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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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電梯緩緩上升,靳思危無力的靠在牆上,腦子裏混亂一片。
    “叮”,細微的聲音提醒他,到家了。
    靳思危跨出電梯,腳步很慢,胸腔卻憋悶得難受,不知道怎麼跟康樂解釋,如果他生氣,就說車子拋錨了?如果他問起,就說手機沒電了。如果他睡著,就死命敲門!
    如果……房裏沒人。
    又敲了幾下,突兀的聲音回蕩在樓道裏,很刺耳。
    “康樂,”試著叫了一聲,無人回應,
    “康樂…開門…”
    不想理自己了吧……
    倚著門慢慢滑下,靳思危坐在門口,終於知道有家不能回是什麼滋味了。
    記不清什麼時候睡著的,耳朵被凍得失去知覺,雙手環抱,蜷縮在角落,皮膚一點點冷卻,冷得都沒感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有誰朝自己走來,溫熱的手輕輕觸碰到臉頰,很暖,很安心。
    “康樂?”暖流滑過身體,困頓的意識也逐漸清醒了,靳思危睜開眼,一見麵前這張臉,所有難受勁都沒了,
    “你去哪兒了……”靳思危一下子來了精神,
    “進去吧,還想睡地板呢?”康樂冷聲答了句,再沒搭理他,自顧自掏出鑰匙,把臉藏在黑暗裏,背對靳思危,
    “康樂…”靳思危扶著牆站起來,腿麻了,站不大穩,想伸手拉康樂,“扶我一下,”
    “自己走,”徑直走進客廳,康樂頭也不回,沒開燈,走到沙發邊坐下,屋裏很黑,看不清他的臉,可靳思危感覺到康樂在難過,而難過的根源,似乎是自己。
    “手機沒電了,”靳思危訕訕的跟上去,挨著康樂坐下,掏出手機遞給他,“你看,”
    說這話的時候,靳思危甚至不敢扭頭看康樂,盡管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車還在學校,鑰匙和錢包不知道丟哪了,本來想打車的,”
    康樂依舊低著頭,靳思危急了,一把扳過康樂的肩,才隱隱發現他衣服上沾滿了泥,借著月光,看到手背還擦破一塊兒皮,暗紅的血已經凝固。
    “這是怎麼了?”
    康樂猛的站起來,拍開靳思危的手,混合濃濃的鼻音,吼了出來,
    “我他媽以為你死外邊兒了!!!靳思危我找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老師說你考完試就走了,你平時愛去的地方我跑了個遍,連你爸那兒我都去蹲了幾個小時!門衛說你沒開車走,我沿著馬路找到現在你知不知道!!!”
    “……”靳思危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喉嚨燒得難受,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的手怎麼弄的?”
    “沒事,死不了,”康樂淡淡說了一句,轉身往臥室走。
    “康樂,對不……”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重重關上門。
    靳思危看著他的背影,懊惱的揮起拳頭狠狠砸在沙發上。走回房間,換了塊手機電池,剛開機立馬振了起來,短信一條接一條,足足振了快一分鍾。
    『反悔了,給我帶匹薩吧,感冒嘴巴淡。』
    『喂,試該考完了吧?回個信!』
    『靳思危?』
    『電話怎麼關了?!你丫幹嘛呢!』
    『這都下午你怎麼還不回來!!!跑哪兒去了?!』
    ……
    『靳思危,我在你爸這兒,你在家麼?』
    『操!蹲著兒兩小時了門衛不讓我進,你他媽到底在不在!』
    ……
    『…被人綁架了?被車撞了?你倒是給個話啊!學校我都跑兩趟了!』
    『我被撞了,建設路這兒,你在哪呢…』
    ……
    『12點了,回去你要還不在,我就打110』
    『靳思危』
    『靳思危……』
    ……
    總共67條短信,靳思危看著康樂從希望到絕望,最後幾條內容隻有三個字,一遍一遍叫著自己的名,心也跟著擰在一塊兒,疼得厲害。
    第二天起床,康樂隻覺得渾身酸痛,昨夜那一跤摔得不輕,除了手,小腿也弄青了。想想當時要不是自己反應快,估計早被撞飛了。
    打開房門,靳思危正在飯桌前擺弄碗筷,袋子裏裝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起了?”靳思危聽到動靜,抬頭看了看康樂,露出個討好的笑容,“這麼早匹薩店還沒開門,先吃這個吧,”
    康樂沒理他,轉個彎朝衛生間走。手上的傷還沒處理,已經結痂了,淡淡的血漬殘留在皮膚上,低著頭擰開水,準備衝洗。
    “別用水,”靳思危忽然推開門叫起來,手裏還拿個白色塑料瓶,“我買了雙氧水,先用這個消毒,”
    康樂依舊沒反應,手剛要伸到水龍頭下就被另一隻手攥住。
    “你幹嘛?!”
