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甜的一覺醒來，精神果然好多了。楚南歌轉眸四下張望，沒看見陸慵寒的人影。
    窗外，已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是個好日子。
    傷口還有些細細密密的疼痛感，但已然好多了。楚南歌自床上起來，隨手披了件外裳往外走，一開門就看見張德福守在階下。
    “王爺您起了。”張德福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您身子可有哪裏不爽利？”
    楚南歌：“之前的確不大舒坦，不過睡了這一覺已經好多了。”
    張德福一臉我懂的表情：“辛苦王爺，您這還受著傷呢，皇上也不知道愛惜一些。奴才以前不懂事，總是阻撓您與皇上，不過現在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您放心，奴才這心裏自然是向著您的。”
    楚南歌：？？？
    陸狗煮飯了？
    張德福：“王爺不用瞞奴才了，奴才都看見了！”
    楚南歌迷惑：“你看見什麼了？”
    “奴才看見皇上與王爺親嘴兒，然後皇上帶王爺上·床……”張德福看楚南歌臉色不對，趕緊捂住嘴，又假模假地連打自己幾巴掌，“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嘿嘿，王爺您莫怪奴才！”
    楚南歌滿臉爆紅語無倫次：“不是的啊你不能胡亂腦補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啊我們要不信謠不傳謠啊……”
    張德福壓根就沒聽他說話，轉身捧著個食盒就獻寶似的往他麵前端，“苟禦醫吩咐禦膳房給王爺做的藥膳粥，奴才特地放在溫鼎裏，還熱乎著呢，還有熱水也是備好了的。王爺您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楚南歌隻能點點頭：“先沐浴吧，身上髒。”
    身上的衣裳陸慵寒早已經給他換了幹淨的，可畢竟殊死拚鬥一場，又是血跡又是汗漬的，他還是覺得身上髒得很。
    張德福卻一臉哭相：“王爺您可不興這般嫌棄皇上啊……”
    楚南歌：？？？
    這又是哪出戲啊？
    真是生無可戀。
    楚南歌決定不再和張德福瞎掰扯，轉而問道：“他人呢？”
    “刑部兵部戶部的幾位大人都來了，皇上正在前殿召見呢。”
    楚南歌一聽，抬腳就往前殿趕。
    張德福追在後麵：“王爺您不沐浴了？那您也先吃點東西，這一天都沒進食了，皇上會心疼的啊！”
    楚南歌跑得更快了。
    無極殿前殿。
    氣氛肅穆沉重。
    楚南歌推門進去時，刑部尚書魏童安和刑部、大理寺幾位重要官員正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麼，而陸慵寒靠坐在王座上，麵上沒什麼表情，隻微垂著眸沉靜地聽著。
    大殿一邊擺著十餘個半舊的紅漆大木箱子，箱內赫然放著一疊疊賬簿，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清瘦男子正席地而坐地翻看。
    “攝政王可好些了？”見他進來，陸慵寒不露痕跡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看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確是好多了。
    楚南歌沒有答話，隻急切地往前走了幾步，“幾位大人都來了，你怎麼不叫醒我？事情進展如何了？”
    “放心。韋誌襄已出兵直入秦府，其他所有涉案人員也已羈押歸案，全部關在刑部大牢裏，稍後由刑部會同大理寺連夜審訊，至於秦肅麼，朕讓韋至襄直接押到無極殿來，到時還請攝政王與朕一同親審此賊。”
    “兵部的王大人呢？怎沒見他人？”
    “朕讓他帶玄武營3萬精兵連夜趕去北川了。”
    北川各方勢力暗潮洶湧，一旦揭開最後的遮羞布，難保周居正之流不會狗急跳牆。
    赤衛軍畢竟是暗麵上的，明麵裏朝廷需要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鎮住北川的方方麵麵。
    兵部尚書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楚南歌長鬆了一口氣。
    “忙碌了半夜，諸位也辛苦了，”陸慵寒看向氣喘籲籲跟在楚南歌後麵的張德福，“去讓禦膳房給各位大人備宵夜！記住，要快！”
    那邊廂，魏童安幾人還真以為是聖恩浩蕩，連忙謝了恩：“微臣等為皇上分憂分屬應當，萬不敢擔皇上一句辛苦！”
    可張德福人精一個，哪會不懂陸慵寒的意思。他立馬出去，隨便遣了個小太監去禦膳房，再轉身進殿來時手裏已多了個食盒。
    他就知道，皇上肯定舍不得讓攝政王餓肚子，所以這食盒他一直讓隨身的小太監抱著呢！
    要論揣摩君心，宮裏就沒人能比得過他。
    眨眼功夫，幾道清淡小菜和一碗藥粥擺在了陸慵寒麵前的案桌上，旁邊還特地多擺了張椅子。
    張德福：“嘿嘿嘿，今兒禦膳房動作怎麼這麼快，攝政王的宵夜已經送過來了！煩請諸位大人再等等，王爺您就先用吧！”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