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想問了，你從哪學來的這麼多拐著彎罵人的話？
    啪嗒、啪嗒、啪嗒！
    “嗚嗚嗚，疼！”在腦門被彈了三下後，罣星終於掙脫開罣妄，捂著紅了的額頭幾步逃開。
    “活該！”罣妄沒好氣道。
    在罣妄懷中的小鴿子也探出腦袋來，附和地叫了兩聲，“咕咕。”
    “臭小子，你是在罵我裝逼遭雷劈吧？”
    “哪有，妄哥你怎麼能這麼想我，這麼想你自己？我是真心實意覺得你很有前途，我明明在恭維你啊！”
    罣星委屈巴巴地解釋著，黝黑的眼睛裏仿佛都寫滿了真誠二字。
    罣妄又不太確定了。
    “真的？”
    罣星大力點頭。
    罣妄:……
    “罣星，你小子也是個人才。”罣妄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道。
    “真的嗎？”罣星驚訝問。
    罣妄也點點頭。
    “可我怎麼覺得妄哥你這話怪怪的……”
    罣妄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原來你也知道怪啊？
    “別傻站著了，你不是對正州城很熟嗎？說說，哪裏比較值得我們去逛？”
    兩人又並肩走到了一起，罣妄的眼睛四處張望，發現周圍的商鋪琳琅滿目，賣什麼的都有。
    “這就多了，我們正州城是附近方圓百公裏中最繁華的城池，基本上要什麼都找得到，想玩什麼也都有。”
    “比如這條街上，賣的就是四大術術的成品，但這邊的東西都比較劣質，還有凡人的商鋪也開在這。”
    罣妄看向罣星，“怎麼我們第一站就來這裏？”
    “我覺得以我們的財力，這裏比較適合我們。”罣星抬起頭，誠實道。
    “我不覺得。”罣妄嘖了一聲，“你對本少爺的財力一無所知。”
    說著罣妄抬起頭，忽然看到旁邊有家商鋪在店前放了個牌子，上書:閉店清倉，所有丹藥七折出售！
    打折？罣妄眼睛一亮，步伐一轉走進店裏。
    正等著罣妄豪邁地說出自己的財產的罣星:……
    但他也對打折很感興趣，於是不多久就跟上罣妄的步伐，兩人一起在店裏挑挑揀揀。
    “老板，你這都是些低級丹藥啊，種類也不多。”挑了半天，罣妄實在對質量很是嫌棄。
    “不然我也不會落到倒閉的下場啊，你當種類繁多質量又上乘的丹藥是大白菜嗎？”老板是個沒什麼特色的中年修士，但他翻了個很有特色的白眼，“便宜就是沒好貨，你就說你買不買吧？”
    ……修士都是這麼做生意的嗎？
    罣妄覺得這老板能把店鋪經營到倒閉，也並不全是丹藥質量不行的功勞。
    最終罣妄和他討價還價，買了兩種少見的丹藥。他不在乎質量，買過來隻是用於研究。
    至於罣星，他比較像個大冤種，什麼都買了一點。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購物欲的。”兩人走出店鋪後，罣妄不禁道。
    罣星把買的丹藥塞進儲物符裏，是的，這一點上他混得比以前的罣妄好，他有儲物符。
    “便宜啊！過了這條街，就沒有這家店！”罣星說，“丹鋪在這邊很少的，畢竟能成煉丹師的修士不多。更多的還是靈材店，煉器店，陣法店……符籙店第二稀少，但是符籙店的貨源一般都很多，一個符師學徒隨便畫畫就有一堆符咒了，不過低級符籙都不值錢。”
    “嗯，符師難入門，但又易學難精。”罣妄點點頭，作為一個好奇心旺盛且勇於實踐的人，他對四大術術都有興趣，自然也主動去了解了一些。
    兩人說著又逛了下其它店鋪，但都沒什麼需要且合適的東西，在煉器店前兩人停留得尤其久，主要還是罣妄看得歡，不太願意走。
    這裏的每家煉器店前都有幾個學徒在店門口揮汗如雨地打鐵，既火星四濺又因為加水冷卻而升起霧氣，一時間水火相容一般，格外熱鬧。
    四周還有修士駐足，對每家煉器店的學徒的手法評頭論足，覺得哪家好才進哪家。
    罣妄看了半晌，偷學了一點煉器手法，順道得出結論，無論在哪裏，一旦競爭對手多了都會陷入內卷。這是連一些淺顯的煉器手法都拿出來當才藝表演吸引顧客了！
    他一邊感歎競爭激烈，一邊感歎幸得煉器師們內卷，他才有機會免費學到這些手法。
    “妄哥，你不是要學煉丹嗎？難道你對煉器也感興趣？”等罣妄終於再次邁動腳步，離開周圍這些煉器店時，罣星才好奇地問出口。
    “我對四大術術都感興趣。”罣妄道。
    “難道你都想學？”罣星驚了。
    “有什麼不行？多門技藝多條活路，手藝人到哪都餓不死。”罣妄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聳聳肩滿不在乎。
    他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那些火花和水霧繚繞的特殊氛圍裏，要不是咕咕熱得受不了，在他胸口裏拱來拱去地抗議，他還想再多看一會。
    果然，罣星瞟了罣妄一眼，斟酌了下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挨揍就道:“可是有句話不是說，貴精不貴多嗎？”
    罣妄笑了笑，“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萬事萬物，殊途同歸？”
    罣星愣了一下。
    罣妄繼續道:“知識是有共性的，隻要你能摸清其中的規則，就不難順藤摸瓜地一路研究下去，直到得到目標答案。當然，知識也是沒有上限的，有太多神秘的事物等待著我們去開發去創造。”
    這次不是他裝逼，這些話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的腦袋裏裝了太多其他人想不到的知識，這些知識融彙在一起，幫助他實現了太多在其他人看來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卻很簡單的事情。
    罣星受教般點了點頭，轉而又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應該需要龐大的知識量，巨大的精力，和可遇不可求的悟性吧？”
    “所以，我說的這些都是以我為準，隻對我適用。”
    罣妄這會其實還想補一句:不是我說，除我之外，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但想想這種話還是太欠打了，於是他保持了既不得體又不矜持的——得體的矜持。
    而罣星聞言心裏隻有一個直白的念頭:裝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