    “消毒!”靳思危怒了,一把拽住康樂的衣袖往外拖,不是怒康樂,是怒自己。
    傷口不深,輕微擦傷,血是沒法弄幹淨了,隱隱看得到血絲。雙氧水觸碰到傷口時,康樂不由自主吸了口氣,卻隻覺得除了涼絲絲的,沒別的感覺。
    “痛麼?”靳思危的手很輕,一點一點仔細擦拭著,生怕把他弄疼了,
    “不痛,”
    “那你吸什麼?”
    “以為會痛,”康樂真以為會痛,潛意識中以為是像傷口接觸到酒精的那種刺痛,誰知道靳思危一大老粗,認真起來也挺溫柔的,想著想著,氣消了大半。
    “康樂……”雙氧水還沒幹,靳思危就這麼捧著他的手,久久不肯放,
    “嗯?”捧吧捧吧,還挺暖和,
    “對不起,”
    “噢,”
    “對不起,”語氣比之前懇切,
    “算了,全當散步鍛煉身體,昨天跑出一身汗,感冒也好了,”康樂收回手,看著靳思危,“以後沒事別和我玩失蹤,再來一次我死都不會去找你了,”
    “真不找?”
    “不找!”
    “那我要不回來了呢?”
    “愛去哪兒去哪兒!”
    有點兒餓,包子該涼了吧,康樂忙不迭起身朝飯桌跑,琢磨了一夜準備罵靳思危的話全給忘了,眼裏隻剩小籠包。
    靳思危長呼一口氣,就知道這崽子愛吃。看著康樂一口吞倆包子的樣子,左胸那塊冷了一夜的地方,終於暖了。
    吃過早飯,靳思危準備回學校把他的大奔開回家,接下兩天都沒課,一直放學校也不怎麼放心。
    經過操場,體育係正在上身體素質課,其實就是繞著操場跑個十圈八圈的,純粹折磨人。靳思危挨著邊走,遠遠地就見一人朝自己揮手,仔細看了看,似乎是白球褲。
    “靳思危!”白球褲這回白衣白鞋全配齊了,整個一小白。
    幾步走過去,冷風嗖嗖的吹著,白球褲卻滿頭大汗,張著嘴直喘氣,見靳思危過來,上前問道,
    “邱品凡呢?昨天你倆不是一塊兒走的麼?”
    靳小爺滿臉黑線,他不提自己倒忘了,GAY吧一夜遊,想起來都汗毛直豎。
    “我哪知道,吃過飯就散了,”總不能告訴白球褲他倆昨夜去GAY吧了吧……
    “你倆沒去輪回?”
    “……”
    “說話啊,傻愣著幹嘛?!”
    “啊,那啥,忘了,好像吧…”
    “去沒去的你趕緊說!要真去了那兒我就不擔心他出事了,”白球褲看靳思危眼神忽閃忽閃的樣子就猜到他想什麼了,
    “實話跟你說了,邱品凡是一GAY,咱們學校的名GAY,輪回就是他的根據地,”
    “怎麼我不知道?”靳思危擰眉,這一年多算是白混了,
    “這學校你認識多少人啊?大奔兒爺,你不認識人,人認識你,”白球褲笑了笑,不時往後一瞟,林子正好從他後麵跑過,臨了還給他屁股上一腳,
    “小林子你等著!”
    “我倆是去了,不過我先走的,”靳思危被風吹得難受,見白球褲知道邱品凡底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那行,他今天沒來,估計又跟他那暴君一塊兒呢,”白球褲撇撇嘴,似笑非笑的,還有那麼點揶揄的味道。
    暴君?起的什麼破名?!靳思危懶得多問,看著白球褲,忽然蹦了一句,“對了,隻聽林子叫你白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白球褲嘴角抽搐了幾下,一臉訕笑,半天憋出三字,
    “我先走,”
    沒等靳思危反應過來,白球褲已經跑回隊伍裏,追在林子後麵時不時踹那小不點一腳,兩人打打鬧鬧的跑遠了。
    靳思危也沒多留,直奔車庫,看著闊別一日的愛車出現在眼前,心情大好。剛打開車門,手機響了。
    『剛沒吃飽,再給我帶塊蛋糕,巧克力的』
    得令!駕上坐騎,靳小爺直奔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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