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歌毫不客氣地張嘴一口咬住了那顆蜜漬梅子。
    順道咬住了陸狗的手指。
    梅子被蜜漬得透透的，那股子酸溜溜的味兒裏浸滿了蜜糖的清甜，難得的是梅子那獨屬於春日的特有的青澀和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的酸味兒又沒有完全被蓋了去，一絲絲一縷縷的從蜜糖的甜中將將透了出來，再泌入脾胃五髒。
    湯藥的苦被慢慢壓下去，楚南歌隻覺得渾身都舒暢了。
    那顆梅子被他的舌。尖。舔。弄著，在口腔裏被頂來頂去，而他一排雪白的牙卻依舊咬著陸慵寒的手指頭，緊緊叼住。
    看我咬不死你！
    他十二萬分得意地抬起眼，挑釁地對上陸慵寒的眸子，故意把嘴裏的梅子啜得嘖嘖作響，牙齒便隨著口唇的動作，一點點細細的在陸慵寒指上綽磨著。
    一種細微的酥麻而癢的感覺，混和著偶爾尖利的些許的疼痛，在陸慵寒指尖蔓延。
    陸慵寒眼眸微眯，不動聲色地垂眸看著楚南歌。
    其實隻要他想，忍忍疼隨時可以抽回手指。
    可是看楚南歌鳳眸眼尾飛揚，滿目皆是奸計得逞的小嘚瑟，活脫脫像隻存心拿肉爪子抓撓以尋釁主人的貓兒一般，就讓他不禁心中一動。
    小樣兒！
    欠調教！
    陸慵寒忽爾一笑，一雙瀲灩的眸子灼灼生華，像是落盡桃花，然後手指向前，也不怕疼，頂著楚南歌的牙齒往裏捅。了。進去，再曲起手指，和他的舌。尖糾纏。
    楚南歌募地瞪大了眼睛，瞬間，心跳得像擂鼓。
    他立刻想用力咬下去，可哪曾想陸慵寒像是早料到他會這樣動作，手指往上用力頂住他的上顎，讓他咬都咬不住，然後往外抽，可偏卻又不完全抽。出來，指尖恰恰停在他的齒間，正貼合著他的唇，便又不動了。
    接著，再捅。進去，再抽。出來。
    楚南歌瞳孔地震。
    啊啊啊！！！
    老狗逼要不要這麼色。氣啊！！！
    他張開嘴“噗”一聲，嫌惡地吐出陸慵寒的手指，連聲“呸呸呸”，嘴裏的那顆梅子都顧不上了，一道被吐了出來。
    “你要不要臉？”他瞪著陸慵寒，臉色爆紅。
    “誰先動的口？”陸慵寒反問，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指節上還留有明顯的被咬過的紅印，“嘖，沒想到我的牙還挺利！”
    楚南歌吃了癟，氣鼓鼓不作聲，過了一小會兒忽然張口：“我還要吃！”
    惡狠狠的語氣。
    陸慵寒笑得一派溫和，端著張正人君子的臉說著最下。流的話：“要吃什麼？梅子還是我的……”
    語音尾調被刻意拖長，氣氛突然有了種詭異的綺麗。
    楚南歌：……
    他輸了。
    跟陸慵寒比道德下限，他就是個小菜雞。
    “梅子。”他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老實回答。
    看到張牙舞爪的楚氏小野貓在自己麵前乖乖馴服，陸慵寒心情大好，從袖裏掏出個巴掌大精致的白瓷盒，打開來，撚出一顆蜜漬梅子，看楚南歌眼巴巴地瞅著，不由一笑：“要我喂你嗎？”
    “喂你媽！”楚南歌瞬間炸毛。
    陸慵寒於是把梅子又放了回去，淡淡道：“那估計有點難，不過皇上若是真想喂我媽，清明時我替你捎到她墳前。”
    楚南歌：……
    他閉著眼順了口氣平複好心情，才坐起身，又把手伸到陸慵寒麵前：“給我。”
    口裏的苦味還沒散盡呢，他可不想為難自己。