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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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樂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飛機飛行在一萬米的高空,窗外漆黑一片,身邊坐著靳思危,估計累了,倚著自己的肩慢慢傳出平穩的呼吸,機艙裏很安靜,人不多,做著各自的事,或發呆,或看書。
想起從家裏出來那會,老爸開著車剛好回來,也不知怎麼,拉起靳思危的手就往外跑,他知道,要是不跑,就去不了他心中的日月。結果就是,穿著一薄T,連外套都沒拿,兩手空空跟靳思危上了飛機。當然,那廝除了錢,什麼也沒帶。
未卜的前路,毫無準備的旅程,因為身邊的人是他,所以安心。
到達昆明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坐著機場大巴開往預定好的酒店,上了車,靳思危迷蒙著眼睛問了句,
“冷麼?”
“不冷,”康樂搖頭,肩膀一重,那家夥又靠了上來。
窗外燈火輝煌,有種不真實的幻滅感,康樂有些分不清,這是哪裏,仔細想想,原來已經離家那麼遠,那麼遠。
靳思危在洗澡,康樂用他的電話打了個給老媽,剛接通那邊就炸了,
“樂樂!!你跑哪了!這麼晚還不回來!”
“我在同學這兒,”離家幾千公裏,“可能過幾天才回去,媽,你別擔心,”康樂頭一次對老媽說謊,喉嚨像卡了根刺,難受得慌,
“同學?今天在樓下叫你那個?得去多少天,”
“呃,還不清楚,學校讓做個調查報告,我們正研究呢,弄完就回去,”
康樂結結巴巴的瞎編,走到窗邊,拉開窗子,一股清涼的風撲麵而來,夜空滿是星星,忽然就陷進這景色裏了,
“幹嘛呢?”靳思危洗完澡,下身隻裹了條毛巾,正歪著頭擦臉,聲音有點沙啞,還有點,性感,康樂扭頭一看,電話差點兒掉地上,
“媽……不說了哈,我會給你電話,別告訴我爸,”
“你媽怎麼說?”見康樂掛了電話,靳思危坐在床邊問,想了想,出來的是有點兒急,充電器都沒帶……
“讓我早點回去,”康樂轉身趴窗台上,心裏有好幾隻小鹿在亂撞,撞個屁!又不是沒見過他裸著身子==|||
“我說你就不能進來坐會兒?”靳思危擦幹了身上的水,累一天了,這崽子還有閑情看星星,
康樂深吸口氣,一扭頭,“砰”,和靳思危撞了個正著。此時兩人的距離隻有0。01公分,靳思危身上洗完澡後餘留的熱氣正在蒸發,一陣陣撲康樂臉上,酥酥麻麻的。
“……”崽子抬起頭,對上的是靳思危兩眼忽閃著火苗的眼睛,涼爽的夏日不是麼?他娘的怎麼跟被關進微波爐似的!
“我…洗澡!!!”康樂慌不擇路的逃進浴室,和靳思危擦身而過時,觸碰到他的手臂,燙得厲害。
陽台上的人也愣住了,咽了咽口水,腦子裏頓時一團亂麻。
昆明的夜不算很亮,所以天空越發黑得攝人心魄。不像B市,一到夏天大地仿佛罩上了蒸籠,連夜裏都灼燒著人的皮膚,要將體內每絲水分都吸幹一樣。
晚風徐徐,天幕被撥開,深邃的黑暗讓人想膩在裏麵。
靳思危忽然想起康樂曾說過的那幅畫,星夜,就如此刻眼前的景色吧,隻是,多了幾分溫柔與平和,像團巨大的絲絨被,裹住了身體,不想掙脫。
回頭望了望屋裏,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空氣,陌生的語言,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踏實感,或許,因為此時陪在身邊的人,是他。
靳思危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低著頭笑了起來,帶著一點悸動和莫名的情緒。
“康樂!洗好了沒?”回屋拍了拍浴室門,
“嗯,馬上就好,”康樂的聲音透過層層水汽,有些縹緲,靳思危當然不會知道,這崽子現在臉紅得像番茄,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來。
糟,沒帶衣服……咬咬牙,康樂抓起條毛巾裹身上出去了,卻見靳思危趴床上,手裏拿著什麼正看得仔細,
“那是什麼?”康樂問,花花綠綠的包裝,有點兒像泡泡糖,
“安全套,”靳思危啐了一口,“沒聽過的牌子,”隨手一扔,掉在地上。
“……”康樂沒再接話,一股腦鑽被子裏,嘟囔著說,“我睡了,明早幾點?”
