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韋誌襄實在聽不下去了，怒喝道，“你竟敢如此對皇上與攝政王說話！若不是看你是安國公之女，我今日定一掌劈了你！”
    秦夫人聞言竟脖子一梗往韋誌襄那邊伸：“好啊，劈死我！這樣我便能與我家老爺同生共死！”
    韋誌襄乃是武將，遇到婦人撒潑耍賴最是要命，竟被她哽得一時無語，氣得手直抖。
    張德福忍不住道：“夫人您怎麼這麼糊塗！秦大人犯了大罪害死了多少人啊，皇上治他的罪那是為民除害！您不能黑白不分哪！”
    “糊塗的不是我，是你們！我家老爺犯了大罪，是元氏那賤人說的？她說你們就信了？你們可知那賤人的父親，一個區區的州府瘐吏，竟敢以下犯上上折子彈劾，妄圖汙蔑我家老爺！她父親畏罪自盡了，那賤人自是不甘心，所以就偽造證據，像條瘋狗一樣攀咬我家老爺，她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
    “元奎畏罪自盡，元清清公報私仇？那你可知道，他元家滿門被殺，而元奎拚死護下的帳簿內所記，樁樁件件皆與戶部賬目相對應？什麼畏罪自盡公報私仇，根本就是秦肅殺人滅口！”楚南歌音調怫然。
    “那又如何？”秦夫人依舊理直氣壯道，“即便就算是我家老爺拿了點子賑災的銀子又怎麼了？尚書府上上下下二百餘口，光靠著戶部的那點俸祿，喝西北風都不夠！老爺他為了朝廷辛苦了半生，這些銀子不是他應得的麼！”
    “老爺做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家！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都是你們害他，都是你們害他！要不是你們，我尚書府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麼淒慘的下場！”
    她向前跪行幾步，伸手去扯楚南歌的衣擺：“攝政王，我知道你恨我派殺手暗殺你害你受傷，可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老爺他不知情的！要殺你便殺我吧，就當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家老爺！”
    楚南歌抬腳避開她，眉宇間皆是憎惡：“我看秦夫人一身錦衣，發上的碧玉簪價值連城，你尚書府過得富貴得很哪！可你知道嗎，北川餓孚遍野災民易子而食，你口中所謂的”一點子賑災的銀子”，那是我北川百萬災民的活命錢！你日日食的，身上穿的，皆是北川災民的血肉性命！你告訴我，這些銀子，是他秦肅應得的嗎？至於雇凶暗殺，夫人真以為我會相信秦肅毫不知情？”
    他盯住秦夫人，眸中森冷的怒意讓人膽寒：“而現在案發，秦肅不但不來禦前請罪，還膽敢負隅頑抗與禁衛軍對峙，這便是你說的放下了屠刀？”
    秦夫人被楚南歌駭住，卻仍然大聲道：“不就是一點銀子，不就是殺了幾個人？我想法子補償也就是了！大不了我尚書府散盡家財，把那些銀子都補回國庫！那些災民、那些人都是些賤民，命如螻蟻不值得一提的，我多給他們幾個錢不就行了！他們肯定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說不定拿了銀子還會感激我呢！”
    “我家老爺真的是個好人啊，皇上！”她轉而對著陸慵寒哭叫，“您不能忘了，當年您登基之初，親選的我家老爺為戶部尚書啊！這些年他無功也有勞，您不能這麼殘忍地對待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