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麗麗就跑過來感謝程錦和冷子晟，順帶還複述了一遍昨晚的經過。
    警察帶著證據找上門後，趙國強不但沒有幫趙誌強開脫，反而親手把家門打開，讓警察帶走了趙誌強，美名其曰幫理不幫親，態度十分嫉惡如仇，搞得趙誌強破口大罵。
    也幸虧趙國強吸引火力，讓趙誌強理智盡消，完全忘了把紙條的事說出來，孔麗麗的名譽暫時保住了，不然不管怎麼證明還是會有人以此攻擊她。
    程錦知道趙誌強被帶走後，潛入他家把紙條銷毀，在趙誌強把劭萊茵供出來後，這件事就告一段落，牛棚基本恢複了平靜，除了這件事讓趙國強警惕心大增，時不時找人探查一下情況，不過場長張青膽子小，不管趙國強怎麼暗示都不肯去得罪程錦，最多放任趙國強偷窺，其他說什麼都不幹，甚至更加看中王富，又提拔了王富，氣得趙國強破口大罵。
    這些都是小打小鬧，沒有礙著冷子晟眼，程錦就沒有多計較了，反正到了明年春天，趙國強是鐵定跑不了的。
    這個時候天氣越來越冷了，程錦把山上地雷排完，就跟著冷子晟窩在臥室裏看看書下下棋，日子過得很是美好，不過冷子晟體寒，在這種天氣裏根本不願意動，甚至覺得從臥室走到廚房都是一種折磨，也幸好程錦弄完孔麗麗的事就喊人給臥室裝上了地龍，天一冷就燒著，把臥室弄的暖烘烘舒舒服服的，不然冷子晟可能連被窩都不願意出去。
    佳人淺笑，溫香軟玉在懷，沒有什麼比這更美的日子了，程錦每天除了樂嗬嗬陪著冷子晟就是美滋滋做飯投喂冷子晟，一個冬天把冷子晟養胖了二十斤，養的容光煥發高情逸態，如同一顆被精心打磨的玉石，如同一朵露水澆灌的玫瑰，把玉樹臨風俊美絕倫這些讚美的詞完完全全展示出來，風貌絕佳。
    冷子晟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關注的，衣服這些東西他不會主動去要，但是哪一天塗臉塗手塗身體的脂膏沒有了，冷子晟就會立即把小盒子擺在顯眼處，提醒程錦給他做脂膏，一身水嫩白皙的肌膚全靠昂貴的脂膏護養著，程錦發現他的小心思後，每次都要冷子晟暗戳戳提醒才做，背地裏則癡漢地欣賞冷子晟羞澀的表情，每次邊做邊傻乎乎笑。
    當然，除了情情愛愛程錦還是關注了省城的進度和行動，溫顧寧被他推薦給軍隊，他人也機靈，真讓他得了不少功勞，雖然上麵沒答應直接豁免他的罪行，但是可以減刑，最多坐半年牢就可以出來了，一個冬天，這條外國勢力的路線被摸得差不多了，隻等最後的部署，就可以一網打盡，程錦從信裏得知這個情況後，樂得又做了一次烤乳豬，上次那隻早被吃完了，反響特別好，這次大叔大爺和冷子晟也都很高興。
    這個新年過得也很平淡，程錦從縣裏買了春聯爆竹，大家熱熱鬧鬧搞個大掃除，貼春聯，然後吃頓豐盛的飯，晚上玩會兒爆竹，一個新年就這麼過去了，不過大叔大爺們都拿出壓箱底的錢，給程錦和冷子晟一人包了個大紅包，代表他們的心意，程錦和冷子晟沒有拒絕，爽快地收下了，嘴巴清甜地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惹得大叔大爺們高興得合不攏嘴。
    二月底，外國勢力被一網打盡，周運來鋃鐺入獄，追隨他的人也進去了七七八八，程錦當然沒放過縮在農場裏的趙國強，連著王富張青等人，一同送進去了，同時給冷子晟家平反，文件很快下達。
    冷子晟握著通知，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家人盼了那麼久的公道，來的太遲太遲了，到了現在，他孑然一身，拿著這張紙還有什麼用呢？
    清冷精致的臉蛋上絲悲似喜，無神地看著這一張象征清白的紙，久久沒有說話，然後緩緩走向山上的墓地，把這份通知燒給他的家人。
    程錦心疼極了，但是冷子晟不想讓自己打擾他，隻能默默跟在冷子晟身後，看著他蜷縮著身子靠在墓碑上，滿目哀傷，脆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散。
    二月的風還帶著冬雪的冷冽，冷子晟臉被吹的慘白，嘴唇被凍的發紫，程錦終究還是心疼冷子晟的身體占了上風，強硬地帶人回了牛棚，燒了薑水給他暖暖身子，免得感冒，剛恢複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
    “乖啊，過去了，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冷子晟側臥在程錦懷裏，神情懨懨，不見喜悅也不見悲憤，如同一個精致卻空洞的木偶娃娃，被動承受這一切，恍如回到最初相遇時。
    程錦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不知如何解開冷子晟的心結，隻能笨拙卻溫柔地撫摸冷子晟削瘦的後背，嘴上天馬行空溫聲細語地聊著北京的故事。