“7點起床,趕到那兒還能吃午飯,”昆明到香格裏拉還得坐幾小時車,
“嗯,”
“康樂,”
“幹嘛?”
“你怎麼一個人睡了?”
“……兩張床,分開睡吧,”
“家裏也兩張,你怎麼不分開?!”靳思危納悶了,平時不想跟他一塊兒睡吧他死活不肯,這下居然如此主動,再看康樂那神色,都不怎麼看自己,別是還在生下午的氣,
“喂,”挪到康樂床上,靳思危捅捅他,“說說話,”
“說什麼?”康樂背對他,雖是夏天,卻把自己捂得嚴實,
“驚喜吧?”靳思危嘿嘿一樂,這計劃早就開始醞釀了,原本打算考完試就告訴康樂,誰知道那崽子一溜煙跑回家,自己還得親自上門去接,
“不驚喜,驚嚇!”康樂扭頭,瞪著他,“回去趙大爺該怎麼看我,你叫就叫吧,跟個老人嚷嚷什麼,”
“…他要不搭腔我能和他嚷?再說,誰讓你不出來,”
“德行,你這嘴改高音喇叭得了,還好我媽心髒好,”
“你媽也在?!她怎麼說的我??”
“還能怎麼說,樓下一毛驢發情呢,樂樂你下去給栓牢了,別禍害到路人,張家小妹剛回來,人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操!誰他媽發情,誰他媽發情?!”靳思危一個鯉魚打挺撲康樂身上,頓時下邊兒傳出一聲嚎叫,小爺更來勁了,瞅準了康樂的腰,狠狠掐下去,
“混蛋!誰讓你捅我腰了!”康樂最敏感的部位就這兒,全身的激靈勁都讓他捅醒了,抬起腳使勁一蹬,靳思危重心不穩,滾到了地毯上,
“……嘿,力氣不小,我讓你嚐嚐爺的絕活,泰山壓頂!”靳思危幹脆扯掉身上的毛巾,就穿一小褲衩蹦了上去,來勢洶洶,康樂一驚,抓起被子捂頭上,等靳思危撲上來,又用力一翻身,把他裹被子裏,來了個反撲,
“你丫就一猴子,還泰山?!”康樂哈哈直樂,靳思危跟個春卷似的,被康樂壓得動彈不得,光在被子裏嚎,
“媽的,放開,我透不過氣了!”
“當我跟你一樣二百五?!”康樂翻了個身,背對著靳思危,擀麵杖似的在他身上滾來滾去,
“你五百!五百!一二百五怎麼能跟你比……”靳思危悶聲悶氣的回嘴,壓死人了,崽子該不是又肥了兩斤?
“還嘴硬!今晚別睡了,就這麼讓我壓著吧,真舒坦,”
“……”靳思危沒再說話,身上的人動了動,瞅準機會,猛地一用力,把康樂給掀了起來,差點滾床下,沒等他回過神,靳思危一個熊撲,雙手死死摁住崽子的爪,雙腿拚命把他壓了個結實,本就比他高,這回身高優勢徹底拉大了兩人的差距,瞪著身下的人,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舒坦吧…?”靳小爺眯著眼睛笑,手上下了大力氣,任康樂怎麼掙紮,愣是逃不出魔爪,
“操的,你吃菠菜了?那麼大力!”康樂動了幾下,最終作罷,四肢一蹬,愛咋辦咋辦,
靳思危躬著身子,起初還興致勃勃,崽子一投降,倒沒了鬥誌,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三秒後猛然發現,自己現在這姿勢真夠猥瑣的!再看康樂,似乎他也察覺到了什麼,臉倏地紅了,還舔了舔嘴唇。
……
砰!砰!砰!
就差一點,真的,要不是忽然有人來敲門,兩片熾熱的嘴唇就親密接觸了,快要碰到的一刹那,康樂瞪大了眼睛,嚇懵了,大氣不敢出,像隻待宰的羔羊。
聽到聲音,靳思危連忙跳了起來,衝去開門,忘了自己隻穿條褲衩,嚇得年輕女服務員啊的叫了一聲,扭頭就跑。
“這兒的民風也忒純樸了吧……”靳思危關上門,一臉的莫名其妙,心撲通撲通直跳,佯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悠哉悠哉地走回去,看著康樂把自己藏被裏,也沒再逗他,飛速竄到另一張床上,關燈,睡覺。
兩傻小子,各懷心事,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