吃不準他是什麼來頭。
    經過我一段時間的觀察。
    小金魚兒行為舉止實在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以他的一身好廚藝,現在要說他會做錦心繡口,我一點也不會懷疑。
    三皇子的閨名叫做錦瑜,這跟小金魚兒的金魚二字,說起來是音同,萬一寫出來字也相同呢?畢竟我們誰也沒見過小金魚兒寫的自己的名字。
    三皇子啊!!那下嫁西閔可是要做皇儲家正君的,將來那就是男皇後、是國夫。
    誰也沒聽說過,三皇子現在不在皇城裏。
    可是,也沒人敢說三皇子不會偷溜出來。
    在皇城裏,這種事兒要掩蓋起來一點兒都不難。
    剛來時候的小金魚兒根本就是沒經曆過世事,不會說謊的溫室花朵的模樣。
    敢說會做錦心繡口的,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來幾個。
    小金魚兒在身份問題上,絕對沒跟我老實交代。
    就讓我一個人坐在這兒瞎猜吧。
    小金魚兒啊小金魚兒,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這不是明擺著考我嘛?
    雖然來往的客商減少了,但是我們外送酒宴的業務量卻與日俱增。
    平常出去定菜收款的事都是屈先生領著齊燕去辦。
    而今天,定酒席的是本鎮的父母官秦縣令府上。
    秦府老安人(注)要過五十大壽,要從我們這兒預定酒席,我怎麼敢不親自出馬?
    一大清早我就帶著屈先生和齊燕去秦府找大總管,確定了菜單、酒水並且收了定金。
    一切都很順利。我便打發齊燕先回店裏,而我和屈先生則改道西街去趙家收賬。
    收完帳,我和屈先生有說有笑的往回走,剛走到西街街口,就看到齊燕和王小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我們狂奔而來。
    “……掌櫃的………不好啦………小……小金魚兒………被人抓走啦!………”
    我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腦子裏“嗡”的一聲巨響。
    不好!要出大事兒。
    屈先生一邊拍著王小二的背,幫她順氣,一邊說:“別著急,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情啦?”
    齊燕這才慢慢的說出事情的始末。
    “我們今早外出之後,秦芳藝帶了一群酒肉朋友來我們店裏喝酒。酒過三巡之後,不少人都醉了,有人提出要見見咱們大廚。大夥怕她們鬧事,就把小金魚兒找了出來。
    那群人一見到小金魚兒臉上髒兮兮的,就開始大吵大鬧。說什麼,‘這麼髒的人,做出來的吃食能幹淨嗎?你們這黑店,就拿這些破爛糊弄老娘?’
    說完了吵鬧著要要給小金魚兒洗洗幹淨。也不知道是誰,拿起一整壇陳釀,直接潑在了小金魚兒的臉上,將小金魚兒臉上的泥灰被衝了個一幹二淨。
    那些人見到小金魚兒天仙似的容貌,先是愣了半晌,然後就開始吵鬧著要秦芳藝把小金魚兒帶回府裏作小侍。
    秦芳藝借著酒勁,硬讓下仆把小金魚兒給搶走了。
    現在咱們店裏已經亂成一團啦。”
    這個秦縣令的千金秦芳藝是個酒囊飯袋,沒什麼本事,整天就知道四處花天酒地。
    好在秦縣令家教比較嚴,秦芳藝又是個直性子,在我們店裏喝酒吃飯倒是也從來都沒欠過賬。
    不過,這個丫頭調戲良家婦男的事兒是沒少幹。
    我早就吩咐過店裏的孩子們,男孩子沒事不要到飯堂客舍去露臉,省的有人找麻煩。
    可是今天到底是沒有防住。
    聽完這些話,我斷然決定:“走!去秦府!”
    屈先生別無他法,隻好跟在我的身後,一個勁兒的勸我:“東家,你別著急,好好商量再去,行不行?…………東家,你慢點而走啊………………”
    我站在秦府的大門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冷靜!我要冷靜!不能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我掛起微笑,請門房幫我去找大管事,說是有事情找她商量。
    門房知道我們今天跟大管事商討過壽宴的事情,也沒多說什麼,不一會兒就把大管事找了出來。
    “酒席的事兒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你們怎麼又來啦?”
    秦大管事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女子,圓圓胖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兒慈祥,一看便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我們來不是為了酒席的事兒。大管事,今天早上秦小姐來我們店裏喝酒,把我們大廚給抓進府裏來了。這個廚子可是要做下個月壽宴的人,放在府上不大妥當吧。”
    什麼事兒都得慢慢商量。
    大管事打發人去府裏問了一下,得知果然有這件事。
    不過秦小姐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
    “我家小姐能看的上他,也是他的福分。就讓他在這兒伺候小姐好了,下月壽宴之前再放他回去也不算遲。”
    大管事一臉的不耐煩。
    這可氣壞了我。
    要沒有這些人的助紂為虐,秦芳藝也不至於這麼囂張。
    “大管事,這個小廚子是跟我們東家訂了親的,有東街馬大哥做的媒證,下個月初六就要成親啦。”
    屈先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的臉色有點兒不太好看。
    “這事兒要是讓秦大人知道了,這……不太好吧。”
    秦縣令是一個十分愛惜臉麵的人,任何害她丟麵子的事兒,她都不會輕饒。
    要是讓她知道她家閨女幹出這種事情來,秦芳藝的一頓板子恐怕是跑不了的。
    大管事聽了這話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的神情。
    這時候,秦府裏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個下仆,趴在大管事的耳朵上一陣小聲嘀咕。
    大管事的臉上赫然變了顏色。
    “你家廚子身上怎麼帶了刀子?”
    “啊……對了,他身上經常隨身帶著一把刻蘿卜花用的小刀子。”
    其實是我讓他帶著防身用的。
    “你怎麼不早說?虧得現在是傷了他自己的臉,萬一真的傷了小姐,你們拿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快快把人領走!!”
    真真恨的我咬牙切齒!
    要是哪天小金魚兒的真實身份曝了光,怕是你們拿一萬條命也不夠賠的。
    “還有!下個月方掌櫃的成親,可別忘了請我去喝杯喜酒。”
    大管事陰險的眯著眼睛。她生怕我因為小金魚兒弄花了臉,不要他,反倒把事情鬧大,讓秦縣令知道了,她也無法交代。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陪著笑臉,滿口應承。
    看來這婚不結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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