    “……除了長城故宮天安門，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北京那邊的吃食也不錯，很多飯店的大廚都有一門拿手好菜，特別是國營飯店，什麼都能吃到，到時候我帶你嚐個遍，不過不能吃川菜，你的胃還沒好透，等好透了再吃，還有現在不少人被平反，回去我就幫大叔大爺們走動走動，爭取早日回家，可惜大叔大爺們都不是北京人，不然還可以串串門，回到北京，子晟就安心學習，四合院大平層小別墅，想住哪就住哪，每天換個地方住都行，還有就是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參了軍才有一口飽飯吃，所以跟我最親近的就是我上司程司令了，這老頭雖然看起來殺氣騰騰，但是人心地很好，你去了不要太拘束，平常心就好，老頭會喜歡你的，還有過一年就應該會有高考，嗯…”
    說到高考，程錦揪了揪打起一絲精神的冷子晟，遲疑問道，“子晟，你是想高考後去上大學還是當工農兵大學生，不過工農兵大學生在高考恢複後麵對的閑言閑語比較多。”
    現在程錦和冷子晟都不大，才剛剛十八歲，冷子晟就算慢一年上大學也沒關係，而且冷子晟很聰明，短短幾個月時間裏，把高中課本給吃透了，現在就算去考拿個狀元也不是什麼難事，冷子晟已經開始跟著大叔大爺們學習大學知識，學的有些雜，但是冷子晟都能應對。
    冷子晟這麼聰明，程錦是不想冷子晟當工農兵大學生的，以後麵對的冷言冷語不會少，而且人們會忽略冷子晟的努力與聰慧，把他的功勞全安在他的背景上，程錦更願意冷子晟堂堂正正考進去，以後有人說起他的時候都是正麵誇讚他。
    卷又長的睫毛顫了顫，冷子晟抿著恢複一絲血氣的唇瓣，堅定道，“我想參加高考。”
    至少他可以證明自己就算不依靠這個男人，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不是一隻隻知道依靠他人的金絲雀。
    程錦低眉淺笑，寵溺地捏了捏冷子晟肉乎乎的手心，“好，到北京我就找大學老師教你，高考完後進入大學可以提前畢業。”
    “嗯。”冷子晟淡漠地應了聲，倦煩地窩在程錦懷裏，閉眼不想再去思考這些。
    報仇雪恨後，冷子晟感覺自己很沒勁，什麼都不想去做，悲觀厭世，恨不得就此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不過經過程錦這麼久的洗腦，冷子晟也不是真的想一死了之，隻是這幾天太累了，從周運來入獄到現在，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身體累精神上也累，冷子晟想放空腦袋，好好休息幾天，再打起精神過好剩下的日子，畢竟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愛他的人不是嗎，沒必要無牽無掛地死去。
    程錦看出冷子晟的勞累，歎息一聲，抱著冷子晟鑽進柔軟蓬鬆的棉被裏，跟著冷子晟一起睡去。
    總要給子晟一點準備的時間，反正這個時候北京動蕩不安，晚點回去也好。
    兩人在牛棚停留了一個星期後，程錦才哄著冷子晟答應前往北京，程錦非常愉快地收拾好行李，大部分快遞到北京，需要帶在身上的東西很少。
    告別依依不舍的大叔大爺，程錦和冷子晟踏上開往北京的火車，程錦托關係買了兩張軟臥票，所以火車上的環境還好，不會人擠人，充滿汗臭味。
    兩個下鋪在一個包廂，上鋪的人沒來，程錦把東西塞行李架上，然後從飯盒裏麵拿出飯團和牛肉幹，遞給饑腸轆轆的冷子晟。
    火車要在省城坐，他們早上一直在趕路，冷子晟在充滿奇異氣味的汽車上吃不下東西，所以一上午全靠早上的麵條支撐著，到現在餓的肚子咕咕叫，程錦和冷子晟一連吃了三個飯團，肚子才填飽了七分。
    又吃了半個，冷子晟吃到八分飽就不吃了，把剩下的飯團塞程錦手裏，然後一邊拿根牛肉幹慢慢磨，一邊看窗外的風景。
    程錦大口吃完冷子晟的半個飯團，又快速吃了兩個，填飽肚子後心情很好地陪著冷子晟看窗外風景，不時給他介紹一下大概到了哪裏，有什麼紅色曆史，簡直像是一個行走的地圖，就是得吧得吧太讓人煩了，一直沒有停。
    但是程錦高興啊，冷子晟能同意去北京，說明他願意接受自己了，願意走入他的生活，四舍五入，跟冷子晟願意去拜訪未來夫家沒什麼不同，他怎麼能不高興，他高興得仰天大笑，恨不得把這件事跟他那些單身狗戰友好好炫耀一番，十八歲就搞定了終身大事，他們能嗎，所以一路上程錦都是興奮的，導致他不停地說話，以此訴說他的興奮。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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